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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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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哈哈哈!因为有一堆横肉保护!所以完全算不上致命伤呢!”伊恩愉快地瘪眉。
捂着伤口,巴纳德长舒一口气,彻底放弃般将视线垂下,“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是么?”伊恩嫣然一笑,银色发丝随之摇曳,“那你为何不早早收手?”
“已经停不下了...没人制止,是停不下的...”留下这样一句气息不足的话语,巴纳德便笨拙地跌倒在地。
伊恩依旧维持着计算好的微笑,脸色丝毫不改,好像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抓起叶影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开口,“米哈伊尔大人,请跟我来,我想和您谈谈。”
做出噤声的手势,伊恩低声邀请,“就我们两个。”
那是种带有暧昧暗示的话语,可叶影既听不懂,又没感受,所以伊恩压根拽不动他。
眯起粉红色的眸子,伊恩也不再使劲,只身扭头离去。
“看来您不想要回您宝贵的戒指了。”
“什!?”
一听到戒指,叶影一下子惊慌起来,急忙把视线投向凯文,可凯文正笨拙地试图用餐巾给巴纳德止血。
叶影一脸怎会如此的不解表情,“你干嘛还管他的死活?”
“废话!这是我老叔!”理所应当的口气。
叶影呆呆愣了几秒,轻哼了一声,扭头一个人快步追上了伊恩。
看两人都已离开,巴纳德才缓缓舒出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巴纳德剥开凯文的手,抛开染血的餐巾,扒着凯文肩膀发出恳求。
“带我...带我到钟楼上去...!”
凯文急忙重重点头。
这宅邸有着密道,可直接通向钟楼,伊恩时常会到那儿去,这也就是学生能目击到“鬼”的原因。
凯文搀扶着巴纳德笨重的身躯,巴纳德捂住啤酒肚上的伤口,咬牙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暗道里走着。
当钟楼上的微风拂面,巴纳德的脸忽然舒展开了。
这时,借着月光,凯文第一次发现,叔父的胡子和眉毛里竟已经生出许多白发。
“凯文,凯文啊...”
被叔父轻拍着手,凯文咽下唾沫。
“伊迪斯...你的母亲真的是...美丽的人,美是世界上最纯粹的东西,比爱要纯粹多了...你母亲和...那位少女的灵魂!我想要像神一样,造出完美的...咳咳!”
巴纳德的声音愈发虚弱,凯文的脸色也愈加沉重。
“你的母亲...直到现在,都还...睡在那个,堆满你肖像画的房间旁...去安葬了她吧...”
“...好!”
“那个房间...”迎着风,巴纳德的眼中忽然闪着泪光,“有好多你...!从你挥舞着树枝,穿着短裤,到穿着西装,个子甚至超过我...你曾对我,无话不谈...!”
凯文漂亮的脸皱成一团,他的眼中也起了泪。
相比起家里其他孩子,他真的很亲近这个叔父。他能敏锐感受到老叔对他的偏爱,在自己的家里,没有哪个人会真正关注着自己。而老叔却向来只给他一个画肖像画,当其他孩子拽着他裤腿要一起被画进去时,老叔总是露出温和的笑,摸摸他们的脑袋,说“下次吧”。
阵阵往日袭上心头,凯文支撑成着巴纳德的肩膀在不住地颤抖。
“你的灵魂,无论怎样的污秽都无法附着!你是,能超越你母亲,甚至超越她们两者结合的存在!”
“和你母亲还有伊莲娜不一样...”扭过沧桑的脸,巴纳德浑浊的眼中却清晰地映着凯文,“你不是我的作品...”
“我只是渴求着无尚的美,你却诱惑了我去爱你...!因为你,我的研究才会偏离正轨!”
“老叔你这一堆...我一句也没听懂!”
巴纳德第无数次,露出“真是个傻孩子”的宠爱目光,轻摇头不打算解释。
“你不是我的作品,但你是我最重要的侄子。”巴纳德从自己的掌心抬头,“凯文啊,我打心底里深爱着你。”
布满茧子的手,伸向凯文,就像在作画前总会对他所做的。巴纳德惋惜般轻触碧石的温热。
巴纳德抹去凯文眼角的泪痕,又用指腹缓缓勾勒着他脸上新生的疤痕。
“也好...也好...”
忍着呜咽,凯文早已泪流满面。
此刻,巴纳德的脸色,才第一次浮现出苦涩与后悔。他什么也没说,只费力将体重收回到自己这边,强自站定,挺直腰板。他鼓励地拍拍凯文的肩膀,露出祥和的笑。
“保重,好孩子。”
然后,在凯文的注视中,毅然步向更明亮的月光。
“最后,至少我能选择神一样的方式去品尝死亡的甘美...”
当一声巨响划破夜空时,凯文紧紧闭上了双眼。
......
一声巨响,叶影尖叫一声,浑身一颤差点蹦起来。倒不是真的被吓到,实际上他胆子贼大,但就是对外界的刺激格外敏感,一点风吹草动就咿呀直叫,还浑身都是痒痒肉。
但瞬间,叶影便恢复了沉静。他扭头望向虚空,叹了口气。
真遗憾,本还想向巴纳德请教一下怎样把尸体做成人偶的...
伊恩也脚步一停,但随即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迎着风回过头来。
“恭喜您成为祭司大人。”
“看来您关注我许久啊。”
“自然。”略微站正,伊恩的表情不似刚才那般充满玩味,一下子严肃起几分,“因为,我需要阁下的支持,助我回国!”
叶影轻微瘪眉,抱起了双臂,“去拜托你亲爱的弟弟如何?在歌剧院的时候见到了吧?”
“嗯?”伊恩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然后,忽然爆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您说‘那种东西’是我的弟弟?”
看着面前的人笑的腰都直不起来的样子,叶影一肚子火大,和这个人说话当真是难受!
伊恩用纤细的指尖拂去眼角笑出的泪水,“那种东西,不过是妾室所生的我的奴仆!”
啊——原来是这样...瞬间叶影就明白海登为什么会是那种性格,还有为什么会喜欢艾斯顿了...
叶影冷笑一声,“可实际上,海登却是下一任沙特鲁的王,而您却流落在外不是么?”
伊恩的笑意,戛然而止。
“在那老东西死之前...”伊恩重新挺直身子,残月此刻在他的正背后,像是为他进行着奇妙的加冕,“一切都还未成定局。”
“我需要您的庇护,待我夺回属于我的王位后,自然不会亏待了您。”
“您刚让我看到您对巴纳德用完就丢的样子,还能如此面不改色的对我发出邀请,真是让人赞叹。”
“巴纳德?”伊恩歪歪头,几秒后才忽然想起似的一拍手,“哦!那老东西叫巴纳德来着啊!”
叶影的脸色更加僵硬了。
“呼呼,可别生气,您难道会一一记住自己弃子的名字么?”
红眸微眯,伊恩交叉纤细的十指,“再说了,他是因为不中用才被丢弃的。只要能用,不论是谁都无所谓不是么?”
“哈!”叶影瘪眉哂笑道,“您知道这话让您听起来像个妓O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