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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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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这期“食在S大”的校园特辑,于S大各大官方账号播放,浏览量破了新高,引来不少已经毕业的校友和路过的网友。
但没人想到,视频热度的最高峰,竟来自最后易忱的采访。
评论区里笑声一片,易忱的cut被人截成表情包,网友锐评:
[仿佛上班时被领导提问时的我]
[帅哥你要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有种逼良为娼的美感]
[23333小哥哥这采访是非采不可吗?]
“……”
寝室里,程岸锤着桌子,几乎快笑疯了,转头看向对面一言不发了许久的易忱:“忱哥,你说句话啊。”
易忱没理他。
手机上,顾旻的消息正一条条跳出来。
[哥,我刚刚刷到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靠他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哥?你人呢?]
[这人不会真是你吧…]
[你上个月不还骂学校饭菜狗都不吃吗?你们学校拿刀架你脖子上啊?]
[但是,哈哈哈哈真的笑死我了]
下一秒,屏幕上显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顾旻:“……”
这边,程岸被宋绪递了个眼色,刚止住笑,背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一个空矿泉水瓶被砸进垃圾桶。
“我是傻逼。”
宋绪:“?”
程岸:“??”
两人满脸惊悚地看向易忱的方向。
宋绪:“不,不至于。”
程岸眼神同情:“我们都明白的。”
易忱满脸烦躁:“明白什么?”
程岸眨两下眼,一时有些不敢开口。
易忱没管他,兀自复述:“我是傻逼。”
只有傻逼才会答应钟吟那天的蠢要求。
他就是。
程岸&宋绪:“……”
“就,毕竟是钟吟嘛,谁能拒绝得了呢。”
话音刚落,程岸便收到来自易忱的死亡凝视。
“是她那天故意和我撒…”话说一半,易忱别过头,生硬道:“算了,和你们说不清楚。”
宋绪扶了扶眼镜:“忱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生这么好。”
易忱倏地看他:“别扯。”
宋绪无知无觉:“去年美院有个追了你三个月的女生,你不拒绝得挺干脆的吗?”
说起这个,程岸也颇有印象,“你说的是那个死缠烂打没追上,最后论坛骂忱哥注孤生的那个?”
宋绪点点头。
这事儿也不怪他们都记得,实在是程岸怀疑,易忱变成现在这样生人勿近的狗样,这位妹子有一半的功劳。
说起来也奇怪,易忱这种bking气质,竟然比林弈年还招桃花,从入学开始就没断过。
虽然大多也是无功而返,但总有一两个格外执着的。
这妹子似乎想出奇制胜,和偶像剧里一样来个转角遇见爱,在一个阳光明媚适合相遇的午后,“不小心”将手里拿的满杯咖啡全部撒在易忱身上。
妹子一定要赔偿衣服的干洗费用,坚持要了微信,于是易忱上了她的当,受了几个月的消息轰炸。
妹子还神通广大地摸清了他的课表习惯,在学校各个地方制造偶遇,食堂体育场教室图书馆,锲而不舍。
在追易忱的第九十天,妹子约他出去真情告白,可惜易忱这狗果然是铁打的心,拒绝拒得毫不犹豫。
当时程岸还替她惋惜,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这位温柔如水的妹子突然大变样,论坛洋洋洒洒,大骂易忱一千多字。
后来才知道听说,这妹子之前和人打了赌,赌她三个月内就能追到易忱。
结果忍辱负重了三个月,人没追到还受了一肚子气,妹子终于忍无可忍,时间一到就立刻翻脸。
之后没几天,妹子就和一个体院帅哥火速在一起了,据她所说:每远离易忱一天,空气都更清新一度。
这戏剧性的反转,直接助力易忱进化成如今这个人嫌狗憎的模样——只要有女生敢别有心思地靠近,立刻化身制冷机咔咔冒冰碴。
如今,一年过去了,能近身的也只有钟吟。
一提起这人,易忱便冷了脸:“提她做什么?”
程岸:“对比一下嘛。”
突然,宋绪冷不丁插话:“忱哥,你确定钟吟喜欢你吗?”
易忱撩起眼皮:“什么意思?”
宋绪:“她会不会也别有目的?”
“不可能。”
易忱想都没想。
一秒后,似乎觉得反应过激,他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就算别有目的又怎么样,我又不会接受她。”
宋绪还想再说,被程岸碰了下肩膀,“钟吟和那妹子可不一样,这两人有可比性吗?完全没有!是吧忱哥?”
易忱冷冷一笑。
是没有可比性。
钟吟显然更居心叵测。她不仅花样百出要微信,处心积虑制造偶遇,更过分的是,还用他妈来威胁他。
等等。
易忱倏地直起背——
他怎么忘了他那个胳膊肘外拐的妈。
从那次吃饭后,除了每月打点低保,八百年也不搭理他一回的顾清,两三天就要问候一次钟吟。
一言不合就生活费威胁,他敢拒绝吗?
原本烦躁的内心突然奇异地平静下来。
易忱懒洋洋地靠回椅背,从鼻尖哼出一声:“和你们说实话吧,我其实是怕她和我妈告状,不然我早拒绝她了。”
宋绪看他一眼:“只是怕你妈怪你?”
“不然?”
程岸半开玩笑:“我还以为你快被钟女神拿下了呢。”
易忱哼声:“那只是你以为。”
宋绪小声:“不信。”
“什么?”易忱没听清。
“没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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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评论区的热烈反响后,钟吟第一反应就是: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易公主要生气。
眼看着后面的寝室特辑就要提上日程,现在易忱不会直接反悔不干了吧?
钟吟试探着戳了戳他的头像。
那头没回。
她又小心地发了个表情包。
一只乌鸦看着另一只自闭的乌鸦:[真的生气了?]
突然,手机嗡动一下,屏幕上跳出消息。
是曾可在群里发:[会议还有半个小时,大家记得早点出发]
曾可说的是原本每周一次的例会,但老师嫌麻烦,直接改成了有事才开,入学两个月,这钟吟还是第二次参加全体会议。
会议地点就在青媒中心的行政楼,位置离寝室挺远,看到消息,钟吟放下手机,匆匆套了件开衫便出了门。
临近十一月,风吹在脸上有些凛冽。
钟吟走了几分钟,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色。待会该不会下雨吧?
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拿伞,手机嗡动一声,曾可在群里艾特她:[还没到的要快点了]
没法再回去了,钟吟只能加快脚步,一路来到行政楼前。
会议室在三楼,就在上楼时,钟吟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曾可,她笑着看着对面,应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看来时间还没晚,钟吟心底松口气。
“学姐。”她打了声招呼。
“来了?”曾可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走廊里面,“先进去坐吧。”
钟吟点头,又往上几步,正要转弯,却在瞥见曾可对面的人后,脑中嗡了一声,顿在原地。
同时,林弈年也注意到了她,眼中带笑:“钟吟?”
“好巧,”钟吟握紧手心,“你这是…?”
林弈年正要说话,曾可打断他们的交谈,视线转向她:“你们认识?”
钟吟怕越线,斟酌着说:“之前见过一面。”
“嗯?”林弈年扬眉,“我以为我们已经算认识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钟吟眼睫颤了一下,忙改口:“那就认识。”
“那还挺巧。”曾可看起来不太开心,对钟吟说:“大家都在等你了,下次来早点。”
钟吟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应该没事吧。”
“能早点就早点,总不能让老师也等你,快进去吧。”说完,曾可转过头,结束话题。
顾及着林弈年在场,钟吟没说什么,颔首:“那我先进去了。”
她最后看林弈年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开。
“我怎么没听说你们认识?”等钟吟走远,曾可看向林弈年,语气柔柔地说。
林弈年没回答:“你还不去开会吗?”
曾可摆手:“还好,老师还没来呢,现在还不算晚。”
“我就不耽误你了,”林弈年很淡地笑了下,“早点进去,别让人等。”说完,他略一颔首,夹着手中的文件袋离开。
“哎…”
曾可盯着林弈年背影,片刻后,噘嘴跺了下脚,转身去会议室的方向。
青媒中心的指导老师姓赵,年纪轻轻就沉迷养生,走哪都端着他的枸杞茶。
曾可作为整个青媒的主任,坐在距离主位最近的上首。赵申说几句话,便会喝一口茶,曾可殷勤地给他倒水。
整场会开下来,赵申絮絮叨叨半小时,也就说了特辑的事,“这第一期呢,做的很用心,团委那边反响也很好。”
他环视一圈,发现今年招的新面孔还一个不认识,最后只看向曾可,含糊地说:“辛苦你和部门的所有同学了。”
曾可忙道:“不辛苦,还是老师您指导的好。”
“你太谦虚了,毕竟新入学的,还得靠你这个学姐教。”赵申笑着道。
曾可笑盈盈地应下:“应该的。”
“后面的几期,你们再接再厉。”说着,赵申目光投向所有人,鼓励道:“事情做的好了,未来的评奖评优,甚至入.党,未尝没有大家的份。”
这话一出,坐在下首的新生们抬起头。
毕竟各自的学院竞争激烈,青媒中心如果也有这些名额,不可谓不是新的机会。
之后,赵申又简单地闲聊几句,就挥挥手,表示散会。
整个会议室渐渐空下来,钟吟走在最后,身侧跟着同样一言不发的几人。
上次曾可不在,特辑的前期策划,拍摄,文案,最繁琐的地方,全都交给了他们。
“这都什么事啊,这老师也太不靠谱了,明显就在画饼。”
一个叫周琦的女生忿忿地说,这次她负责文案和后期,费力程度可想而知。
“就是,明明事情都是咱们做的,吟吟甚至还加班背稿,为什么功劳全是曾可的?她除了在拍完后指手画脚一遍,还做了什么吗?”另一个负责后期的说。
“以后评奖评优就全是曾可咯?”
“唉,想到后面还要拍好几期,都不想干了。”
“吟吟,你说怎么办?”
钟吟轻拍同伴的肩膀,“学姐最近可能忙,下期再喊她一起就好了,先不急。”
“就这么办。”
“行,我就看不惯她什么事都不做。”
几人聊过后,便道了别,各自离开。离开大楼前,钟吟去了趟洗手间,一出来,在镜前和曾可迎面碰上。
曾可正在补口红:“还没走啊。”
钟吟低头洗手,想了想,开口道:“学姐,有件事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部门的小伙伴们毕竟刚刚接手事务,经验不足,下期的拍摄,还需要你带大家一起完成。”
曾可不置可否:“你们这做得不挺好的吗?”
钟吟擦着手指,不紧不慢地说:“毕竟是团队工作,学姐就相当于团队的锚,干什么都少不了您。”
她用上了敬语,但曾可却没感到几分尊敬,皮笑肉不笑道:“你可真会说话。”
钟吟没接茬,兀自道:“下次拍摄前,我会联系学姐,尽量在您不忙的时候。”
说完她挥手:“我先走了,学姐再见。”
曾可喊住她:“等一下。”
钟吟停顿脚步。
曾可盖上口红盖,从镜中打量她一眼,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听说你最近在追易忱?”
钟吟愣了下,否认:“没有,只是谣言。”
曾可半开玩笑地耸耸肩:“没关系,反正多他一个也不多。”
钟吟皱了皱眉,正要说话,曾可又问:“所以和弈年也是通过易忱认识的?”
钟吟目光直视她:“学姐想问什么呢?”
“没什么,”曾可笑着道,“就是没听弈年和我提过,随便问问而已。”
她话里暗戳戳的宣示主权的意味,钟吟听个分明。
林弈年的面都没见过几次,情敌倒先找上门了,钟吟心中感到一丝荒谬:“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曾可嗯了一声。
片刻后,更荒谬的来了。
钟吟刚走出大楼,豆大的雨珠落在头顶。
没等她反应过来,雨势倾盆。
钟吟忙退回大楼一步,在深秋的寒风里,陷入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萧瑟里。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脚步声靠近。
属于林弈年的声音传来:“没带伞吗?”
一瞬间,钟吟心跳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