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求学组观《是我出来的方式不对吗？》》绯缺落

20、第 20 章

　　看到影像中的另一个自己哀号着失了一世的英名，再看看身边蓝忘机蹙着眉头，时不时以带着歉意的眼神看向自己，又以谴责的目光看向影像中的另一个蓝二公子，魏无羡的脑子机灵得很，立时就明白了是另一个自己的哀怨，才让蓝忘机有了歉疚之心。

　　这让魏无羡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自进了这机缘之地后，魏无羡见到了未来的自己，乃至于另一个世界的几个自己都有他们相对的蓝忘机相伴一生，为此还生出了执念，期盼着每一个世界的自己都能永永远远的和每一个世界的蓝忘机在一起，但那就只相对于他们各个世界而已。

　　而当自己世界的蓝忘机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有了点不同的感受，即使那是因为另一个蓝忘机的作法而产生的歉意，魏无羡的心都泛起了嘀咕，心境也瞬间纯澈了起来。

　　事实上，魏无羡是个豁达的人，之所以轻易有了心魔，不过是因为机缘之地有放大某一方面执念的能力。而魏无羡甫一进入此处，就见到了《薄暮归途》中未来的蓝忘机对他的深情不悔，还为了他剖丹，为了他改变整个修真界，为了他等了十来年，甚至愿意继续等下去……

　　魏无羡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甚至于因为这份震撼，让机缘之地放大了他那初初萌芽就长成参天大树的执念。

　　然而魏无羡此人的心性非常人可比，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执念影响到了蓝忘机后，被执念充斥，以至于神智略有浑浊，影响到几近入魔的脑袋瞬间就清明了过来。

　　在魏无羡看来，爱情当然是可贵的，但有爱就必须在一起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虽然关于父母的记忆，魏无羡可谓是廖廖无几，但就是这廖廖无几的记忆，指引着魏无羡应该找怎么样的道侣——志同道合。

　　若是志不同道不合，勉强在一起也不过是徒增痛苦而已。

　　关系近一点的就比如说江叔叔和虞夫人就是最好的倒子。

　　虞夫人深爱着江叔叔，所以就算抛弃女性的矜持也要逼婚嫁入云梦江氏。江叔叔也许不爱虞夫人，可是他也做足了一个丈夫的责任，然而结局如何？

　　关系远一点的兰陵金氏的宗主及夫人也是一个例子。

　　因为金夫人和虞夫人是手帕交的关系，她们一合计，就给她们的长子金子轩和长女江厌离定下了婚约，这些年来也没少带着孩子去彼此的家族来联络感情，所以关于金夫人的有故事，魏无羡也听了一耳朵。

　　兰陵金氏金光善及金夫人当初也是郎才女貌，彼此互有情意的一对，可是如今也不过是相敬如宾罢了。

　　何如？

　　不过是因为金光善性喜渔色，为人更是一言难尽。金夫人固然家世显赫，手段也厉害，以至于他惧内之名远扬。可他怕归怕，女人还是要照搞不误，而金夫人再厉害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紧他，于是上至名门佳媛，下至乡野娼妓，能吃到的绝不放过。

　　这样的一对夫妻，谁能想象得到，他们曾经的情投意合、郎情妾意？

　　所以能成为道侣的，爱很重要，彼此的三观道义也很重要。

　　也因此，魏无羡很清楚，自己的执念有多么不妥。但凡哪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是个恶人，或者另一个蓝忘机是恶人，强行撮合在一起，也不过是多了一对彼此折磨，又各自痛苦的怨侣罢了。

　　不过……

　　魏无羡看了看影像中的另一个自己和另一个蓝忘机，若有所思。

　　魏无羡倒不觉得他们会是怨侣，即使还有待观察，即使那一个蓝忘机对应的是这个世界的温晁，可是魏无羡并未从他身上看到温晁的影子，反而依然与蓝忘机仿佛。

　　想通了之后，魏无羡拍了拍蓝忘机的手背，灿然一笑，道：“有什么好抱怨的，要是我，还不知道有多欢喜。”

　　蓝忘机为之一愣。

　　魏无羡继续道：“要知道蓝湛你实在是过于拘谨了，连在私底下都十分收敛，在众目睽睽之下更不会有丝毫矩越之举，另一个我真幸运，我都有些嫉妒他了。”

　　蓝忘机神色依然淡漠，但耳尖却悄然泛红。

　　【魏无羡一边闹腾着自己没脸见人了，可是要干起正经事来，他的脸皮可真是厚得很。
　　蓝忘机要协助叔父和兄长准备听学的一应事宜，纵然对魏无羡存着日久生情的心思，一时间也顾不上他，除了早膳和晚膳能陪着一起吃外，中午那一顿就得靠门生送饭。
　　而凭着魏无羡自来熟的性子，轻易就从那送饭的门生口中得知云梦江氏派了江澄前来听学的消息，立时就跟那门生打听了江澄住的学舍在哪个方位，然后狼吞虎咽的把饭吃完后，颠颠的跑去找人。
　　虽然蓝氏门生指的只有方向，但魏无羡好歹在这里听过学，对于云深不知处的布局即使谈不上了如指掌，但找学舍却是轻车熟路，轻易的就把江澄给找着了。
　　还顺带了个聂怀桑。
　　毕竟他听学时也跟聂怀桑谈得上是狐朋狗友了，魏无羡自认对他也有几分了解，正好也趁机看看他变了多少，清河聂氏对应的到底是不是原本的云梦江氏。
　　怀揣着这份不可告人的心思，魏无羡拉着二人齐聚在了当初听学时常去的靠近瀑布的大石边上。那里人迹罕至，瀑布声又嘈杂，是个既不妨碍他们谈天，也隔绝了旁人窥探偷听的好地方。
　　只不过，以前他们用这个地方来商议怎么捉弄蓝忘机，现在他们齐聚却是魏无羡用来探听他们的虚实。
　　“真没想到，你们都来了蓝氏。”
　　江澄自把魏无羡给卖了之第二次之后就分外心虚，因此安静了一路，如今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心事重重。
　　“那不是，蓝氏下发的通知，谁敢不来啊！”江澄决定先发制人，是以故作不满翻了个白眼，哼哼道：“倒是你的，一天天的去哪儿了，阿姐一直在找你。”
　　魏无羡哥俩好的搂了搂江澄的肩膀，哈哈一笑，用起了百试百灵的借口：“哎呀，我嘛，去夜猎啊，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嘛。”
　　“那也不带上我，我天天被阿姐逮着练剑，人都快累死了。”江澄一听魏无羡这几天过得自由自在，再对比一下自己的艰辛，顿时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江兄这话……”一旁的聂怀桑虽然跟云梦江氏并没有太多交往，但听着江澄的话不免皱起了眉头。
　　聂怀桑自认在几次清谈会时跟江澄见过几面，尚算有些交情，况且有些话不吐不快：“这江宗主也是为你着想嘛，江宗主只有你这一个弟弟，可不就对你严格些。这怎么说，江氏，日后总是要交予江兄的，所以江宗主才对你严格的吧。”
　　聂怀桑十分佩服江厌离以一介幼小女子之身担起云梦江氏的大梁，毕竟他自认若是换成自己，必是没这个本事的。是以不喜江澄明明是男子，却一点担当都没有，一意靠着自己的姐姐，舔着脸要做个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
　　江澄听罢聂怀桑隐晦的劝告，却丝毫不以为耻，照旧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我不想要，我只想看话本和游山玩水。”
　　听得聂怀桑一脸晦气，连着魏无羡也在心里摇头叹气。
　　“你这话要是让师姐听到了，你就死定了。”
　　江澄满不在乎的脱口而出：“你不打小报告，谁会知道。”
　　江澄的这句话让一旁的聂怀桑听得眉头微蹙，有点明白魏无羡在江澄的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了。可说到底江澄和魏无羡都是云梦江氏之人，他一个清河聂氏的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否则有以疏间亲之嫌，容易招惹来一身腥。
　　不过，江澄此人连朝夕相处多年的师兄都不放在眼里，可见其性情中的缺失，聂怀桑不愿与他深交，已经在心中寻思着怎么怂恿兄长慢慢把和云梦江氏的合作给收回来，以免日后江澄当真继承了云梦江氏后，却被一落千丈的江氏给牵连。
　　就当聂怀桑心中千回百转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他眼角余光中掠过，而残留在半空中不过一刻就消散的黑色怨气让他暗自心惊，怕到身子微僵。不是
　　这显然是枭鸟，多被蓝氏用来监视之用。
　　旁边两个人倒没注意到有枭鸟的身影，仍在那里嘀咕。
　　江澄问道：“说来，你怎么来云深不知处了？”
　　“我……”魏无羡用指腹拂了拂鼻子，半真半假的回答：“我这不是夜猎遇到了蓝二公子嘛，就一起咯。”
　　枭鸟的存在不好明言，聂怀桑也不想让派枭鸟监视他们的人察觉到，所以很快放松了身体。不过，聂怀桑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摆出一脸的疑问，打趣道：“哦，魏兄不怕蓝二公子了？”
　　“我为什么怕他啊？”魏无羡傻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怕面冷心软，对自己着实不差的蓝忘机。
　　一旁的江澄生怕聂怀桑说得太多，把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关系再次搅和掉，连忙插了一句：“不怕最好。”
　　毕竟当初他可是真真切切的把魏无羡送到了蓝忘机的手上，才得到了蓝忘机以姻亲关系为由，不对云梦江氏下手的承诺。江澄期盼着蓝忘机在得到魏无羡的人后能信守承诺，说到做到，自然不容旁人把这板上钉钉的事儿给搞砸。
　　虽然有些对不起魏无羡，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保住阿姐和江氏，江澄也只能牺牲他一个人。
　　况且……
　　江澄看着提起蓝忘机时，早不像当初如同见了活阎王般胆战心惊的魏无羡，越发的心安理得起来。
　　横竖魏无羡也不算亏，不是吗？
　　聂怀桑的话头一被截，立刻就了悟了过来，一边唾弃江澄的人品，一边碍于这是蓝氏的地盘打起了哈哈：“没什么，就是感叹魏兄变化可真大。”
　　魏无羡瞧出了两人话里头的不对劲，却因为信息不足，只知道他们在打哑谜，却猜不出他们打的是什么哑谜，心底顿时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