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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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莹莹张口就要骂，楚熙瑶却眼尖认出了这人。
“王鼎？大理寺将你放出来了？”
醉酒的男人显然没想到，他昨日刚从大理寺出来，心情郁闷，买醉一夜，一抬头就又看见了这个瘟神。
这下子，他的酒都醒了一半，往后退了两步。
“原来……原来是楚大人啊，小的已经被王老爷赶走了，所有事情一概不知啊！”
这家伙，还以为楚熙瑶是来找他麻烦的。
柳莹莹笑得直拍大腿。
“哈哈哈，熙瑶，原来你比我有潜力啊，看来我们将来在大理寺还能做同僚！”
楚熙瑶有些郁闷，她一个柔柔弱弱小姑娘，看起来有那么凶神恶煞吗？
不过王鼎被大理寺放出来，倒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要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那扣留着他也是没道理的。
之前光从顾云深口中得知了南天坊这个地方，却不知私制官银的具体窝点是在何处。
他们正像无头苍蝇乱窜的时候，碰巧来了个引路人。
不过楚熙瑶也知道，若放在平时，王鼎肯定不会乖乖带路，不过今日凑巧，他喝了酒，脑子不清醒。
“别害怕，大理寺都不管的案子，我们户部更没道理去查，不过他们的作坊是瞒着上面私自开的，不交税怎么行？户部派我们两个过来收税的。”
开作坊，交税……
王鼎努力转动自己本不怎么聪明的脑袋瓜子，觉得十分有道理！
这做生意就得交税，天经地义啊！王老爷那点税拖了一年半载，又不想拿出真金白银，才害他被抓！
今后谁要是不好好交税，那就是他王鼎的仇人！
再看看面前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户部真有别的心思，恐怕也不会派他们来。
“好！楚大人，我知道那作坊在哪里，请随我来。”
看到主动带领他们往窝点走的王鼎，柳莹莹连连竖起大拇指。
楚熙瑶摆手表示低调，可千万别暴露了。
王鼎带着他们左窜右绕，花了些时间，终于来到一条暗巷，一道长满青苔的木门半开半阖，还隐隐散发着一阵恶臭。
楚熙瑶下意识屏息。
这里就是私制官银的窝点？若是没人引路，这地方还真是不好找。
柳莹莹身先士卒，一脚将门踢开，楚熙瑶甚至没来得及说出‘别打草惊蛇’五个字。
王鼎一看这阵势，顿觉有些不对，脚底抹油溜了。
楚熙瑶也没拦，任由他去了。
“熙瑶，你快来看呀，地上这白白的是什么？”
柳莹莹一说，楚熙瑶马上凑过去看。
门里面，墙角边，不均匀地撒着点点银粉，显然就是私制官银的铁证！
“莹莹，我们小心些，里面人肯定很多，为保安全，我们还是先退出去，再……”
话音还未落，柳莹莹就像是弦上之箭，嗖的一下飞了进去。
进去之前，她嘴里还嘟囔着：“退什么退啊，不是怂包就跟着我一起上！”
啊这……
楚熙瑶足足在原地愣了数秒。
她来南天坊的本意只是确认一下私制官银的窝点，若是运气好能发现进一步的证据，就顺道带回去，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能这么顺利。
只是她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柳莹莹竟能这么莽撞。
她就算是再满腔热血，两个弱女子进这种地方，岂不是羊入狼口？
楚熙瑶急得跺脚，可现下柳莹莹已经进去了，若是就此放任不管，岂不是她害了她？
不需要做过多的考量，楚熙瑶拾起路边的一段干柴，也快步跟着进去。
幸好里面的地形不是太过于复杂，柳莹莹走得也没那么快。
楚熙瑶快跑几步，就要过去揪住她的衣袖。
现在还来得及，趁没人发现他们，现在就偷偷地溜出去。
“喂！那边是什么人！”
一声怒喝传来，事与愿违，有人发现他们了。
楚熙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中握紧木柴，心里盘算着最坏的打算。
反观柳莹莹却像是打了鸡血，正义感爆棚地喊道：“无耻小贼！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私制官银，还不快跟我去大理寺认罪！”
男子愣了一下，明显地慌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说我们私制什么官银，有证据吗？”
柳莹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拨开楚熙瑶的阻挡，指着男子的鼻子道：“我是谁？我是你柳姐姐！还不快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
楚熙瑶简直想要扶额痛哭，可在这种场景下，却哭不出来，只能苦笑。
那种哭不算哭，笑不算笑的表情，成功地吸引了发现他们的男子。
原本那男子还有些被柳莹莹震住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楚熙瑶让他认清了现实。
“两位……是单独来的？”
柳莹莹下意识接话，“两人说什么单独……”
楚熙瑶强行插嘴道：“自然不是！你看我们像是傻子吗？只有傻子才会一点计划也没有，就两个弱女子冲进犯罪窝点的吧？”
这话看似是在和那男子说，实则句句都是在点柳莹莹。
她也听出来了，冷静之下，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鲁莽了。
男子似乎又被唬住了，他一双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像是在怀疑思考着什么。
趁此机会，楚熙瑶悄悄地拉着柳莹莹的衣角往门的方向挪。
柳莹莹也很配合，跟着她一点点地挪动。
既然是挪动，就算再慢，时间长了，也会被发现。
对面的男子看出之后，竟然也做出了和他们相同的动作，不过方向是相反的，是往窝点的更深处移动。
好，很好。
楚熙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十步，五步，还差三步……
还差三步，他们就能从门里出去了。
可这时候，男子比他们更快一步，嗖的一下窜进了另一间屋子，应该是已经在和里面的人汇报了。
这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
这样一来，他们的谎言很快就会露馅。
不能再犹豫了。
“快！我们跑！”
说完，楚熙瑶拉着柳莹莹撒腿就跑。
两人从门里出来，又出了暗巷，连方向都分不清，就是一顿乱跑，总之，就是要先离这个地方远一点。
女子毕竟跑得慢，没多一会儿，楚熙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
隐约间听到几句“两个女人”“说什么大理寺”这样的字眼，就知道是来抓他们的。
楚熙瑶不由得想要加快脚步，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脚下怎么也跟不上。
一个大转弯，两人跑到了一条宽敞的街道，身后人却仍在不断逼近。
实在是跑不动了，楚熙瑶停下来喘着粗气，柳莹莹别看她喊得声音大，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边喘还一边道：“熙瑶，没想到……没想到你……跑得这么快！我都……我都快跟不上了……”
楚熙瑶赶紧拉着她，想要继续跑。
“不行……别停！还有人在追我们！”
柳莹莹也清楚，咬咬牙就要继续跟着跑。
这时候，旁边突然冒出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楚大人，这么气喘吁吁地要去何处？不会是专程来拜访我这钱庄的吧？”
楚熙瑶一回头，便见那剑眉星目的少年郎斜倚在门框上，朝着他们笑，语气像是在调侃。
再抬头一看，牌匾上“通宝钱庄”四个大字让她回忆起来，这好像就是顾云深那日和她说的生意。
顾云深，顾金松，顾玉林。
顾家二房，私制官银。
几个字眼飞快地在楚熙瑶脑子里过了一遍，他们之间关系匪浅，该信他吗？能这样做吗？
数秒之后，她心中便有了答案。
“顾公子，我相信你和他们不同。”
说着，竟直接拉着柳莹莹往钱庄里面走。
楚熙瑶之前没告诉她这私制官银的事情与顾家有关，柳莹莹也不知道顾云深开钱庄的事情，走的时候一头雾水，却也亦步亦趋地跟着进去了。
等和楚熙瑶一起藏进了钱庄的柜台下面，才小心地用气声和她交流。
“刚才那人是谁啊？长得可真俊啊。”
楚熙瑶无奈扶额。
“你第一句话难道不应该问，我们藏在这里是否安全吗？”
柳莹莹哈哈一笑，“你脑子比我好使，你觉得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没什么异议啦。”
楚熙瑶反唇道：“那我当时叫你别进去，你怎么不听我的？”
“嗐，那时候我不是上头了嘛！”
柳莹莹将头在楚熙瑶肩膀上蹭蹭，求原谅，这时候那群人也已经追到了钱庄门口。
“哎，少爷……您怎么……”
楚熙瑶没敢伸头确认，可听声音，这人已经不是刚才那个脑袋不灵光的男子了，是一个听上去成熟些的年轻男人。
顾云深倚靠在门边上，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变都没变一下，百无聊赖道：“没见过钱庄揽客吗？你上月发了多少月例，都存进来啊。”
男人吓了一跳，顾府长子，他家少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顾云深，竟然在门口揽客？甚至连他们这些小人物的月例都看得上？
他虽不敢明面上表现出来，可心里早唏嘘了八百遍。
看来，这虽然生在了富贵人家，也得少长个心眼才是，整日里想着干一番大生意有什么用？没钱没人没套路，还是得自己出来揽客。
“想什么呢？”顾云深伸腿踢了他一脚，“月例拿来啊。”
“这……少爷您这钱庄的利钱怎么算啊……”男人有些支支吾吾地，不情不愿地伸手去掏怀里的银子，“这些都是小的的全部家当，您……”
顾云深一把夺过来。
“行了，我还能骗你的利钱不成？下个月来取就是了，走吧，走吧。”
男子身后的一众人看这场面，顿时都自觉地往后撤了一步，顺便将手里的棍棒利器都往身后藏了藏。
他们人来的虽多，却都很好打发，很快钱庄门口就没人了。
楚熙瑶听着外面没动静了，好一会儿才敢出来，抬眼就看见顾云深正拿着刚收的银子随手把玩。
这人还真做上生意了？
下一秒，顾云深手一松，那几锭银子从他手中掉落在地上，磕下来好大一片银粉，比楚熙瑶之前收到的私制官银掉的粉还多，应该是还不完善的半成品。
楚熙瑶心头一紧，再看向顾云深，只见他眼底眸色深了深，脸也绷紧了不少。
“你说的没错，顾家还真的有人在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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