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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先偷偷躺平再出其不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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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离远远地看着窗外那棵树,绿得漂亮青翠,如此的风景在此时却是如此讥讽,真千金被困在精神病疗养院中,而假千金逍遥自在。
这里没有网络,没有交通工具,连人都少之又少。许离想要和外面联系,难度极其大,唯一能接受信息的来源,也就是那部能自由开放的电视。
好比坐牢,许离想。
虽然这里的生活还挺滋润,有吃有喝,山青水净,空气清新,许流心甚至装样子,让家里一个侍者过来服侍自己,每天给她做新鲜的饭菜,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许离甚至还久违地拿起书本——《国富论》《资本论》《滚雪球》《宪法学讲义》,都是硬干货,在这些日子里进行无差别输入,感觉思维都提升一个档次。
但被假千金这么阴一脚,实在憋屈,她心中有不甘。
近些天来,八卦电视里时不时会播报许氏集团的消息,许离每天吃着苹果雪梨坐在小沙发上看,滋滋有味。
股价又跌停了,这个项目又又又垮了,哟,小员工减价大甩卖,老员工都被挖走了。
当许流心的脸出现在电视上,许离对着她那打扮精致,仍盖不住憔悴的脸蛋,不禁啧啧两声。把我关起来又怎么样,不还是扛不住公司大业。
许氏集团成也许女主,败也女主,许离想到现在还不把她当佛一样供着,不得妥妥的下坡路嘛。
门咔哒一下,突然打开。
许离回头,看见侍者端着刚炖好的布丁。
“许小姐,这是鸡蛋布丁。”她小心翼翼地轻喊,动作生怕惹怒自己,许离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害怕,只当不在意。
“不吃了,你吃吧。”她光顾着看电视,不大想吃甜口的。
也许正因为这种随性,让人摸不透究竟是病情发作,还是不乐意,还是真不想吃,侍者低下头一阵惶恐:“许小姐,你就吃嘛。热的,新鲜的。”
许离摇摇头:“不想吃。”
侍者手足无措,半晌后又讷讷道:“那许小姐中午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随便吧。”许离不挑食,忽地想起对方难堪,随意补上:“吃鸡,白切的你会做吗?”
“我试试。”侍者小声,极力不敢抬头,关门退下。
她端着鸡蛋布丁回到厨房,放下,几乎快要哭出来。
许流心就站在一旁,双手交叉在胸前,沉目看着监控里的画面,许离悠然自得,没有半分忧虑,天真无邪般生活着。
她又瞥一眼布丁,低声骂道:“真没用。”
侍者委屈:“流心小姐,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可是……”
那份布丁里,添加了大量的毒药,只要许离吃掉一半,她在三天之内喉咙会彻底哑掉,永生都闭上那呱噪的声音。
可是,可是,侍者已经尝试过三四遍了,许离都没有吃下去。这毒药只能在冷藏的甜品中生效,像许离点的鸡肉鱼鸭蔬果汤番茄炒蛋,都是热菜,毒药无效。
许流心觉得其中有猫腻,莫非这姐姐真不爱吃甜品?
她亲自过来视察好几天,认为其中肯定有问题,可找不出破绽。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一天送两次甜品,混合着送,可是她还是不上套。”
一天内的甜品,有的是有毒,有的是无毒,有的连续两天都有毒,有的两份都没毒,侍者都快玩出排列组合,但许离虽说不是每次都能享受到无毒甜品,可是没份有毒的她都能精准避开啊!
这就是运气问题,绝大的运气问题!
许流心的脸黑了,她捉摸不透这个所谓姐姐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但是光从监控上看,许离乐在其中。
不能放松警惕,她肯定有阴谋,许流心百遍千遍想,她肯定都是装的。
她看着连绵不断滴响的消息,低头,又抬头,公司的破事令她焦头烂额,自己却不得不抽出闲空来看这个烂人。
要是能把许离的嘴巴封上,两只手斩断,也就不用再怕什么了。
她被电话催促,资金链的问题已经拖了一个星期,烦躁无比:“你给我看好她,只要她不跑出去,不乱说话,等事情解决完之后少不了你的。”
这个侍者跟了许流心有两年,许流心对其信任,毕竟下贱的狗只要给肉,就跟着走。
“是。”侍者抹干净眼泪,讷讷回答。
许流心彻底离开,侍者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再无可怜神色,她深思熟虑地观测四周,转身把哑药布丁给销毁。接着她听到一个电话:“好,我已经这样做了。”
她抹干净手,从厨房出来,到监控系统前面敲击两下,屏幕电流滋响,画面颤动,黑白雪花后,归于诡异平静。
许离听见嗒嗒两下的敲门声,举起遥控,关掉电视,回头看向门口。
侍者进来,眼神中早就不是那份懦弱,而是倾慕期待:“许离姐,她走了。”
许离笑:“谢谢你。”她并非对这个侍者毫无印象,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正是那天端盘子手不稳的下人。
她始终记得许离的好,那份亲切,那份善心,即便许离外表泼辣,和各路名媛大相径庭,可不能否认,她底子里是个好人。
许流心的高高在上实在令人恶心,侍者如果不是为了那口糊家的工资,也不用忍辱负重。她本身是大学计算机高材生,但家中忽有变故,母亲重病,需要急钱。她只好暂离学业,同时兼职好几份工作。
计算机的快单只能支付机器一天的费用,那段时间她走投无路,甘愿放低门槛进入服务业,一个好心的同学告诉她可以去富家当厨房兼职,她歪打正着进了许家。
许流心见她年轻又软弱,一副绿茶心机样,多留意两眼。后来再一次外出中她帮许流心完成一件大事,许流心便逐渐开始给她活干,白的,黑的,脏的,干净的,大的,小的。只要钱到位,她都干。
她甚至还帮忙偷溜去报社,散发许离的黑通告,这也是当时许离回家后,她良心不安,眼神躲闪的原因。
她虽然在许流心那赚得盆满钵满,可如果不是为了母亲,为了支撑在农村贫困的家庭,她又怎么会委屈自己的骨气,低声下气干这些昧着良心的活?
“许离姐,今天我看到公司的情况了,大股东彭总跑路,骨干程经理也辞职了。”
许离看着藏在《资本论》里的表格,近些天来,她已经把公司的人员,体系摸透了。
许氏这种情况,百分百要倒下。
而她的两百万,大概率也要打水漂。
“你能帮我联系一个人吗?”许离忽然出声道。
侍者听见,抬头:“谁?”
遗嘱也好,口头承诺也罢,本该属于她的钱,突然就不给了。还讲什么情,当然是让法律去教训。
“政大隔壁,有间律所,蒋温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