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诈骗手段(gl)》九日文

27、阴魂不散

　　“卧槽，老师换位置你不能怪我啊，你打我也没用！”顾念左躲右避，忿忿不平，“人家是小拳拳捶胸口，你是夺命太极拳啊！”
　　“要不是你成绩下滑，老师会换位置吗？”周栀也没想到，新学期第一件事竟然是换位置，而且明明是微调，偏偏把她和步星竹拆开了，周栀满腹怨怼无处发泄，只好找点顾念的不痛快。
　　“我还说呢，就算是你上学期期末成绩提升了，可也没步星竹高啊，他干嘛把你换给我！”眼看着周栀身后愈来愈近的人影，顾念一时间斗志昂扬，也不躲了，直挺挺站在那里就喊。
　　“你还想挨着阿竹！”
　　在周栀的“铁拳”再次招呼上来之前，顾念看见救星般连连大叫：“步星竹！步星竹救命！”
　　周栀的身形一滞，不甘心的偷偷横她一眼，然后迅速整理好表情回头，果不其然看到那人身后不远处。
　　也不知道她看见了多少，周栀心理有点忐忑，但还是笑吟吟的问她：“什么时候过来的，东西收拾好了？”
　　顾念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感到一阵阵无语，一想到刚刚的飞来横打，她就忍不住扯着周栀的胳膊控诉道：“步星竹你管管你对象，在你面前岁月静好，在我这里电闪雷鸣的。”
　　“你看看她这肌肉，我这小身板哪受得了……”
　　步星竹用余光示意她听到了顾念的话，但并没有什么表示。
　　反倒是周栀经顾念的话提醒，垂首默然开始解卷起来的半截袖子。她知道自己不该拿顾念撒气，没想到一时被步星竹看到，还被她注意到了自己胳膊上的肌肉。
　　步星竹抬眼看了一下她，主动上前帮她整理袖子，被接手后周栀也不再动作，便静静的看着。
　　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划过小臂，好像手指的主人一样带了几分漫不经心，食指与中指每一次曲起都会带动手背上的青筋起伏，随意翻了几下，便把袖子展平了。
　　“很好看。”这倒不是骗人，因为是女生，周栀的肌肉只有薄薄一层，但却丝毫不容忽视。肌肉线条和皮肤完美糅合在一起，凝聚着力量和美感。
　　“嗯？”气氛太过祥和安宁，周栀一时没反应过来步星竹话里的意思。
　　“我说，你的肌肉很好看，我女朋友真厉害。”步星竹一边说一边凑近周栀“咬耳朵”，说到“女朋友”三个字时已经只剩下气音了。
　　周栀的心里也像被吹了口气，湿湿的热热的，她要抬头看步星竹的表情，刚一动作眼前就黑了下来。
　　“怎么了？”
　　“没，没什么。”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见的原因，步星竹的声音有点奇怪，只听她又强调，“你别动。”
　　周栀有些不解，条件反射的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轻轻扫过手心软肉，惹得步星竹微微颤栗。
　　知道她脸皮薄，在气氛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周栀率先开口：“……嗯，我老爸是开武馆的嘛，所以平时会带着我一起健身运动……”
　　“我还有马甲线。”
　　说这句话只是为了表明自己说的健身不是随便说说，可不知道戳到了步星竹的哪个点，她唰的一下把手收了回去，强装镇定的问：“顾念，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顾念此时已经把自己缩成了个鹌鹑，闻言从书立后面缓缓冒出头来，举手示意：“没有，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随后又缓缓伏下去，趴在桌子上用自动铅笔在“千疮百孔”的橡皮上又狠狠戳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
　　“要是楚雨晴在，我也不至于受这委屈。”
　　有时候，人的运气是一种玄学，大概真的是乐极生悲，最近一直顺顺心心的周栀被痛经偷袭了。
　　午休后舍友陆陆续续起来收拾东西，知道周栀贪觉，步星竹总是先下床收拾好两个人的书包，再卡点叫她起床。
　　可这次叫了半天，周栀才发出一声很微弱的回应，步星竹心里觉得有些不对，上去一看，周栀脸都白了。
　　“周栀，周栀！”步星竹担心又焦急，好在耐心告罄之前，周栀睁开了眼。
　　“……林菁，我肚子好疼……”
　　步星竹愣了一瞬，知道她是确实疼得有点晕乎了，也顾不上心里那点不舒服，从身后把她环在怀里，用手轻轻揉她的小腹，继续追问：“周栀？你看看我，你肚子疼？是这里疼吗？”
　　周栀艰难的掀了掀眼皮，仿佛耗尽了浑身精气，“是，阿竹啊……我痛经了，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疼啊……”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你等我去给你找点止痛药。”
　　步星竹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三两下跳下床梯，穿上鞋就开始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外跑，快到楼梯间才想起来，又急忙退回去敲顾念宿舍的门。
　　还好平时顾念也喜欢卡点，步星竹刚到门口，顾念就背着书包出来准备落锁了，看见步星竹一脸焦急的样子还有些惊奇，“步星竹？你这是……”
　　“先别管这些，你帮我一个忙。”步星竹难得这么不礼貌的打断别人说话，顾念知道她是真的有事拜托自己，也摆正心态，认真的回答。
　　“什么忙，你说。”
　　“周栀痛经很严重，我要在宿舍照顾一下她，你能帮我们两个请个假吗？”略一思忖，步星竹补充道，“就说我肠胃炎拉肚子。”
　　“可以是可以，不过为什么要说你肠胃炎？而且，生病本人直接打电话请假可信度会更高吧。”
　　步星竹按捺着心中不耐，给她解释道：“鑫哥心挺细的，我怕他看出来我们两个的关系。”
　　“早就看出来了吧，不然怎么会把你们的座位调开。”怕步星竹过于担忧，顾念紧跟着安慰，“不过应该没事，鑫哥教了那么多年学什么场面没见过，你们只要别太过分他应该不会管。”
　　“那……”
　　“哎呀放宽心，你就别管那些了，还是先去给周栀拿药吧。”
　　“嗯。”劲爆消息一个接一个冲击步星竹，她这会儿也感觉有点晕了，听顾念一说才想起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拿药。
　　走出去几步，又停下，步星竹疑惑地看着顾念：“你跟着我干什么，你不去上课？”
　　“你们两个都生病了，我当然得留下来照顾你们。”怕被拒绝，顾念双手合十，冲着步星竹躬身拜了拜，半是保证半是哀求，“拜托了，这节体育课要跑八百米热身，你要是嫌我碍事，八百米结束我立马走人。”
　　虽然嫌麻烦，但顾念毕竟帮她们很多，步星竹深呼吸几次，压下心底的小火苗，“那走吧，一会儿路上你别忘了给鑫哥打个电话请假。”
　　到了地方才发现，步星竹出来的急，没带校园卡，根本没办法登记取药，还好顾念跟着来了，她把校园卡拿在步星竹眼前晃来晃去，最后昂首挺胸地去登记了。
　　步星竹屈指掸了掸手里刚开出来的病历单，拇指着重点在“周栀”两个字上，仿佛点在人的额间。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半倚在墙上，抱胸等待。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让她确定了对方，就是冲她来的。
　　“喂，你别得意，你知不知道，她那副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既熟悉又陌生的声线，恨得咬牙切齿的感觉，让她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面对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她的希望全部落空，“你到底知不知道，对于两情相悦的人来说，心机和伪装往往是一种情趣。”
　　“林、菁。”一字一顿吐出这个名字，仿佛在完成什么仪式。
　　我知道，也许一开始不知道，但几千个小时的相处，怎么会不知道喜欢的人是如何呢？我可能确实是迟钝一些，可我并不是傻。
　　但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那些我不关心也不在乎，只要我清楚我喜欢她，我喜欢周栀，这就够了。
　　“两情相悦”四个字狠狠刺痛了林菁，她红着眼，紧紧攥着拳头，浑身颤抖起来。
　　“两情相悦？可笑，真是可笑！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吗？”她气急败坏地怒吼起来，“我真可怜你啊步星竹，你就是个替身，我林菁的替身！”
　　本该胜券在握，镇定自若的步星竹，反而一反常态的沉默下来。
　　若是今天之前，不，若是今天上午，有人问她，周栀喜不喜欢步星竹，她一定会很骄傲很开心的告诉对方，喜欢。
　　可是在步星竹的记忆里，那句“林菁，我肚子好痛”不停的盘旋回转，她自虐般的反复咀嚼品味，突然就有些不确定了。
　　步星竹的沉默仿佛默认了什么，林菁心里掀起狂喜波涛，她的嘴角上扬，又因过于激动而微微抽搐，她迫近步星竹，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她面前，腰杆都比之前挺得要直。
　　就在这时，顾念冲了出来，一手拿着校园卡，另一只手里拿着刚开出来的药，像个大扑棱蛾子一样挥动着两个胳膊，试图让林菁退远一些，“哎哎哎，你干嘛呢，天天跟踪我们也就算了，还想到这里来妖言惑众！”
　　“你吃了几个菜啊就喝这么多，人家周栀不喜欢潇洒帅气又会疼人的步星竹，难不成还喜欢你这个变态跟踪狂，还你的替身，一天天的都做的什么春秋大梦啊。”
　　不论事实如何，这里确实不是谈话的地方，对方也不是能好好交流的正常人，顾念的两句话总算让步星竹理智回笼。
　　“顾念，我们走。”步星竹的话里听不出一起情绪，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是生气了。她冷冷的睨过去，没再把什么树精林菁的放在眼里，她就这样大步往前走，沿着来时的路，沿着太阳的光线，走向她喜欢的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