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甲状腺肿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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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焦阳再受委屈，钟阅军硬强着把焦阳送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焦阳极其不满地敲着车窗：“钟阅军！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一起回去的！！我不会坐火车，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回去？”
钟阅军挥挥手：“下了车跟着人流走就行了，你先回去！我过两天就回去找你！”
“一言为定！‘八.一’我还要和你一起去看升旗呢！！”焦阳趴在车窗上的倩影随着列车的前行渐渐远去。但那副依依不舍的神情却深深地烙在了钟阅军的心里。
八一建军节一起去看升旗......
钟阅军眼眶通红，欲哭无泪，一颗心刀绞般的疼，立在月台上久久不能离去。
他知道自己不会兑现诺言了，不会了......焦阳，啊焦阳......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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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菁菁放下手中沉甸甸的纸箱，气喘吁吁地坐在地板上。小吴也随后跟进过来，笑吟吟地坐在她旁边。
“搬完了吧？”柳菁菁为小吴擦着汗问。
“啊——”小吴倒在菁菁腿上，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完了！终于是搬完了——”
菁菁笑呵呵地抚摸着他的短发，“都怪我，让你被家里赶出来。这间房子跟你的小楼比起来差远啦，你会不会后悔娶我？”
小吴逼着眼睛笑：“呵呵呵呵呵，后悔啊！我后悔没早点儿娶你！要知道娶你就代表着自由，我说什么也要早点啊！哈哈哈......”
柳菁菁甜甜地笑了。经过了这些日子的心灵煎熬，菁菁的心在慢慢变得坚强。眼前这间简陋的小屋已经吓不倒她什么了。只要有小吴在，不论自己身处哪里都是温暖的。
小吴又开口笑道：“不过也不能算是家里赶出来的。呵呵呵呵呵，只有我妈一个人折腾，我爸可是咱么这个战团的。”
菁菁低头质疑：“嗯？你什么意思？”
小吴一骨碌坐起来笑：“我爸去下部队检查工作去了，昨天晚上才跟我爸通了个电话，把妈妈赶咱俩的事儿说了，我爸当时就火了！哈哈......骂我妈是无组织无纪律无党性无民主，呵呵，最后说让我一定要安顿好你，等他回来他来摆平我妈，一定给咱俩办个像样的婚礼！”
“真的？”柳菁菁眼睛湿润了。
“瞧你，又激动了吧？放心吧，我爸那人虽然平时不管家里的事儿，但这事儿他肯定会帮咱俩的！明天我就到假了，你在这儿先安顿下来，等我爸帮咱俩说服了我妈，咱们就办婚礼！然后把你父母都接到咱家去住，一起把‘八一’餐厅开起来！OK？”
“OK!”柳菁菁伸出手与小吴击掌，甜蜜的靠在了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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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睿小朋友在家疯玩了一段日子之后，就又被林楠送进了一所幼儿园。与前一所幼儿园不同的是这所幼儿园比较小，离家也远，玩具和小朋友都不是很多。睿睿觉得自己混得不如以前了，便开始哭闹。
但林楠就像没看见没听见似的根本不搭理他，只顾着跟老师说话。
“丽丽，麻烦你了啊。”
“师姐，你就别这么客气了。”
“前边的情况我跟你说了，你跟其他老师也沟通一下吧！”
“放心，咱们这个园是社区园，大部分孩子都是部队上的，没人会问孩子这些问题。”
“好，那我走了。睿睿哭闹你别理他。我走了他立马就消停。呵呵呵，多费心，会见啦！”
“呵呵呵，好。”
方青睿眼看着妈妈潇洒地走出了教室，自己做出最后的努力哭号都没能换回她的回头，心里的抗议升级为愤怒，跑到门口大骂了句：“林楠大屎蛋！！”
身后的丽丽老师惊讶的张大嘴巴。
背对睿睿的林楠不禁爆笑出声，臭小子，真急了哈？但依然没有回头，大步地走出了幼儿园的大门。
睿睿抹了把眼泪，戏剧性地扑到丽丽老师的怀里，“老师，我喜欢你！我要吃鸡蛋！”
“哈哈哈......”丽丽老师忍不住开心地搂住睿睿大笑，真不愧是师姐的孩子，脑袋瓜转的不是一般的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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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周折，钟阅军的病终于找到了根——甲状腺肿瘤。而且还是多发性的，已经长了很多了。
站在医院的门口，望着外面漂泊的大雨，钟阅军如僵尸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莫名地，他很想念焦阳。不否认，自己二十多年里最快乐的笑声，是焦阳带来的！但是，现在肿瘤的位置和性质都不容乐观，他还能有资格去想念她吗？
这些日子都不接焦阳的电话，她应该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吧？焦阳......祝福你能够拥有真正的幸福......
“铃铃铃......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钟阅军不想接，让它去响。不管是谁，他都不想搭理。
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好像也很顽强，令手机一直在响。
想到第三遍的时候，钟阅军排除了家里人，他们是不会这么没有度的；想到第五遍，钟阅军排除了部队上的人，他们应该早就换成发信息了；响到第九遍，钟阅军的眼泪开始随着大雨滴落......丫头！只有她才会这么执着！拧！
钟阅军不敢看手机屏，一只手插进口袋里直接把手机关掉了。
他是个孝顺的孩子。从小，生活就是妈妈一手安排的，独立性远不及焦阳。唯一的一次违抗母命就是当初当了兵。为此妈妈跟他怄了好长时间的气，让他很自责。现在又一次发生了分歧。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违背妈妈的意愿了。再者，自己也给不了焦阳幸福，不能拖累她的一生，倒不如短痛一时，跟她分手。
晚上，钟阅军跟家人简单沟通了一下自己的病情，家人一致要求他马上回京到军区医院做手术。钟阅军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然后回卧室一个人待着去了。
掏出手机放到床头，才想起来手机半天没动静了。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一连串焦阳的名字，钟阅军心痛地将其一一删除。你也都删除吧焦阳，连同我的名字我的声音我在你脑海里的样子，全部删掉吧，彻底忘掉我。也好，我守护不了你，遭到惩罚了，如果手术失败，你也就不会知道，更不会因我而伤心，即使手术成功，我也将因为它而再一次失去晋升的机会，还是大队里最废物的一个，你跟着我也不会安宁！
散了吧！都散了吧......
钟阅军泪眼朦胧地打开收信箱，立刻被眼前的句子惊得坐了起来！
‘钟阅军！你狗曰的不接电话是吧？我现在就住在你家那条街的电信招待所里！你要是再不回我电话，我今晚就打到你家去！！——焦阳’
天！
钟阅军手忙脚乱地将电话拨给焦阳：
“喂！”焦阳愤怒的声音立刻响在耳畔。
“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现在在哪呢？”钟阅军顾不得形象，上来就是一顿责怪。
焦阳不紧不慢地回答：“你家楼下，马上就要敲你家的门了。”
“你给我立定！”钟阅军两步蹿到窗口，一个俏丽的身影冲他挥手。
钟阅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深呼吸道：“你等我，我这就下去。”
钟阅军匆匆走出卧室，看到钟母站在客厅的窗口，心里咯噔了一下。“妈，我出去走走。”
钟母沉着脸，“去吧，赶紧跟那女的说清楚。省的她再来咱们家门口转悠。哪儿有这样的？脸皮这么厚？还北京人呢！我看她除了有个北京户口，其他什么都不行！看你是军官还缠上你了！给你一个小时，你赶紧给我大发了，不许再把她领家来！”
钟阅军没有出声，换好了鞋出门了。
焦阳微笑地看着他。跑过来挽他的手。被他拒绝了，他知道母亲在楼上看着呢，也知道自己不能违背母亲的意愿，更知道自己已经没资格给焦阳幸福了。所以他所有的选择都是拒绝。
坐在这座小城唯一的一家麦当劳里，焦阳上来就炮轰道：“说！为什么爽约？还不接我电话？出什么事儿了？”
钟阅军看了她一眼，不知该怎么开口。
焦阳正欲继续发火，忽然停住了，看着钟阅军的脸关切地问道：“怎么才俩星期没见你痩这么多？呵呵，是不是想我想得啊？哈哈......”
钟阅军面无表情地看桌面，没有任何回应。
焦阳这才收回嬉笑，正色道：“怎么啦你？出什么事儿了？”
“焦阳......”钟阅军看着她，“我们......分手吧......”
?!
焦阳双眸圆睁，一动不动。
钟阅军低下头，一鼓作气：“我们不适合在一块儿，你，你应该找一个能给你幸福的有能力的男人......”
焦阳的每一根寒毛都听清楚了，也竖起来了。只有这样的时候，她，才是稳重大气的！
“呵！”焦阳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笑。“那你呢？找个什么样的？也应该找个能给你幸福的有能力的女人吧？”
“是！”钟阅军干脆地回答。
焦阳痛苦地闭上眼睛，回想着林楠跟自己的说的话：现在有多少男人为五斗米折腰啊，娶一个有钱的媳妇，至少要少奋斗二十年啦......
钟阅军你还真是尿啊！怎么可以这样没出息呢你？！你以为现在跟我说这些就能拍拍屁股走人结束吗？想得美你！我已经出手了，不可能回头，你与我之间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结婚，然后幸福的活着......娘的！肯定是他老母在中间搅和了，不然钟阅军不会一回家就变了张脸！我他妈的怎么了就让她这么看不上我？？？？? 操！我管你的呢！你说不行就不行啊？他妈的，谁谋杀我的爱情我就杀谁，谁阻挡我的幸福我就灭谁！就算钟阅军是你生的也不行！操控我的人生的人，还他吗的没生出来呢！
焦阳“刷”地睁开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瞪着钟阅军。
钟阅军沉默着，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他知道焦阳不会平静地就这么算了的。还好自己平时不怎么回来，这里的人都不认识他。就算是焦阳在这间餐厅里大闹一场，自己的脸也不会丢多少。所以他做好了迎接焦阳的任何报复举动的准备。
但出乎意料，焦阳没有。
她只是平静地对他说：“你的病怎么样了？是不是查出什么了？”
钟阅军脑子转的没那么快，愣了愣神儿。说不说呢？也许告诉了她实情她会更现实一些自己选择离去？“是，嗓子这块儿有很多囊肿，就是瘤子。得动手术。”
焦阳没有太惊讶，仍然平静地看着他：“家里知道吗？”
“知道。”
“手术在哪儿做？军区总院吧？”
“我不想动手术，能吃药就吃药治疗。我想再找几家中医院看看。”
“为什么？”
“做了手术就不能马上回部队工作，十月会上调一批副连，我不想错过机会。”
“你怎么这么官儿迷啊你？命重要还是破副连重要？”
“......”钟阅军低头不语。
“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
“去哪家中医院？”
“......”
“好吧，钟阅军,说咱俩的事儿。我要是同意跟你分手了那我们之前的那段交往算什么？你以后会怎么回忆我？”
钟阅军终于抬头看她，回应道：“妹妹吧......我会把你当成是我的妹妹......”
焦阳很想抽他！
但看着他瘦消的脸又于心不忍。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笑道：“行！那就当是你的妹妹，请你告诉你这个妹妹你回京动手术的安排。”
钟阅军不语。
焦阳啪地站起来：“明天早上八点，我在火车站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会怎么样你应该能猜到。早点儿回去吧，你老妈在家掐表呢！”说完转身离去。
钟阅军觉得自己此时已经被焦阳看得扁扁的了。别说尊严，连脸都没有了。
托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推开餐厅的大门，慢慢地朝家的方向走去。没想到，真的面对焦阳那张生动的脸庞的时候，他远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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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火车站没有多少人。焦阳戴着大大的遮阳帽和太阳镜，站在门口等钟阅军，招来不少男人色迷迷的目光。
七点五十分，钟阅军从一辆出租车里走下来。同时，另一侧车门也被打开，钟母走下车。焦阳立刻闪到一块广告牌后头。
随后，钟阅军的弟弟，叔叔，姐姐姐夫都纷纷走下车。
靠！真没见过这样的？拢共没有多远，修个礼拜天就能回家的主儿，还这么大张旗鼓的送？你当你是送儿子上幼儿园啊？多大啦还这样？真是服了！
一行人开始跟着钟阅军往进站口走来，焦阳马上检票上车。
直到车子开动，钟家的人才挥手离去。
焦阳迅速找到钟阅军的车厢，坐到他跟前长叹道：“怪不得你笨的跟驴似的，感情有这么多人在帮倒忙啊！切！”
钟阅军白了她一眼，不辩驳。
焦阳拿出一瓶饮料递给他：“哥——，妹妹孝敬你的！”
钟阅军本来是不想接的，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接过来了。
喝了口水，钟阅军闷声闷气地说：“回北京后就别跟着我了，你回家去吧！”
“怎么？怕我缠着你呀？”
“嗯。我们已经分手了，就别在一块儿了。”
“哈哈哈......”焦阳借着大笑的功夫想着对策，她知道钟阅军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而且不能硬攻，只能引着他从旧的思维习惯中走出来。忽然，她想起来钟阅军的死穴——方向感超差。可能是家里过于保护，从小就不让他独自出门的缘故吧，要不就是在山里待得太久，钟阅军在城市里不会分东南西北，平时外出如果没人跟着迷路那是必然的。这也是焦阳在亲身经历过之后才发现的。真不知道这位大爷是怎么混到特种兵队伍里去的！
“你笑什么？”钟阅军看了看周围，很不习惯别人的侧目。
“我笑你傻啊！”焦阳收住笑：“你当我愿意跟着你啊？我是不想看着你跟个傻子似的迷了路影响军人的形象！你对北京熟悉吗？走在街上分得清东南西北吗？还特种侦察兵呢！上次你连约会的餐厅都找丢了。更别说是不认识的地方了。北京的路那么复杂，去一家医院又要早点儿排号，你有时间去找路吗？万一中医治不了，必须得做手术，你不得把时间多匀出来养伤用啊？哪，我呢，向来是以助人为乐为己任，免费做你的医疗导游，而且我还可以在网上帮你查查各大医院的详细资料，肯定能帮你节省一半儿的时间，争取让你在归队前养好病。哪儿头轻哪儿头重，你自己掂量吧！”
钟阅军果然动心了，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耶！
臭小子，想跑出我的手掌心，下辈子都别想！只要有时间能待在一起，我就不信我改变不了你的心！
焦阳在心里摇着胜利的小旗子，大声地呐喊：钟阅军，我一定要把你的心病跟着你那些肿瘤一块儿切掉！一定要你坦坦荡荡、踏踏实实的做个合格的军人！我们之间的爱，不管落地有多难，我都不会放弃！因为——
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甲状腺肿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