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永夜将近》惜命大人

67、不是万能的

　　‘明园饭店’，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小刺团儿将点菜的权利交与菘蓝手中，打开做旧的木窗，眼下依旧是一派流光似锦，偶有清风徐来，一切是如此相同，一切又是如此不同，仅仅只是过了两天的时间，她和菘蓝之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吗？

　　2413回过头看着一脸认真样点单的菘蓝，嘴角微微上扬，‘果然，情感是理智的负累啊！又一次因为这累赘的情感改变原计划了呢！嘛，我也不像菖蒲说的那样没有感情就是了，算了，你开心就好，之前真的很对不起啊菘蓝，你果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我重要的人了吗？’

　　“呐呐，小刺团儿，这次换几个素菜吃怎么样，光吃肉的话不好消化的吧！”

　　“嗯，菘蓝只管点就好了。”2413只手托腮看着菘蓝的表情比以前柔和了许多，大概是温暖的感觉吧！

　　‘多了一个家人，要怎么和姐姐解释这件事，莫名的就多了个家人，虽然也有和姐姐提过菘蓝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姐姐也不会把我们的关系想到这种程度上吧！也不知道老爸他会怎么想，真的要成为家人的话，干脆把菘蓝加入我家户口算了，这样也算是给你一个家了吧！菘蓝，没办法啊！现在的法律不允许我们结婚啊！那就只能在你期望的可能里取个折中值了啊！’

　　“小刺团儿，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傻笑啊！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菘蓝脸颊泛红。

　　“啊啊，没什么，就是想多看你几眼，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你几眼嘛，把以前漏掉的都补回来，哈哈。”

　　‘话说，真的能补回来吗？独独这种事上缺乏信心。’2413暗自叹一口气，‘人真的是复杂的东西，远比代码要复杂的多，操控人心什么的，除了所谓的情感，就只剩下存在利害关系的双方之间达成一致的交易了吧！’

　　‘话说回来结婚这种东西，以前真的没有想过，菘蓝会有想过自己结婚的事吗？应该想过的吧！总是做那种事的话，不可能不往结婚方面想吧！有些不明白，菘蓝你的喜欢和爱到底是怎么个概念，亲吻？拥抱？还有做那种事，看起来的确是情侣之间、夫妇之间会做的事，但这些东西只要双方达成协议，就算不是情侣或夫妇的关系也是可以成立的，就像我们在低阶训练基地时那样，可是，自我从低阶训练基地毕业后，那个所谓的交易就已经结束了，我为什么还要受她的牵制和她一起做那些事情，只是单纯地想着继续利用她吗？还是说......难不成先坏掉的人其实是我，是我给了菘蓝那种无谓的希望吗？’2413内心的小脑袋否定地摇摇头。

　　‘怎么可能？低阶训练，我当时只是单纯地想利用她掩护原本的身份，不被淘汰掉，这样说的话应该是在初阶训练和执行任务期间，不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2413的大脑好像被敲开了个洞，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就是在低阶训练基地的时候，我当时强行缩短低阶训练的周期，其中一个目的不就是为了提前结束那个交易，让她的生活回归到正常吗？如果说菘蓝一开始只是把那些当成是交易的话，那，那个变质的人果然就是我了，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想到这，2413的世界啪的一下就裂开了，内心开始抓狂，她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她想要获得满足她那种需求的人，基地里比我合适的人应该比比皆是，干嘛选择我呢？怎么想都觉得不值得吧！为了要遵守那种不切实际的交易规则，忍受那么多无端的恶意揣度，真是笨到家了，说实话，菘蓝的确长得挺漂亮的，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的话，她也是有很多追求者的吧！咦，这个可能性。’2413内心嘴角一抽，‘有天冬那小子在的话，应该不太可能吧！呵呵，看来她之前也应该没和其他人做过什么事，所以那一次真的是菘蓝的第一次，啊啊女孩子那么重要的事情，我当时竟然会......’

　　‘啊~啊，真是让人头大，脑细胞竟然死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

　　2413表面一副风平浪静，内心的情绪早就变换了一百零八个。

　　“小刺团儿，小刺团儿。”菘蓝拿手在2413眼前晃了晃，光影交错间，2413的神收了回来，“你都一个表情盯了我好久，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啊啊~，有件事突然很在意。”2143凑近菘蓝，自然散发出一种的强烈的压迫感，让人无法说谎。

　　‘好强的压迫感啊小刺团儿，感觉就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呢！’菘蓝强装镇定。

　　“就是菘蓝你啊！到底真的有在喜欢或者爱我吗？就像是情侣或者是夫妇的那种喜欢或爱。”

　　‘啊？这孩子怎么能这么直白地问出这么难为情的问题啊！让我怎么好意思明着回答她啊！我平常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怎么还突然这么问，死脑筋。’

　　“小小刺团儿，这个问题，我可不可以晚上回答你？”菘蓝眼神躲闪，面带羞涩，想即刻逃离这尴尬的场面。

　　“嗯？”

　　“不不是要逃避回答你的意思啦，实在是因为这个问题，你突然提出来有点儿太让人难为情了，我想今天晚上再认真的回答你......”

　　“打扰一下，二位点的餐到了，请慢用。”
　　突然而来的服务员正好解了菘蓝眼下的窘境。

　　“算了，先吃饭吧！一会儿还要去瞿麦姐家一趟，不能让他们等太久了。”

　　“嗯。”

　　新星历大厦一楼会客厅，仅仅一天的时间，被破坏成叙利亚风格的大厅又换上了崭新的辉煌，菖蒲等在沙发上，见二人手牵手前来，脸色瞬间铁青，手里的游戏也不香了。

　　“啊啊，真不爽，你这臭小子竟然把天冬给揍进医院了，我说怎么一直没见他。”菖蒲从沙发上起身头也不回的就往电梯口走，“赶紧的吧！瞿麦姐等你们好久了。”

　　‘呼~差点儿忘了，明明说好的派人保护菘蓝的，最后还不是我自己调了个人过去，啊，这种事情也不好明面上问，搞不好给我来个滥用职权，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保护同事就是应该的，我也没做错什么。’

　　‘滴，三十二楼到了，请乘客有序乘坐本趟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菖蒲带着两人进了房间。

　　“哟，瞿麦姐，人回来了。”菖蒲甩着钥匙串儿一副纨绔公子的形象。

　　客厅里，瞿麦正在整理此次任务的反馈报告，草草回了句，“菖蒲，把钥匙交给菘蓝吧！她这两天要用。”

　　“什么啊！瞿麦姐，你不能这么偏心啊，我们几个也要住在这里。”菖蒲将钥匙交给身后的菘蓝，转眼就窝进一旁的沙发，继续玩起游戏。

　　2413牵着菘蓝坐在一旁有种要打情骂俏的趋势，但扫了眼屋内的那些个陌生的面孔，菘蓝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君吾负责后续的清扫工作，目前还在进行中，他后续的工作反馈将交由另一位临时指挥官，瞿麦只负责与自己小组有关的工作反馈，‘北极星’内部各组织各司其职，执行任务时分工明确，既相互配合又互不打扰。

　　“小家伙儿，你和菘蓝一年多没见，这几天就好好聚聚吧！上面我来应付，房子想住多久住多久，我无所谓，屋里的东西随便用，保持整洁就行了，菖蒲。”瞿麦全程盯着电脑，键盘敲得劈里啪啦。

　　菖蒲一听到瞿麦的召唤，立马放下手中的游戏，正经起来，“怎么了瞿麦姐？”

　　“麻烦你这几天要在S市玩的话自己出去租商务酒店吧！”

　　“哈？瞿麦姐，你这偏心也太严重了吧！这这么大个房子，为什么不能给我一间？”

　　瞿麦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冷冷道：“怎么？有意见？”

　　菖蒲挠挠后脑勺，额头冒汗有点儿心虚道：“没没意见。”

　　“嗯，行了，反馈已经结束了，你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之后就各干各的吧！”瞿麦起身合上电脑，对面的几个随从拿了电脑也紧随其后，“下个任务再见了。”话音刚落，玄关的防盗门就已经合上了。

　　“啧，你们两个在一起看起来真是让人不爽，啊，还有两个小时的叙旧时间，凭什么你们两个可以在一起几天啊！”菖蒲挥舞着手机，愤愤地指责二人，小小的沙发根本裹挟不住他的怒火，这家伙张牙舞爪起来倒是有些可爱。

　　两人对菖蒲的愤怒指责熟视无睹，窝在沙发里暧昧起来。

　　“喂，你们两个倒是尊重一下我啊！”菖蒲随手拎起一旁的垃圾桶朝2413甩了过去。

　　2413回头转身一脚将桶踢了回去，看着躲过去的菖蒲不忘称赞两句，“不错，竟然能躲过去，这一年进步不小，比天冬强点儿。”

　　一听到赞美，菖蒲的小尾巴就翘了起来，有些飘飘然的样子。

　　“我们两个还有事，就不招待你了，你可以走了。”面向菖蒲时一脸冰冷，转而看向菘蓝时脸上就没了那层冷气，“你是不是困了？困得话我抱你进屋睡会儿。”

　　菘蓝扭捏着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小刺团儿怀里，“不要，下午还要和小刺团儿一起去购物呢！我不要睡觉，我就在你怀里休憩一小会儿就好。”

　　“嗯，好。”

　　“喂，2413，一年前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突然消失，竟然连菘蓝都不管了，你知不知道菘蓝这一年多因为你突然不见都过成了什么样子。”这些话他本没有资格说，毕竟是人家两个人的事，但是想想2413对菘蓝的态度，他就觉得不爽，他想弄个明白，就这样突然从菘蓝面前消失，又突然出现的这个家伙儿对菘蓝到底是几个意思。

　　2413将菘蓝的衣服整理好，玩弄起她的卷发，语气生冷，一张口就是那种冬天的气息，“也不算是突然消失吧！只是一年前那次执行完任务之后被紧急调走了而已，因为签了保密协议，所以没办法和外界保持联系。”

　　“哼，是什么调令让你忍心一年多不见她，你这么牛，总不能连发个消息都做不到吧！”

　　2413看着怀里沉睡的菘蓝，静默了两秒，“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我又不是万能的。”‘我也有逃不出的牢笼，挣不脱的束缚。’

　　“所以，你现在是之前的调令结束了，又打算继续和菘蓝纠缠不清下去吗？”菖蒲仍旧一脸不爽的看着2413，手机里的游戏早就被他抛掷脑后，咬牙切齿，“你这混蛋到底要折磨菘蓝到什么时候啊！不爱她的话就趁早放手啊混蛋，这样一直吊着她，你良心还真的过得去，怕不是觉得除了菘蓝没有人肯爱你了才一直不放过她吧！”

　　“嘘，你小声点儿啊，要把菘蓝吵醒了。”2413看着怀里蠕动的菘蓝小声起来。

　　“哼，醒了最好，正好和菘蓝当面对峙。”菖蒲窝回沙发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脸不屑。

　　“你说的一点儿没错，我以前的确是挺混蛋的，总是擅作主张，从未站在菘蓝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从未真正回应过她的感情，明明和她一起做了那么多亲密的事，或许在你看来我就是个十足的混蛋，事实也的确如此，菘蓝她在低阶训练基地时因为我受了很多苦，而我当时并没有做出什么对她有益的事。”2413轻轻拨弄菘蓝额前的碎发，神情黯然，“我没记错的话，你被调我们那边的初阶训练基地应该是在菘蓝升到那里不久之后的事吧！当时我已经快从初阶毕业了都，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菘蓝的，但肯定是不知道菘蓝在低阶训练基地时候的事......”

　　“在初阶的时候听到过一些，不过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我并没特别关注。”

　　“其实，你能听到那些流言还是得怪我，没能彻底处理干净，当时太弱了，没能保护好她，等回过来神时，发现已经欠了她太多，可能这辈子都弥补不完了吧。”2413嘴角僵硬地翘了一下，露出无奈的笑，“我也并非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只是对于菘蓝的这份感情我确实是像卡了bug一样，做不出同等的回应。”

　　看着端腔作势的2413，菖蒲唾弃道：“既然知道自己无法做出回应，那就趁早一刀两断啊，为什么还要给菘蓝你会爱上她的假象，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耻。”

　　“的确，你说的对。”2413看着怀里不知是否真的睡熟的菘蓝，眼底浸满忧郁，“我确实该和她一刀两断，所以，去年我接受了调令，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一年多，了无音信，从我认识她到现在，我从未那么久没和她见过面，可结果你也看到了，......你应该还不知道菘蓝代号的由来吧！我给她起的。”说这句话时，2413眼里浮现些许转瞬即逝的自豪，“‘菘’字和她的本姓谐音，网上解释的说是有吉祥聚财、美意延年、幸福如意的意思，而‘蓝’字又喻指荆蓝、美玉，菘蓝她的生日是在六月底啊，正是菘蓝结果的季节，我希望她能有好的结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她造一个，好坏倒是无所谓，只要是她想要的就行。”

　　看菖蒲不做回应，他不知道这些，没有插话的权利，2413舒了口气缓缓道：“其实我也有想过要把菘蓝交给你或者天冬的......”

　　“什么叫交给天冬啊！她俩可是姐弟啊！”菖蒲突然打断。

　　“呵，其实他俩并没有血缘关系，我曾经调查过菘蓝进入‘北极星’之前的资料，都被注销了，她之前的社会身份在她进入‘北极星’之前就被人给销掉了，我也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查到的，或许她一直以为她和天冬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弟吧！也或许她知道些什么，但她从未告诉我这些东西，我也没问，但是，你也应该看的出来吧！天冬对菘蓝的感情并不纯粹是姐弟之间那种正常的感情，而是带有着恋人的感情在里面，我倒是不知道菘蓝有没有发觉，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会有心理负担吧！毕竟一直以来都是把天冬当亲弟弟看待。”

　　“2413，你真的变了，这一年多变了好多，和以前不一样了，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对待菘蓝，不然我会联合天冬一起宰了你。”菖蒲整理整理衣衫起身，“我还约了人打游戏，得去找个好点的电竞房了，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下次任务再见吧！”

　　咔哒，门锁合上的声音。

　　2413俯下身轻蹭菘蓝粉红的鼻尖，在她耳边低语：“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装睡啊！菘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