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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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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依旧是繁华的南部,即便是五十年过去,街道如旧,人流如织,烟火油香,人间百态,在这里最为淋漓尽致,这也是修真之人作为“人”最舒适的地方。
“呼,总算能出来透口气了。当仙君还真辛苦啊。”
“阿白管着这么大一个燕来,看上去却很轻松的样子呢。”
“比你会偷懒罢了,回去教教你。”
“有这种好法子不早些说,害我累了这么些天。”
沈燕边走边故意打哈欠,揉揉两条胳膊,语气苦大仇深,“早知道就不接这劳什子差事了,在燕来躲个清闲多好。”
“那,姐姐后悔吗?”沈白问她。
沈燕摇摇头,故作深沉:“悔,倒是不悔。毕竟看着那些人吓掉大牙还是很解气的。”
“唉,就是累啊。”
两人正说着话,在街道上溜溜达达漫无目的地走,沈燕突然止住了脚步,眼眸定在一处出不来了。
“一串烤鸡翅,多撒点辣椒面。”沈燕眼馋地盯着眼前的小摊,双眼亮晶晶的,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口水就能流到下巴上,看得摊主心花怒放,辣椒面撒起来毫不手软。
沈白适时地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递过去,“怎么每回来南部都要吃这个,这么好吃?”
“阿白要尝尝吗?”
沈白摇头,“不了,你自己吃吧。”她伸手,轻柔地把沈燕歪斜的簪子扶正,“接下来哪儿去?”
沈燕接过烤鸡翅,拿在手里也不怕烫,一口就是一大块,两瓣嘴唇红腻腻油汪汪的。
岁月似乎并不能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眼眸清澈如初,圆圆的脸盘也不为操劳而消减,两畔时长飘上一抹绯红,不像是历尽七十余年岁月的化神,倒像是人世间不知世事的小姑娘。
反观沈白自己,身形更加柔韧,体态也更加轻盈,脸上却是姣花照水般沉静,神光内敛,岁月似乎在她身上千锤百炼,才早就了一副无鞘自封的宝剑之躯。
“嗯,我想想。去……划船怎么样?我们那边大江大湖都少见。”
两人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昌河的船夫多是清晨或午后来桥下守着,其他时候自去喝酒玩乐。
两人是处理完公事才赶过来的,到了昌河已经是申时,本来不报希望,谁料到了脚下看见一个老翁坐在小杌子上啪嗒啪嗒抽旱烟。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倒显得孤零零,寂寥落寞。
托顾丹庭的福,沈燕对南部这边的习俗多少了解一些,知道划船的老翁多是些无儿无女的可怜人,不免心生恻隐之心,上前问道,“老翁,还划船吗?”
老翁把手里的旱烟拨到一边,从斗笠底下露出一双浑浊中带点血丝的眼睛,细细打量了沈燕沈白两人一番,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划船,两位?”
沈燕觉着这声音有些熟悉,不由得想去看,老翁却已经低下了头,斗笠下只有乱糟糟的白头发。
“是,我们两位。”
“十块下品灵石。”他站起来,够着身体解船绳。
沈白问了一句,“敢问是昌河本地人吗?”
老翁声音低低的笑,沙哑得过分的喉咙听在人耳朵里,激起一阵不适。
“我在这儿呆了快五十个年头了,不是也是了。”
这话听着玄妙,让人不禁觉得这老人家怕是有什么荡气回肠的故事在身上。
等两人上了船,在船头坐下,沈燕还嘀嘀咕咕的,“我看他,以前是个修士,经脉比一般人宽得多。”
沈白轻轻颔首,“是修士。”
沈燕撞撞她,正要问,后者却使了一个坏,叫她倒进了怀里。
沈燕嗔了沈白两眼,不怀好意地要去捏她,感受到一阵强烈的视线,皱着眉回头看,发现是船尾划船的老翁,便扭过头设了一个屏障。
沈燕:“真不晓得分寸。”
沈白搂着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本想告诉她,到底还是咽下去了。
算了说出来也是影响她心情,不过是个被谢长明夺了灵根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