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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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繁杂错乱的脚步声一瞬多起来，渐行渐远。
麻烦解决，游行奚抬手拨开肩头还没松开的手，礼貌中带着疏离：“谢谢。”
池妄心里烦得很：“真要说谢，你谢得过来吗？”
还愿意跟他说话，应该气得不深。
游行奚眼底荡着浅薄的笑意：“嗯，今晚需要谢你的地方太多了。”
“你知道就好，心里不感激就算了，还试探我。”池妄说着把气又生回来了，“你不就是想说只有凯奇家族的人能自由研究木质香吗？我这个身份的知道那么详细，疑点太多。”
又被说破了。
游行奚算是看出来了，上流社会贵族圈所谓的点到为止在池妄这根本行不通，他看破愿不愿意说破全凭心情。
面子这种身外之物，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游行奚无奈，也有些施展不开的不自在：“我今天见过很多人。”
“他们都没像我一语道破你身上的香水原料，是吧？”
池妄不是傻子，细想他那句话出口前的桩桩件件，轻松找出病症所在。
好笑之余又怪自己大意了，误认为他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搞这小动作是为引起注意力。
现在再看，这香水恐怕大有来头。
那句沉香，是让游行奚警惕的源头。
“是。”
“你……”池妄看着坦荡的游行奚，“也不知道？”
游行奚脸上的不自在多了几分，并无被人拆穿的尴尬，更多的是被他聪明直言难为了。
原来如此，那么池妄又想问：“这香水哪来的？”
“我哥送我的。”他既没说朋友也没找借口推托，直接道明。
这无疑给了池妄一种在被信任的错觉。
只不过这次池妄没敢自作多情：“他应该很清楚木质香在联邦的象征。”
既然知道还送沉香过来，是不是有失水准？
游行奚回答：“是我请他帮忙找一款好盖住我信息素的香水。”
而沉香入选了。
知道香水这块是自己过分解读差点闹出个大乌龙，池妄别开了脸，身体很诚实还贴着他。
“你还没说合作的附属条件。”
池妄略过惹得两人不快的话题，旧话重说。
那本该是他们在小楼里详谈的要事，最终让一顿宵夜打散了，关键那顿饭后他们的关系也没能突飞猛进。
活像竹篮打水一场空，都有同感的两人互看一眼。
游行奚在终端敲敲打打，掌心一转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池妄的手背，温热顺着肌肤流淌入心，烫得他耳根子微热。
池妄看完，回了句话递回来。
游行奚垂眸看完，心道事情还没成先提条件，真是好大的口气。
池妄看着他回过来的讨价还价，轻轻啧了声，不像不满，更多的是玩闹的兴致。
这人是真不知道谦虚，他在说正事，对方在说笑，两人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这天没必要继续聊下去。
他没再把终端递过去，双手揣兜，身形潇洒跟着人往黑市边缘走。
池妄不高兴了，看眼空荡荡的街面，低头：“怎么不问了？”
“池上尉价格不实惠，我想另请高明。”
“瞎说，整个联邦没有比我更便宜的，肯定是你刚才问的方式不对，你换个再来问。”
游行奚睨着他：“我给不了你要的酬劳。”
提到酬劳，池妄就有话说了：“我知道你不轻易给人设计机甲，那我是别人吗？”
游行奚只看他不说话，意思够明白了。
“你这样就没意思，首先我是你的合作伙伴，其次也能算你小半个救命恩人，以后……”池妄没能说出最后一个身份，没做到的事情先画大饼和PUA女朋友的渣男并无太大差别，“我这几个月快把军方设计部门槛踏平了。”
“我不是专业的。”
有戏，池妄眼睛亮起来，激动道：“那都不是事儿，就求求你重出江湖，为我设计一架？”
游行奚拿乔，没着急松口答应他，非把人逼成围着自己团团转的大狮子狗，追着央着软声问怎样才愿意出稿，才慢悠悠地说：“我要凯奇家族合作方的详细名单。”
池妄眨巴眨巴眼睛：“哥哥，一架机甲换人家全部机密，合适吗？”
深夜起风，温度骤降。
游行奚畏寒一般将下半边脸埋进毛衣领里，那双露在外灿若星辰的眼眸纯净漂亮，盛着笑意的时候让人恨不得为他昏头。
“你这架机甲是要我命吧？”池妄半真半假的抱怨，“伯恩知道我今晚来黑市，他又和纪时礼有联系。”
那么他俩在夜店联合坑纪时礼的事就藏不住了。
游行奚身为被央求的那方，有了理直气壮的底气：“这是池上尉该头疼的事。”
池妄：“……我当时是为了着急救谁啊？”
游行奚：“那我再谢谢池上尉的救命之恩。”
池妄：“……”
这人怎么这样啊，池妄怀疑这不是真的，别人口中的游行奚原则分明，个人能力突出，心如海底。
经历一晚上生死，在池妄面前逐渐呈现出一个完全不同鲜活的游行奚。
很奇妙，也很欢喜。
再一抬头，池妄看见不远处出口，心里突突跳，生出个荒谬念头。
把游行奚留在这似乎也不错。
游行奚也看见了来时路，郑重到像承诺：“想要我的东西得给予对应的报酬。”
“你提的报酬超出一份机甲设计稿该有的价值。”池妄说。
“我以为你开口是知道我亲自设计的机甲有多难得可贵。”
这份自信让池妄卡了词，不知该如何作答。
“对了，我还没问你怎么知道驺吾出自我手？”游行奚对此的疑问来源于知晓实情的人不超过五个，每个都和他关系匪浅。
池妄把在机甲设计部碰到个头发花白老头子的事说了。
游行奚意味不明笑了下：“既然你认为我要的报酬太高，那换一个，我需要贵族学院近十年走婚姻部门匹配出的Omega名单。”
“婚姻部门提供的内部名单有问题？”池妄一针见血，“哦，那是凯奇家族的地盘，你插不进手。”
“一份十人名单算定金，你的定金什么时候到账我什么时候开画。”
掌握主动权的甲方没义务向被索取的乙方解释过多。
离那个出口越近，游行奚在黑市里展现出来的鲜活也越少，等站到门口，游行奚扣紧大衣，又是雷厉风行的战神将军。
短短几步路的转换把池妄看的叹为观止，忍不住调侃道：“在黑市里的承诺还算数吗？”
“你要反悔，得想办法把自己弄的又聋又瞎又哑。”
冷漠无情还会威胁，池妄舔舔嘴，还是喜欢那个吃面啃蒜会吸溜的游行奚。
“我发誓我保密，现在挺晚了，要我送你吗？”
言罢，前方那道细挑身影渡过光消失在出口，只留下一句余音绕梁的话。
“不用，谢谢。”
很不讲情义，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以前，黑市几个小时就像如梦似幻的一场梦。
可池妄知道，那是真实存在的，他和游行奚有了新约定。
一个只有他两知道带有亲昵色彩的甜蜜约定。
他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转身轻轻哼着歌去找原仟时，账还没算完呢。
夜色如水，离开贫民窟无比顺利，游行奚看见了阴奉阳违的少将副官。
对方大概在这等很久了，悬浮车外覆着薄薄一层霜白，内外灯全熄，只留有驾驶台一小盏夜灯。
从街口走到车外，短短五分钟，游行奚终端来信跟雪花似的拥挤进来，来不及看，先给卡斯特发了条消息。
紧闭的悬浮车大门倏然开启，卡斯特憔悴数倍的脸冒出来：“少将，你回来了。”
眼睛泛着红血丝，衣冠整洁，这人怕是一夜未眠。
“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游行奚越过人直接上了车。
卡斯特紧跟其后，车门关闭：“贺家拿着您给的那份证据找到了总统先生面前，一个劲攀咬伯恩·凯奇，从昨晚五点纠缠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游行奚不觉得惊讶，只问：“贺家没做别的？”
“虐待罗纳尔算吗？”卡斯特问。
伯恩·凯奇没能找到罗纳尔的原因很简单，找错了方向。
伯恩认定人被游行奚绑走了，把关联地方全翻一遍，想破头都没往贺家想。
毕竟贺惜薇是因为游行奚死的，死后游行奚还没表示，贺家先一步直言拒绝游少将吊唁，不给眼神。
游行奚是个骨子里很傲的人，被人无视当然不会上赶去贴，也就冷处理。
这在伯恩等外人看，就是闹掰了。
游行奚看眼熬成兔子眼的副官，到底没计较这句玩笑话。
“罗纳尔见过周识吗？”
“没见过，两人朋友圈无交际。”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见面，我记得周识长得挺帅。”
不久前伯恩那场烂尾的相亲宴拉拢周识失败，现在再让他荤素不忌的儿子和人结梁子，那周识这条线就彻底废了。
这手算盘打得精妙又漂亮，卡斯特肃然起敬。
“记得挑人在鸢尾军团管辖范围内布局。”
这是个彻底将周识那一派拨向他这方的绝佳机会。
卡斯特心领神会：“少将回家吗？”
游行奚摇头：“送我去军团。”
外面冰天霜冻，游行奚心里倒是火热，指腹抵着下颚，依稀能嗅到早该消散的蒜味。
他看眼驾驶台的卡斯特，像贼一般轻抬指尖轻嗅。
这是快乐的味道。
他唇角微微挑起，又怕被人看见倏然压了下去。
等到军团门口，游行奚叫住想跟着一起下去的卡斯特：“辛苦，今天放假，明天再来。”
“您在工作我不愿休息。”卡斯特说。
“那你就当这是个命令。”游行奚回答，“我命令你今天回家休息。”
卡斯特很无奈：“我不在，您会有很多不方便的事。”
“我也不是非要今天做。”游行奚来军团这也不是为正事，“回吧，不要再让我说。”
深夜的鸢尾军团依旧人来人往，从进大门就有人和他打招呼，他点头回应不多话。
在他走后，那些人低声叽叽咕咕。
“少将这么晚来团里出大事了？”
“没听说星盗在哪泛滥啊，是前几年被打败的边境小国又不安分了？”
“也没有，那他来这么早做什么？”
你看我我看你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很快私下里拉得八卦大群里有人爆料，说少将到办公室，吩咐内线发一份军方设计部最近提交设计稿到邮箱。
这更让人摸不着头脑，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军团就为看机甲设计稿？
没这个道理啊。
撂下电话的游行奚也有此感，手按在内线号码好半天还是没拨出去，随便看看而已。
万一有好东西呢？
半小时后，游行奚关闭全息屏，面无表情解开衬衫领口扣子往休息室走，躺床上那刻，他不禁想原来不是池妄眼光过高，是近两年来的机甲设计稿当真烂。
他没有故意找借口要给人画稿，是一桩交易。
怀着这种替己开脱的心思，游行奚沉沉睡去。
梦里他还在黑市，准确来说是在池妄家里那个白色的单人沙发里。
这次他纵容了对方的靠近，一如对方贴着他锁骨滚烫的指腹，那指腹像裹着电带着醉人的甜，惹得他轻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轻哼顺着鼻音缓缓摇，摇得咬他耳垂的人低声直笑。
“老婆，你好香啊。”嗓音透着渴望和赤.裸的诱惑，“求求你让我亲亲，好不好？”
他被欺负的连话都不会说，睁着双水汽氤氲的眼追着对方带着汗更为英俊的脸看。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老婆，我不喜欢你身上合成素的味道，那是冒牌货。从今往后，你想要就和我说好不好？我的信息素才是最纯正的沉香。”
“……我不信。”
他说，引得上方的Alpha一阵气闷，脑袋窝入他脖颈的同时另一股力量也同时闯进来，他瞪大眼睛，汗湿了一身。
与此同时，抱着枕头沉睡的游行奚也跟着浑身轻颤，倏然睁眼，忘记了呼吸。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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