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色茉莉花》duor

15、“肌肉松弛剂”

　　一道道刺眼的闪电画出银白色的形状，雷声也随之轰隆而来，在西凉冬季的雷雨也时常可见，医院的病房内灯火通明。

　　“那到时候他醒来，要让他提供相应的证件”

　　“对对对，身份证或者其他有效证件都行。”

　　……

　　方则开始醒来，胸口压着难受，想转身发现动弹不得时，就开始激烈的晃动身体，要摆脱那条铁链……

　　“方则……方则，你别激动，你在医院呢，安全了……安全了。”徐正阳右手打着石膏蹲了下来按住他的肩膀“你现在不能翻身，后背上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东西，血淋淋的一片，绿色的藤蔓已经上了色，只剩下花朵透着红色的血液。

　　“呜……嗯……”方则看到他就抽噎起来，死死咬着下唇，眼泪直流，带着老茧的手抓住了徐正阳的手，就是这样看着他哭，什么也不说。

　　“没事，别怕，安全了，医生说要观察几天，没事后就出院了。”徐正阳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疼的滋味，方则的眼睛包含太多委屈和心酸，让人没法忽视。

　　徐正阳的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别扭的学着堂姐夫安慰自家小孩的模样安慰方则，镇痛药持续缓慢的输入体内，方则听着他的说话声又开始睡着了，只是手还抓着他的手，没有放开。

　　等到他完全没有力气，徐正阳就抽回自己的手，给他盖好被子，出去了病房，梁玉桦带着奇异的眼神打量他“啧啧啧，恋爱果然是改造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我们的徐少长大了呀，算了算了，我回去了，下次再来看看对方长的怎么样。”

　　徐正阳没有理会他妈妈神奇的脑回路，警察等会还要过来询问情况，方则的情绪也让人不可忽视，这小矮子怎么次次都那么倒霉呢？所有的坏事都给他遇上了。

　　晚上吃饭，方则坐了起来，情绪不佳的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但他会照顾手受伤的徐少，吃完后主动打包垃圾，想下床去丢的时候，被制止了。

　　“你身上还输着液呢，别动，丢个垃圾我还是会的。”

　　方则点了点头，把垃圾给了徐正阳，看着他的背影，他不由得自责起来，要是没有执意搬出去，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这次住院又会花费不少钱，他欠徐少的人情就会越来越多。

　　看着发愣的方则，徐正阳以为对方还在害怕，便走了过去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喂，发什么愣啊，老是盯着我发呆的，要不是你是个男的，我还以为你在暗恋我呢。”

　　方则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恋？不不不……没有，我不是”他反应很大的摇了摇头，挥着手否认，这反应让原本也只是开个玩笑缓解氛围的徐少一阵不爽，有必要这么快否定吗？心里更是烙下小矮子就是个白眼狼这个印证。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喜欢我，有这么夸张吗？小白眼狼。”徐正阳哼了一声就去打开陪人床，这小床躺他还真的很憋屈，转个身都不行，方则拉着他的衣服“你睡床吧，我睡这个就行。”

　　“想的美，让我睡床，等会让医生护士看到了准骂我一顿，到时候我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吗？想都别想，快快回床上睡觉。”徐正阳推着方则坐在床上，自己单手托着被子躺在了狭窄的陪人床上。

　　护士查完房后，就关了灯，周围安静了下来，外面还在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方则裹紧被子侧身对着陪人床那边，徐正阳背对他而睡。

　　“徐少”安静的房间响起了方则的说话声，对方没有反应，他心里倒也安心一些，“我是不是快要毒.瘾发作了？到时候我会去电视上说的戒.毒所吗？那里是不是……”说着自己都哽咽了，那管蓝色的液体至今都在脑海中无比清晰。

　　他咬着被单缓了缓情绪，“可是去那里能包吃包住吗？我没有钱了，警察会把我丢在巷口那里吗……呜嗯……”

　　“噗呲……哈哈哈哈哈”徐正阳抖动着肩膀笑了起来，陪人床发出老旧咯叽的声音，“方则，你闷闷不乐了一天不是害怕自己经历的事，而是想这些？你个小脑袋是什么做的？”

　　方则赶忙拿着被子擦眼泪，吸了吸鼻子说“我……嗝……这还不够吗？都要成为瘾君子了，还不担心吗？”他也有些生气，在他的世界里这是最大的事，不能成为恶魔，村里的人还有电视上，无不提示他沾上那些东西有多可怕。

　　“真是笑死我了，你以为现在搞到毒这么容易？那个蓝色的药是肌肉松弛剂，它可不是毒.品，但它能让你致命，傻瓜。”

　　他盘腿而坐，靠在墙上慵懒的看着方则“这个药以前是用在囚犯身上的，让心肌还有各类平滑肌松弛，失去自主心跳和呼吸，但效果太恐怖了，后来也给淘汰了，没想到还有人在贩卖这些违禁品。”

　　显然，方则的关注点并不在死这个字眼，他惊喜的弹坐起来，眼睛发亮的对着他说“所以那不是白.粉，是另一种不会上瘾的药？我不是瘾君子，不会抽搐全身被蚂蚁咬？是不是啊，徐少。”虚惊一场的他急需徐正阳肯定的点头。

　　徐正阳无奈的笑了笑，对于他来说，活的干干净净的比生命都重要，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文盲呢？他想不通，在他走神的时候，方则已经下床蹲在他面前晃着他的左手手臂“你快说啊，徐少，是不是啊，我是正常的，是吗？”

　　“是啊，最干净最正常的，快睡觉了，等会护士过来骂你。”徐正阳打了个哈欠瞄了一眼方则，对方笑的合不拢嘴，眼睛还有喜极而泣的泪花。

　　“快睡吧，你什么都没有沾上，就是差点丢了小命，现在好了，别想东想西的”徐正阳转过头没看他，躺了下去，随意的把被子盖上，方则这人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

　　“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谢谢，徐少，以后我会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方则给他盖好被子，轻轻的说道，徐正阳没忍住又笑了，这是哪个世纪的话语，还做牛做马的。

　　“快睡觉，别说那些胡话了”

　　“嗯，晚安，徐少。”

　　方则脚步轻快的回到床上，侧躺看着对方，他觉得自己要失眠了，太开心了，上天也没有把他逼上绝路，一切都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