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夫夫怕是进了个假系统》米糠盒子

57、逃跑

　　庄水矣一路小心追踪过来，看到于合里不知生死的趴在那，耳边嗡鸣声再次贯穿左右耳。

　　稍做平复后，他试图仔细观察，没有完全冷静下来的头脑依旧没办法确定于合里现在的身体状况。

　　从外观上看，于合里身上的衣服沾有不明血迹，亦有破损，脸色惨白，但上面带有血污，明明应该是惨兮兮，狼狈不堪，在逐渐明亮的月光中却显露出一丝魅惑和妖异。

　　他趁蛮龙们不注意，朝于合里丢石子。

　　第一次的时候，于合里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反应。庄水矣咬咬牙，不死心，持续朝他丢石子，在自己的心快停跳的时候，于合里的手微微颤了颤，终于给出了一点反应。

　　他朝天呼出一口久憋的浊气，琢磨着弄出些许动静，吸引于合里的目光时。却见他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重新闭上。

　　他不确定这是太虚弱还是放弃了求生，单纯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不做回应。

　　若是前种情况，庄水矣只能铤而走险，在可能惊动蛮龙们的情况下，马上去把人救回来；若是后者，只要他活着，就不允许。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于合里的一瞪眼开心得不能自已。还能瞪人，起码人是没有生命垂危，甚至可以说这瞪眼使原本死气沉沉的人恢复了勃勃生机。

　　之后看到于合里的一系列动作之后，他躲避在石块后等待时机，等待蛮龙们睡熟后行动。

　　微风拂面，撩起一坐一趴两个人的头发。明明看不见对方，彼此却都在。

　　树影轻轻晃动，月亮正慢慢爬升，月光温和中带着清冷，均匀撒在这片大地。蛮龙们在这样的月光中逐渐呼吸放浅。

　　于合里和庄水矣都没有轻举妄动，耐心等待。直到月上中旬，蛮龙们进入深度睡眠，发出有规律的呼吸声。

　　于合里侧头盯着蛮龙们，以防它们被突然惊动。确定一切保持原状后，轻轻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硬的手和脚，确定没有引起注意后，试图慢慢爬起来。

　　刚爬到一半，自己呈跪地姿势时，眼睛因为关注蛮龙们的较多，忽略了手脚，刚撑到地上的手压到一根小树枝，引起“咔嚓”一声响。

　　他后背的毛全炸了起来，人被受到极大惊吓地弹动一下，第一次发现原来声音还能这么大这么吓人，好在蛮龙们没有被惊动。

　　他平复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脏。可是这个不是你想调整就一定可以调整好的。耳边除了风声就是蛮龙们的呼噜声和自己如雷似鼓的心跳。

　　逃跑只能一次机会，惊动了蛮龙们极可能会被直接咬死。

　　明天的太阳一升起，蛮龙们该饿了，首先就是自己被当牙祭。他不认为自己陪玩陪练习捕捉，蛮龙们就会善待他，放他一马。

　　好不容易爬起来，结果扯到后背的磨伤，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再被突然来的风一吹，人眼看就要倒在地上时，进入了一个略带温度的怀中，胡乱挥舞的手抓住了来人的手臂。

　　而这一系列动作带起的声响下，大蛮龙的呼噜声一停，成功惊动保持着一丝警惕的它。

　　于合里来不及认清自己到底跌入谁的怀中，眼睁睁看着大蛮龙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一条缝，它的眼角闪动冰冷锐利的光。他双手无意识用力抓住手中的东西，喉咙显出吞咽口水时所有的起伏。

　　庄水矣同样严肃万分盯着大蛮龙的动静，不敢草率从事，至于手臂上传来的紧缩和疼痛感无瑕关注。

　　两人做了一会一动不动的人体模特后，大蛮龙露出的眼睛从中间转到左边，再从左边转到右边，然后再次回到中间停顿，瞳孔里借着月光显出他们的一节身影。

　　于合里脑子里再次不合时宜想起哪里听到的儿歌中好像有一句：“啊呜”一口吃掉它。只是现在“它”得换成自己了，而自己终将迎来此身的高光时刻。

　　没想到的是，大蛮龙的眼睛在他们的心惊胆战中重新闭上了，那夺人心魄的冷光亦暂时遮盖住。再过了片刻，如人类睡觉中途醒来后闭眼又睡着了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再次睡着了，并发出一些鼾声。

　　于合里紧绷的身子一软，靠往庄水矣的肩膀，呼出口浊气。随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侧回头一看，一时之间像黑暗里突然被强光照到身上的青蛙一样，被闪到了。

　　月光的银辉撒在庄水矣的头发上和侧脸上，让这张原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平添一抹圣洁与神秘感。而他微皱的眉头，于合里心中升起一丝罪恶感，想替他抚平，抹去他眼中泄露出一丝让人不舒服的情绪，问问他何处惹的尘埃，问问他为什么要找过来、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来救自己，是否自己也曾经在他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不全是自己自作多情？

　　而实际上，于合里只是嗫嚅了几下嘴唇，什么都没说。

　　情况很明显，庄水矣一直没有走，与自己一样一直等待时机。不知为何，换个人吧，有人不顾生命危险来救自己，怎么着也得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许。当这个人换成了于合里，他感动的同时，更多的居然是生气，很生气，气庄水矣拿自己的生命不当回事，不爱惜羽毛，挺而冒险救自己这么一个“下作”前夫。

　　庄水矣从于合里清澈中带着一丝朦胧水汽的眼睛上收回视线，试着松松手，让他站稳。谁知只要他一放手，人就跟面条般软下去。如此几次后，放弃让于合里自己行动的打算。将人反身背上背，轻手轻脚原路返回一直一直躲藏的石块后，再挑不容易发出太大声响的路借着月光前行，同时心里叹气：怎么每个世界都逃脱不了背人的命运。

　　于合里乖乖让人背着，即使庄水矣背人时难以避免会碰到背面的一些伤痛处，他也一声不吭，连挣扎都没有，一双眼睛盯着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两人离开蛮龙们有一段距离后，他留念地蹭蹭庄水矣的后背，然后一边咬牙说了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一边挣扎着要下来。

　　庄水矣的确没有继续背着人的理由，也不纠结，直接挑个地方，让于合里下来，然后接下腰间一直挂着的那只鞋递过去。递鞋的动作一直保持着，只见人傻愣着不接，他“啧”了声，“怎么？傻了？还是要我帮你穿？”

　　呆愣的于合里回过神：“啊！不敢不敢。”接过鞋利落穿上，藏起自己因为磨损快成块破布的袜子。他只是没想到自己跑丢的那只鞋，让庄水矣挂在了腰间。之前还真没注意到这个情况。这是古有人腰间挂环佩，今有庄水矣腰间挂鞋？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能信。

　　跟着庄水矣走了几步后，踌躇开口：“那个……那个……”

　　庄水矣听了半天听不到下文，无奈停下脚步，“那个……然后呢？有话就说。”

　　于合里不好意思地指指庄水矣腰间水囊。没办法，他的水早喝光了，后来又被迫当了蛮龙的陪玩陪练，现在口渴得不行。

　　得到庄水矣的水囊后，咕噜咕噜几口喝下大半，剩下一点不敢再喝。归还水囊时，庄水矣示意他再喝，他摇头拒绝。路上不知会不会有危险，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何时能回到部落。

　　可能系统也知道不能真把人死命玩，一个不留神真把人给玩死了。

　　除去遇到很多老鼠一样了夜间活动的多瘤齿兽之外，吓得于合里跟只鹌鹑一样，就怕那些“老鼠”与自己来个亲密接触，接下来的一路都很顺利，月至下旬时，终于回到了部落。

　　比之前更警觉的岗哨拦下他们，待看清两人是谁后放行，人员退回岗哨位置。

　　借着月光，于合里分不太清那些人究竟躲在了哪里，视线转到部落后，明明与之前模样没有太大区别，但还是有种违和感。他只当自己劫后余生的错觉和为被劫走的人安危的担忧。

　　随便在溪边洗洗，两人回到洞穴。自觉守夜的魏先生敢想出口发声，庄水矣制止了他，“太晚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洞穴里太黑，于合里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但总觉得不对，呼吸声不对，黑暗里的阴影也不对……哪哪都不对。那些被劫走的人没有被救回来。可是刚才庄水矣的话他听到了，而且人已经躺上了。

　　魏先生：“好不容易回来，趁天没亮，睡会儿吧。”

　　于合里不矫情，躺下了。保持体力很重要，明天还得继续找人。

　　可惜系统不做人，只给了他们一天按图索骥的时间，刚才还月明风清，下一秒大雨倾盆。这雨直到第二天火山准时轰鸣都没有降低这场雨的架势。

　　还困倦着的于合里迷迷糊糊起来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黑压压一片，火山没有收到这场大雨的影响，该有的表现一点没少，岩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旧让人心生好奇与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