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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引越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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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霍不尔意外张永德承接前题,“我想阮阁主也是给我等生计之路罢了。”
“以阿喆和你的琴技,大可单立门户,设行开课都是游刃有余的。”
“张公子有所不知。虽说长居香菊阁恐于清誉有损,却并非一无是处。譬如京城里的泼皮无赖、假诓混骗之徒偶有前来寻衅的,有了香君阁这道盾牌,到底可以省去几分纠扯。”
“天子脚下,皇天后土,竟有好事者行此莽怪之举?”张永德闻所未闻。
“天下乌鸦,张公子可曾见过白色羽翼的?”霍不尔泯然苦笑。
“什么鸦呀,羽的?”这时阮阁主进房,撞见张永德,酸笑道,“呀,原来是有贵客啊!”
张永德与霍不尔面面相视,继而推言道:“不敢当贵客二字,前来讨教琴艺而已。”
阮阁主无意与张永德多言,将脸转向霍不尔直问道:“阿喆跑哪里去了?”
“阿喆外出抚琴授课,阁主找他什么事?”霍不尔边问边瞥了瞥张永德。
“有事找他,也找你。”阮阁主甩了甩手帕,兀自坐下,“有贵人点名,请阿喆过府抚琴。”
“贵人?”霍不尔好奇地追问,“哪个大户人家相邀?”
“总之是京中显贵就对了!”阮阁主遮遮掩掩,不忘上下打量张永德的装束。
“京中显贵?”霍不尔不解,和一旁的张永德交换了眼神。
“我岂不知,阿喆现下外课不少,脱不得身,便向对方推荐了你。谁知人家不依,非阿喆不可。”阮阁主假意无奈,“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处置?除了应承下来,还有别的办法吗?”
“阁主难道不知相爷的脾气,但凡来唤,阿喆和我可得随叫随到啊。”霍不尔略显推脱。
张永德猛听得霍不尔又搬出相爷说事,不由笑出声来:“二位乐师对王大人,可谓是殷勤有加呢!”
“这位公子倒是知晓世故,怪不得慕名而来。”阮阁主不识张永德身份,故此打趣。
“既是阁主替阿喆应承了下来,相爷那边,便由老板娘自己解释去吧。”霍不尔负气。
“你怎么如此眼窄?相爷府上,至多逢有夜宴时,才会唤二位乐师过府作陪,碍不着阿喆去大户人家的事,再说相爷的事再要紧,也不能放着大把的银……”阮阁主险些露出贪财嘴脸,顾及到有陌生人在场,马上改口道,“也不能放着京中显贵的差遣不管吧。”
“纵是京中显贵的邀约,阁主也该先问问阿喆本人的意见才是。不能一见到银子就……”霍不尔继续替吕喆揪心。
“瞧你说的!老娘是那么贪财的人吗?我只是暂时应承,约定好三日后正式答复的。”阮阁主叉腰,“谁知对方财大气粗,非要留下一笔定金不可呢?”
见阮阁主面露得意之色,张永德和霍不尔深知,她口中的“京中显贵”定是出手阔绰。
正在这时,家奴推门而入:“阁主,酒铺老板上门收账来了。”
“区区几个酒钱,也来催促老娘。得!我先过去应付,等阿喆回阁,记得把我的意思说与他听。你也要多劝,让他知道,去京中显贵家中抚琴机会千载难逢,不是说有就有的。”
说罢,阮阁主体香未散地扭扭身段,离开前还不往回头摆媚:“这位公子,有空常来香菊阁坐坐哦!”
“多谢阁主盛情。”张永德朝她半施礼,目送对方离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霍不尔抓过案上凉茶,压制胸中火气。
“乐师此言差矣。既是京中显贵,必是知书达理之家,何须忧心?”张永德淡然。
“不过是些钱财运作之辈,哪里谈得上什么知书达理……”霍不尔有心无力。
“好了好了。你先别急着垂头丧气,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要不我陪你小酌两杯,以解心怀如何?”张永德拍了拍对方肩膀。
“怎么,张公子不回府陪伴公主?”霍不尔侧头迟疑。
张永德撤回手,喃喃道:“近日公主身怠倦懒,需要静养……”
“既是玉体不适,张公子更该早些回府,也好在侧慰藉些许?”
“公主有侍女服侍,没有我在身边只怕还自在些;若是我陪在旁边,或许反得强装精神,那样岂不是更添疲累了?”
霍不尔同情地看着张永德:“也是,贵女身侧,难免身不由己……”
“走吧,有什么烦心事,等酒足饭饱之后再想不迟!”张永德故作洒脱。
驸马府。寿安公主闺房。
“公主,奴婢刚从香菊阁回来。”胭脂躬身施礼。
“事情办得怎样,那边可曾应下来了?”公主关心进展。
“回公主话。听姓阮的阁主说,吕乐师授课多,需三日后答复。”
“竟这般抢手?”公主心下惊异,“你提没提起驸马府?”
“奴婢只说是钱财不愁的大户人家小姐。”胭脂含笑作答。
公主心下稍安,“你做得对。此事断不可让驸马知道了。否则,只怕他心生责备。”
“公主放心,奴婢定会守口如瓶。”胭脂边说边走到近前,“奴婢最担忧的是您的身体,还望公主多多保重,早些无恙了,才好与驸马爷同塌而眠啊。”
公主脸一红:“驸马现下可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