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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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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能救。
但魔主渡劫失败,风氏七品药师贴身疗理的消息被散播了出去。
说在疗养、恢复境界中,只字未提她灵府破碎的事。
阮眠在静室内和药师冯成文待了一整天,听到沙姜明传来外头的消息,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主家安排了。
冯成文沏着茶,看眼阮眠的脸色,劝慰道:“主家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少主。您的渡劫结果悬而未决,底下的暗涌会越卷越大,不如早些平息了的好。您还年轻,也不会在魔域里待太久,何必留恋这里的位置。”
风氏派地位尊崇的七品药师来,一是替她平息未起的暗涌,向魔域众人表态,即便风荷境界跌落,也有家族势力在背后给她撑腰,谁也动不得她。
二则,渡劫失败,境界跌落,就意味着风荷再无坐稳魔主宝座,震慑四方的能力。
最好的法子,是趁着现在局面尚稳,以闭关为借口放权。
里子面子都有。
……
从风氏这一举动不难看出,他们并不喜欢风荷做这个魔主。
罪仙头头,说出去,名声是不好听。
哪个好人家也不希望自家孩子和外头的混混走得近。
不过这种背后有人兜底的感觉真是新鲜。
阮眠半点不觉被束缚,反倒挺开心的:“你说得对,卷到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儿里头去也没什么意思。”
这话听到冯成文的耳朵里完全变了个调。
风荷少主是野心勃勃且桀骜不驯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服软。她故意附和,不过是在反讽罢了。
为难又无奈地给她递上了一卷密封的卷轴:“此为主家为你准备重修的法决。少主滴入一点指尖血,便可解开封印。”
阮眠略觉诧异。风荷就算要重修,不是应该重修原来的法决吗,做什么还要换新的?
但又怕这话问出来会暴露她不是原主的秘密。
能白得一卷法决,还是闭嘴伸手完事。
……
阮眠独自回到寝宫后,第一时间打开了冯成文给的卷轴。
这就好比穷孩子过年收了一富商好心给的红包,若是不立时拆开瞧了,心里就像小鸡爪子挠似的。
俨然她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当看到整整齐齐一整套的法决上,写着的“天阶”二字,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心口突突直跳。
壕无人性啊!
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放在家族的藏宝阁,能这么随便派人送到魔域来的吗?!
更惊异于风荷居然这么得主家的器重。
就连获罪入刑,灵府破碎,修为尽失都没有放弃他,反而一直在背后鼎力支持,天阶法决都舍得给!
十一冒了个泡:“。”
阮眠立时上道问,“你知道内情?说说呗?”
十一:“五点功德。”
阮眠:“算咯,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反正她现在晓得了,主家依旧拿风荷这个逆子当个宝,那她还何必悄咪咪地苟着?
上街都得横着走!
脸一抹,掀桌而起,“来啊!去把之前负责给鲛人取血的人都给我叫过来!”
十一:???
您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
暮后下起了小雨。
魔域的风沙多,雨里裹着泥沙,泛着一股子土腥味,呛得人难受。
皎厌离弓着身子蜷缩在莲池角落,脸色发白,失神地盯着岸上那两瓶丹药,好像是在看什么致命的毒药。
他昨夜做了半宿的噩梦。
梦中的魔主提着鞭子,笑容寒凉地问他鲛人族内除了他,是否还有其他人苟活。
她说苟活。
这两字刺痛了他的神经。
小鲛露出利爪试图反抗,却被人用铁链捆住不得动弹,一根一根地拔去了指甲。
布满倒刺的铁鞭无数次重重地打在他身上,勾连撕扯走他尚且柔软的鳞片。
他痛苦的嘶吼,那声声哀鸣在她听起来就像是绝妙的乐章。
闭着眼,勾着唇,一脸笑意地在旁欣赏。
轻轻道:“不愧是海妖,声儿真是好听呢。”
小鲛不愿受这样的折辱,咬牙不肯再吱声,她便不紧不慢地割开了他的喉管。
笑眼中满是阴翳:“若不肯叫,这喉咙留着有什么用呢?”
……
噩梦醒了,痛楚似乎还残留在体内,让人浑身发寒。
鲛绡织成的遮阳伞被风高高吹起,摔碎在墙角,一如美好织成的谎言。
魔主说,他若不乖乖喝药,活不过三个月。
皎厌离抱紧自己,颤抖着猜想,她应该是知道的。
在魔主说自己是阮眠的那一天,她便在岸边放下了一瓶丹药。
彼时他以为那和杀了风银的承诺一样,仅是为了获取他信任才放的。
后来的几天,她真的没有再来折磨凌/辱过他,他虽然嘴上不肯承认,心里逐渐信了她所说的话。
又或者说,他心底原本就在期望,期望魔主对他说了一次真话,说她真的是阮眠,而不是风荷。
她若真的是来救他的就好了。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
昨日魔主走后,他便悄悄摸到了池边,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两瓶她留下来的丹药。
鼻尖嗅到的小叶晨香让他如坠冰窖。
小叶晨,除了是一味治疗伤病的良药,还是他在血液之中所掺杂剧毒的解药。
她原来知道。
知道他是为了鲛人一族向她复仇而来,在血液里渗了毒,要与她同归于尽。
那些毒素在她体内积累,在她渡劫之际冒了出来。
阻断了她的晋级之路,让她一夜苍老白头,灵府破碎,成了个废人。
若她是刚夺舍了魔主身体的孤魂野鬼,怎会知道这一点?
皎厌离眼睫颤抖,几乎不能呼吸。
魔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既然知晓此事,便绝不会放过他。
有什么是比给了人希望,又亲手捏碎更残忍的事呢?
□□上的折磨已经不能让她满足,这一次,她想要击溃的是他的心灵。
……
阿离宫正殿,阮眠半依在主位之上,酒已半酣。
天可怜见,她穿来这么久,虽有魔主之名,却连这正殿的门都不敢进。裹着遮掩修为的黑袍,走路都挑小道儿走,生怕别人同自己搭话。
这下好了,腰板硬了,逮谁都能唠两句了。
龙一等人被她打发去宫墙边上的乱葬岗,给那些无人收敛的尸骨挖个大坑,好歹埋进土里,别晾在外头,怪影响环境的。
让亡魂入土为安,说起来也算一件功德。
吧嗒——
脆响惊天。
是她一时不察地拂袖,将金樽弄倒到了地上。
殿内的丝竹声瞬间停了,魔侍们呼啦啦跪了一地。
阮眠的一只小手从主座龙椅之上探出来,惬意地摇了摇:“别停,接着奏乐接着舞。”
那洋洋自得的模样,恨不能将“穷人乍富”四个字刻在脑门上。
十一没眼看。
心焦不已:我怎么千挑万选,选了个这样的宿主。
阮眠浑然未觉,刚想让身边的小姐姐给剥颗葡萄尝尝。
便听到系统一声警告的电音。
界面探出,她唯一正在进行的救赎任务,进度条竟然猛然往后退了一截。
阮眠揉揉眼睛,顿时吓清醒了:“怎么回事?”
十一尖叫:“不好,小鲛要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