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狐狸小姐

36、匆匆时光

　　送了苏施回寝室，方家承拨通了周意修的电话。没有探究他感情的意思，只是简单地把苏施对他的看法告诉了他，有些事情他们现在不解开，只怕会是往后的困难阻阻，于双方都是。
　　而第二天，周意修便约了苏施在外面单独见面。苏施纵然不愿意和他有太多接触，但想到关系宁之言还是答应赴约了。
　　他们约见的地点是市区一家咖啡厅。
　　上午，方家承送她到约定地点，嘱咐好她便等在一旁，没有跟着进去。苏施对他所嘱咐地连连点头应承，便进去了。周意修已经等在那里，立在窗边的身影，显得极是落寞。苏施有一一瞬间有感，但是仔细想想，又讪笑自己想得太多。
　　周意修在他们刚到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了，他朝方家承挥手招呼，心里是没由来地羡慕。方家承此时那么温柔宠溺的眼神，洋溢幸福的表情，只是因为身边有了对的人。
　　转过头来，苏施已经到了身边。“想喝点什么？”
　　周意修问向苏施，招手示意来了服务员。
　　“你好！请问需要点些什么？”
　　“一杯咖啡，谢谢！”
　　苏施回过头来看向周意修，直接切入正题，她并不是来聚旧的。“你找我来有事？”
　　就连方家承都要回避。
　　“唔。”周意修喝一口咖啡，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看着她。“有事。”
　　苏施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继续。
　　“施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苏施没有回应，也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仿若这是众所周知的。
　　“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喜欢言言，从来都是。”
　　“喜欢她，你还伤害她？”
　　周意修叹息出声。“有太多事情，你们没有身在其中，是不会理解的。”
　　“我是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我只知道，你当初是怎么伤害言言的，我只知道，我求你去看看她的时候，你是怎么无动于衷，我只知道，当你再次出现的时候，又是怎么害得她遗憾愧疚。”苏施一听语气激动，咄咄逼人。
　　她不知道他什么苦衷，只知道如果他真的爱宁之言，但不应该以那样的方式来疏离她。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时候的宁之言是怎么痛苦伤心，却只能强迫自己忍住了，在所有人面前强装若无其事。
　　“对不起！”周意修不可否认，不管当初是不是自愿，他到底还是舍弃了自己的感情。
　　“不用对我说，你对不起的是言言。”苏施缓和着情绪，眼眶里的湿润却不得掩饰。
　　她答应过方家承，他们的事情让他们处理，但回忆到了那个时候，一幅幅清晰的画面相继涌入，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
　　“施施，我承认当初对于自己的感情处理太不成熟，伤害了言言，这也是我一直都很后悔的。只是那个当时，我没有能力去保护好她，而放手会是对她最好的决定。而现在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好照顾好言言，我就不会再对她放手。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她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我们的事情，你可以不支持，但不要一开始就否定，可以吗？”
　　他和宁之言的事并不需要取得苏施的同意，只要是他决定的，他想要的，便一定会去争取，直到成功。而现在，完全是为了宁之言，也为了方家承。
　　周意修和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很诚恳，这是苏施最深的感受。
　　“你觉得，我会给你再次机会去伤害言言？”
　　“不会。但是伤不伤害，应该由言言来说。施施，你知道的，你阻住不了我，就算你再怎么爱护言言，你始终不是她，不能代替作任何选择和决定。你认识她这么久，怎样才是为她最好，你不会不知道。”
　　周意修看得出她在犹豫，放软语气继续。“施施，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
　　“你和阿承，我和言言，我们互不干涉，我知道你们交往还瞒着言言和陈诺。”周意修看着苏施正欲开口，抢先道。“不用告诉我原因，我可以理解，以言言和陈诺对你的过度保护，不管你是跟谁在一起，他们都会阻住。施施，你可以继续不喜欢我，你可以告诉言言我回来了，但是不要让言言为难，也不要让阿承伤害。”
　　苏施理解宁之言会有为难，那是因为她对他们抱歉，基于这个基础必然会对他们的意见偏向。却不能明白他所说不让方家承伤害，即便宁之言和陈诺知道会阻住，但绝不会做太过份的事。更何况还有她陪着他一起。
　　周意修看着她的沉默不语，便知道当中有很多事情，她是一无所知的。
　　“施施，阿承他所付出的，比你所看到要多更多，你们的关系现在不适合告诉言言和陈诺。施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在阿承身边陪着他吗？”
　　苏施毫不犹豫地朝他点了点头，这在她看来，当然是毫无疑问的。
　　周意修轻点了点头，非常满意她的回复，看来方家承的付出也并非枉然。“我们就互相给对方时间空间吧。往后，你可以从旁观察我们，如果发现我对言言一丝虚情假意，你尽可以出来阻住，那时候不管言言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接受。而对于阿承，也请再多给他一些时间。”
　　苏施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不免感慨，也许是自己担忧得太多，他们说得都没有错，她并不是宁之言，不能懂得她最真实的感受，不能代她作出任何选择和决定。她默然地颌首答应，一个方面也是同意他所说的。
　　“周意修，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是再让言言难过，我不会袖手旁观的。而阿家，我决定了和他一起，今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便会和他一起面对，不管以后言言和哥哥知道了会是什么态度，我都不会轻易退缩。”
　　“好。我会记得今天你所说的。”
　　周意修转头看向窗外，目光停留到远处车影。但愿，他的好友守到最后是终成眷属。

　　回去的路上，苏施坐在方家承车里，目光频繁地落在他脸上，观察着他的表情，方才周意修的样子，好像很多事是她还不知道的。
　　方家承是想专心开车，但还是抵不过她强烈的目光，终是忍不住回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啊，啊？没，没有啊！”苏施慌张地别开视线，讪笑着。
　　方家承好笑地看着反应越来越窘呛的苏施，自他们在一起以后，发现她可爱之处更是多了。
　　“哦？”他放慢了速度，抿起嘴角看她。“那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了？”
　　苏施听了当即就笑出了声，看着他有些嬉皮笑脸的意思，也和着非常郑重地点了点头。
　　“阿家当然是很好看的，比我们学校的校草还好看哦。”
　　方家承知道她是夸张，还是不免心满意足。“嗯。只要苏小姐满意就好。”
　　“还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不行了，我昨天的功课没做完，下午要用的。”苏施歉意地看着他。
　　“没关系。”方家承耸耸肩安慰她“后座的袋子，你拿过来。”
　　苏施闻言转向身后，提过袋子。“什么啊？”
　　方家承不言，示意她打开看看。
　　苏施打开袋子，映入眼帘地是各式的零食甜点，而款款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他总是这样，对她宠爱到极致，什么事情都为她设想周全了。
　　“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你！阿家。”
　　“功课虽然要紧，但是也不能饿着。”
　　苏施深切地看着他，身子不自觉地慢慢凑近，忽而轻轻贴住他的脸颊，稍稍停留片刻。返回身来再不敢去看他，只是盯着双脚，耳根泛红，散之不尽。
　　方家承压制着内心的狂喜，脸上的笑意，却毫不掩饰。
　　苏施望向窗外，窗外的风景层层接替，开着间隙的窗口，由得轻风吹入。她很喜欢这样的时刻地，很享受两个人这样的相处，即便只是在车里狭小的空间，仍就充满幸福感。思绪甚远却突然感觉到车子停下，她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诧异地回身看向方家承。
　　“怎么了？”
　　“施施。”
　　“嗯。”
　　苏施看见他眼底闪烁着陌生却又熟悉的光芒，别开眼低着头。
　　“施施。”
　　“嗯。”
　　“施施。”
　　“嗯。”
　　方家承不再被动，自觉靠近她的耳旁呢喃。“施施。”
　　低沉的声音，呵在耳朵上的热气，触动着苏施的每根神经，她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声音闻不可闻。“嗯。”
　　方家承轻笑，伸手捧住她的脸颊扳过，强迫她面对面，四目相交。“现在，礼尚往来。”
　　随之唇攀附而上她的，轻轻柔柔反反复复，只在表面辗转并不深入，停留许久。直到感觉到她似是的僵硬，才是满意地放开她，心情愉悦地启动车子离开。如果不是时间场合不适合，他刚才就不是浅尝即止了，只是没关系，来日方长。

　　苏施最后还是把周意修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宁之言。她说完，在视频地这头留意着她的反应，但是除了最先的停顿，再无更多反应，又继续着未尽的话题。
　　反倒是陈诺带了疑惑。“施施，你怎么知道？”
　　“在S市见到了。”
　　苏施想过多次，还是决定掠过方家承，正如周意修所说的，现在还不到时候。
　　“一个人？”
　　“唔，他是一个人。”
　　“哈哈……”宁之言看着他们的互动，毫无形象地大笑。“施施啊，你是真不明白呢还是假不明白啊！诺诺是在问你，你当时是一个人？”
　　“啊，我？哦，不是，还有同学。”苏施不由得有些心虚，要对他们说谎是很艰难的。“诶，言言，你就没别的反应了？”
　　“我能有什么反应啊？他要回来我还能拦着吗？回来了也不能怎样。”宁之言撇撇嘴。
　　“那他要是想跟你重新开始呢？”
　　宁之言听了突然就敛了所有表情，淡淡地苦笑，喃喃自语。“那有那么多的重新开始啊。”
　　苏施猜不透她的想法，就见到陈诺在跟她使眼色，只能是轻轻地附应。该是他们的问题，该是让他们留有空间。
　　一时间，三个人都是对着电脑沉默，寂静一片。
　　宁之言缓回过来，看到的就是各自若有所思的画面。“怎么啦啊你们，有些人早就已经无所谓了，不用这么担心我啊。诶诶，回到刚刚的话题啦。”
　　“嗯，你继续，我们听着呢。”陈诺倚着椅子，朝宁之言示意。
　　“是嘛是嘛，继续继续。”苏施也顿时活跃起来。
　　宁之言虽不说，也作无所谓，但是不经意流露的一丝细微的动作，他们还是不难发现。只不过她既想当作若无其事，那他们便陪着。

　　往后的日子，苏施一如既往，按部就班。
　　每天和李快意叶男形影不离上课下课，白天经常在校园都能看见她们欢声笑语地身影，时间久了，她们这样和谐的关系也出了许多不同版本，剧情扑朔迷离传闻。李快意每每听说都是笑得前仰后翻，连连佩服他们的想象力，叶男摇头叹息，苏施更是无奈地耸耸肩，她们却也由得那些非事实继续蔓延。有时候苏施自己总是觉得，时光有一时的恍惚，仿似回到高中时候，她的身边也同是有两个好朋友，在陪着她走过那些岁月。
　　而周意修，苏施也不曾中断过对他的观察，以及对宁之言的留意。她看着他们有些时候有些感觉总是若有似无，得不出结论，而在越来越后来的时候，宁之言脸上流露的，他们曾经都很熟悉地甜蜜，在无意之中还是向他们落实了一个意想的事实。这样的宁之言是他们都乐于见到的，也由衷地替她开心，只是希望不会是另一个伤害，只是希望这次不再是短暂的。
　　与此同时，苏施也发现了陈诺地反常，越来越凝重的表情，满带郁结和惘然。又总是在她们问起时，洒脱地微笑安抚着她们。如同以前，她们的事便是他的事，而他的事就只是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从不让她们太多烦恼，太多担心。对于他所坚持的事，苏施和宁之言向来都唯有陪伴和支持。
　　上课之余，朋友之外，苏施更多的还是和方家承的恋爱。
　　他们仍就每天在清晨短暂的相聚，诉说生活上的课业上的大小趣事，以及各自的最深地想念。他们仍就每晚不间断地电话，直到苏施最后枕着方家承的轻声细语入眠，在睡梦里继续着话题。他们也仍就时常地外出约会，忽视颜蕊萧晓惯性地紧跟其后，手牵着手走进餐厅，走进影院，让甜蜜分享让愉悦分享。而他们最常做的，也是最喜欢的还是找一处偏向寂静的地方，躺靠在狭小却不失温馨地空间里，执着对方的手，彼此相拥相守，静听时光流逝。
　　他们在这样安逸平淡的生活，找到彼此想要的温暖，也表达着自己最真实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