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鸭蛋男孩的穿书生涯快穿》容都

19、穿成恶毒校霸（9）

　　第19章 穿成恶毒校霸（9）
　　唐川死的那一天，离新年还有两天。他的死亡，让几乎所有认识他、知道他遭遇的人，都没跨好这个年。
　　当时，胖子王霸天是紧随张胜利来到他身边的，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是急速奔跑的后遗症，也是因为懊悔。他什么话都不敢说。如果之前他不追得那么紧，唐川是不是就不会跳楼？但是世上哪有如果。
　　张胜利打了120，他就打给了齐志高，大致说了一下发生的事，也不管那边什么反应，直接挂掉了。他没遇到过这种事，很慌。
　　唐川死前骂的那句“艹尼玛，别摇了”本来让他萌生了一些希望，认为唐川是有救的，但是后来他绕到张胜利身前一看，唐川眼里已经没有光了，这个景象让他浑身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救护车到的时候，齐志高也来了，他没敢告诉妈妈和胡梦成。这两个心灵脆弱得多，看不得。
　　经过详细的检查，医生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救护车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的，留下三人呆立当场，被人群围观，见还有人想拍照，齐志高和王霸天立即并排将张胜利和唐川挡在身后。
　　张胜利垂着头，拿自己袖子给唐川擦拭嘴角、脖颈上、胸前的血迹。
　　离人群散去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胖子终于憋不住了，说：“老张，我……”
　　“和你没关系。”张胜利打断他，“帮我联系火葬场，找最好的化妆师，买最贵最好看最结实的骨灰盒。”
　　“诶。”胖子巴不得有事情做，把自己从这种悲切的氛围里拯救出去。
　　齐志高的兜里，手机一直在振动，他掏出来一看，是胡梦成，给他发了好多条消息，问他们怎么都出去了，这么久还不回。
　　他对张胜利说：“是成成。”
　　“不用告诉他和阿姨发生了什么，这样对大家都好，如果以后他追问，你就说我把唐川外派去出差了，没个三五年回不来。”张胜利将唐川从地上打横捞起来，避开了齐志高要帮忙的手，“我的人和车来了，你回去陪阿姨和成成吧，别跟着我。”
　　唐川一米八，140斤，他就这么抱着，步履蹒跚，走向了巷口的车。
　　4年前，他在垃圾桶旁边捡回了16岁的唐川，开始了一段孽缘。
　　4年后，他在垃圾桶旁边捡回了20岁的唐川，终结了一条生命。
　　……
　　计划本不是这样的。
　　唐川为了尿遁去周边的几家大银行，提前查过商场附近的建筑和道路分布。
　　张胜利、齐家母子跟着来商场，属于他能控制的变量。
　　但胖子不是。
　　他没想到胖子也在。
　　他不应该为了装陌生人而刻意去摸胖子的屁股。
　　谁能知道胖子虽然胖但那么能跑呢？
　　胖子，你怎么这么能跑啊？嗯？唐川的手指穿过王霸天的额头，点，点，点。
　　王霸天才给他上过香，胖乎乎的白脸蛋上有两道湿痕。
　　除了香，胖子还给他点了一支最爱的Cohiba Robusto，此时正在缓慢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和黑檀木香。
　　“今年最受欢迎的雪茄，我亲手给你剪掉头，点燃，别人可没这个待遇。好好享受。”王霸天说着说着，眨了眨眼睛，有点泛酸，“你说你，跳什么楼啊？以为自己是动作明星啊？你要真是那还好，劳资就能包你了。”
　　“包你天天给劳资跳钢管舞，让你摸劳资屁股。”
　　我就摸。唐川飘到胖子身后，在他屁股上摸了好几遍。
　　只是这一回，没有那种□□弹弹的触感了。
　　“你很特别。”胖子说，“我会记得你的，记得很久很久。”
　　“下次再来看你。”他两手一抬，擦掉泪痕，戴上墨镜，转身离去。
　　诶！别走啊！再待一会儿！唐川跟在他身后，将手搭上他肩膀，但是，等胖子走到门槛那里，他仍然没能一起出去，反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弹回了自己的牌位，跟其他邻居的牌位挤在了一起。
　　这是一间专门用来放置佛龛福位（骨灰盒）的房子，属于柳市远郊的一座名刹。
　　佛龛福位名为捐赠，实则购买，在唐川看来，买卖双方的这种行为，就是愚蠢遇上了贪婪。
　　但是张胜利希望他的灵魂可以获得神佛的庇佑，而且想在风水宝地给他找个阴宅再来接他，怕他无聊，连他买的二三十本书都烧给他了。
　　真是没想到啊，穿进小说里死了都出不去。作为一缕魂魄，唐川除了听和尚念经，什么事也干不了，就拾起这些书看——当然，也都是些虚影。
　　今天那个怕鬼的、每次一来念经都先小声说一遍“我只是个佛学院本科毕业选择和尚作为职业的普通人，希望能和各位好好相处”的和尚已经完成上班打卡，估计没人再来了。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有人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唐川抬眼望去，有些意外。
　　来的是齐志高。
　　齐志高一来，也是先给他上香，看见香案前还在燃烧的Cohiba Robusto，也没说什么。
　　唐川把“小说”“放”到一边，飘到他身边。
　　谁来都合理，但齐志高？
　　“这是你的手机，我在老张走之后从地上捡的。”齐志高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放到唐川的牌位前。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好奇心很重，所以我解锁了你的手机，登录你的账户查看了你的信息。你要是怪我不如怪你自己，开机密码和登录密码跟普通人的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日期和拼音全拼或简写。”
　　就你聪明！唐川气得直呼他的头，一次次从他后脑勺穿到眼前。
　　“你死之后，成成、你复读班的老师和一个叫马声远的还在给你发信息。我替你回复说你出差去了。”
　　“然后成成就问你是不是真的去出差了，老师就问你是不是真的不复读了，他们都在替你可惜，学历是明摆着的天花板。而马声远，他想还钱，说替你偷身F证不是想要好处。”
　　说着说着，齐志高又沉默了一阵。
　　看着面前的那个牌位，很难想象几天前这个年轻人还鲜活地跟自己扭打在一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把捡到手机的事和老张说，也没有及时给他。也许是因为我是个老师，你是个学生，也许是因为人总有些东西是属于自己的秘密。今天，我把它烧给你。”
　　他把手机拆掉，只留电池，其他都扔进了香案前的烧纸盆。
　　火焰升起，一股塑料的焦味散发出来，齐志高捂住了口鼻，他一直待到手机配件全部燃尽，化成一坨黑乎乎的胶质，才转身离去。
　　“你已经死了。我不会再来看你。”说完，他踏出门槛。
　　唐川试图扒肩，未遂，再次被弹回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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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水宝地有这么难找吗？十几天后，唐川已经把书全看完了，张胜利等人还没来把骨灰盒接走。
　　几天前他还有兴致摸摸给他念经的和尚的光头，现在完全不想动了，就躺在门槛后边，等着太阳照到他身上，假想那种温暖。
　　阳光没有热量，月亮也没有冷意，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鬼，因为邻居们都是牌位，没一个显形的。
　　在他即将睡着之前，他听见一个声音说：“打扰一下，我能问一下这间是供奉的什么神仙吗？”
　　唐川猛地睁眼。
　　有个年轻男人背着背包，蹲在门槛前，等他回答。
　　唐川一时没有动作，他怕他一飘起来把人吓跑了，他问：“那你是想求什么呢？事业？姻缘？健康？”
　　那人有点不好意思：“姻缘。”
　　“替自己求？还是亲友求？”
　　“咳咳，我自己。”
　　为了延长对话时间，唐川又问：“你对对象有什么要求啊？”
　　那人有点为难，但又怀疑眼前的人是那种带发修行的知客僧之类的，只好明说了：“大师，你不歧视同性恋吧？”
　　你可问对人了。唐川拿胳膊撑着脑袋：“我就是同性恋。”
　　“啊？哦哦，那大师，你觉得我向神仙祈求一个大猛一，会不会实现？”这么巧？遇见个大师刚好是同性恋？
　　“手伸过来。”唐川一颗心提得高高的，满怀期待。
　　“诶，好。”那人把自己的左手摊平伸向他。
　　“什么年代了？双手一起看。”我要双手一起拉。
　　男人伸出双手，唐川猛地攥住他两只手腕，时隔大半个月，他终于感受到了人的体温！
　　“大，大师？”男人有点怕。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唐川嘴角一挑，将他往自己这边一拉，邪笑：“你不是要大猛一吗？这劲儿够不够猛？”
　　男人以为遇到了性骚扰，急忙把手往后撤，还站起身往后退，这一退，轻飘飘的唐川就被他从地上拽起，且拽出了门外，就要扑到他身上。
　　怎么感觉这个人没什么重量？他一边这么想，一边急忙侧过身体，然后他就看见唐川被他这么一“甩”，整个人穿过木门，跟地面平行了！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抖着手拔腿就跑。
　　唐川没有被他甩开，而是从拉手改为双手搂着脖子、双腿夹着腰的姿势，在他背上贴着。
　　人啊，真暖和。
　　“这位先生，莫慌，我没有害人之心的。”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再叫我啵儿你了啊！别人看不见我会把你当疯子的，你知不知道？”
　　男人终于停止呼叫，找了个僻静无人处，小声问：“你，你想干嘛？”
　　“在庙里没人看得见我，很寂寞的，找你说说话，当然，你要是愿意带着我去找个有本事的大师，替我传达我的意愿，我能离开你，离开这个世界，你就清净了，那就皆大欢喜。”
　　“我只是个普通人，怎么有办法请大师？怎么确认大师有没有本事？”
　　“和尚道士女巫，中西结合，随你选择，能对付我就行。”
　　会不会有诈？哪个鬼会对自己这么狠？对自己狠，对别人岂不是更狠？男人看了看几步外的围墙角落。
　　那里，是凌空的悬崖。
　　“诶诶诶，别做傻事！”唐川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变成挂在他胸前，“想想你的大猛一！你还没睡到呢！怎么甘心去死？”
　　年轻男人条件反射去兜他屁股，怕他掉地上，结果这一次他感受到了重量。
　　他不敢置信地向上颠了颠，唐川随着他的动作往上耸了耸。
　　两人同时沉默。
　　下一刻，年轻男人把唐川往地上一扔，拔腿就跑。
　　唐川飘过去勾住他脖子，祈求道：“别走，别走，让我再抱一会儿，再抱一会儿我就成人啦！”
　　在那一天，下山的平缓坡道上，众多游人都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不停往地上摔打着空气，面目狰狞地挠脖子，状若癫狂。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