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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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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高毅看着屈下身观察室内情况的乔遇,苍白的脸上莫名泛起红晕,但很快他就压抑住自己病态的想法,随意的扫视了一眼被鲜血浇灌的卧室,这是被敲响的那扇门,恐怕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房间门主人就后悔的想要死去吧?不过到底也是死了。
他抱着手臂一副矜贵冷漠的模样,靠在衣柜上有些困倦的眯了眯眼,金丝眼镜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光芒,没错,就算是这样阴冷的环境当中,窗外的阳光依旧火热,丝毫没有鬼故事当中的阴沉。
“你是怎么知道赵博已经死了的?”
吴高毅起开尊口,声音冷漠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低沉,但因为语气总是高高在上而显得尖锐无比。刚才就很在意这个问题,即使乔遇知道的再多,赵博从昨天到现在可是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
精英范儿的律师端着架子,好像没人和她处在同一阶层。
乔遇看了看室内的装潢,和昨晚他的房间大致相似,可床头柜上竟然放着一个剖腹的泰迪熊,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昨晚死去的人们,他眯眯眼,还有手腕上的花。
按理说副本印记应该和整个副本的中心有所关联,但从他来到这里到现在,可一朵花都没见到过。当然,餐桌上当摆设的假花不算。
所以,这枚印记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昨晚的状况从室内喷洒的血液就可以看出十分残忍,大片大片的血迹侵染在床上,乳白色的床单都成了鲜红,毛绒绒的地毯上也满是血液,仿佛是活生生将人放血而死。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也渐染了血渍,亮晶晶的反射下显得诡异极了。
整间别墅都弥漫着古怪的寂静,就算身边还有一个人存在,但乔遇也总觉得被分割开来,就像昨晚的幻觉一样。
浴室里的镜子没什么异样,完完整整的贴合着墙壁,乔遇动手想要取下,却发现粘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他叹了口气,不由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而此刻,他才终于将注意力放在偷懒的吴高毅身上,男人天生长了副刻薄的模样,戴上眼镜之后更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让人想起电视剧里那些不可一世的贵族们。但吴高毅的高不可攀只是伪装,乔遇能看出来这男人骨子里的自卑,妄图爬到最高处,但最高处还有更高,于是他不得不重蹈覆辙,低看弱者而畏惧强者,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反差,他才用凌厉包裹住,不让任何人看出他心中的脆弱和卑微。
乔遇虽然没有社会生活的经验,但最会看人心。
相比较吴高毅,陆云霆才是真正的强者,由内到外都是。他拥有高贵的出身,良好的教养,即使时刻严肃、面若冰霜,却依旧让人可以信赖与依靠。他身上散发着自信,即使偶尔也会自我怀疑,但决定一件事就会去做,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不会虚与委蛇。
“你刚才说了什么?”乔遇仔仔细细将整间房看了遍之后,才微笑着看向吴高毅,学着对方的模样抱着手臂,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嫌恶。
“赵博,你是怎么知道他死了的?”吴高毅又重复了一遍,房间里的血腥气让他很不适的犯了洁癖,想要尽快逃离。
而乔遇却左右而言其他,问到:“昨晚你们房间发生了什么?”
吴高毅皱眉,他知道这只是青年回避问题的小把戏,但还是忍不住咂舌,开口道:“昨晚上没发生什么事,我被尖叫声吵醒了。醒来就看见郑览那家伙战战兢兢的样子,啧,然后又睡了。”
乔遇挑眉,这才回答了男人之前的问题:“我不知道他死了。或许你可以求证一下。”
“你在糊弄我吗?”吴高毅拧紧了眉头,眼中的不耐烦简直要喷涌而出。
“冷静些,高律师。你打官司的时候也总这样暴躁吗?”乔遇勾起嘴角,像是在嘲讽。
“在法庭和面对你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同态度。”吴高毅说的理所当然。
乔遇轻笑一声,耸耸肩说:“该去下一间房了。”
“...那个玩偶。”在青年快要离开房间的时候,吴高毅叫住了他,“我们房间也有一个,不一样的,像是兔子。”
“这样。”乔遇的笑容更灿烂了,“那我们接下来就去你们房间吧。”
房间是没有编号的,从楼梯口到走廊尽头,两两对望,刚好18间房。
18这个数字在文化当中代表的含义天差地别,有好的有坏的,但乔遇在此刻更倾向于坏的。毕竟十八层地狱也是18。
“我感觉每间房其实都长得差不多。”程友儿稍微卸下了心中的寒意,尽管偶尔还是会有背后发麻的感觉,但现在倒是好了不少。她和骆娟从初中就是最要好的朋友,这次也算是友情生涯当中难得的考验了。
“但还是有点不同。”骆娟指着地毯上的花纹,侧边好像是一串数字,“好像是一个日期?”
“20020614。”程友儿念出了这串数字,突然就觉得阴风阵阵,好像随时要将自己带走,她连忙脸色苍白的拉着骆娟的胳膊,“这不会是什么启动灾难的咒语吧?那怪物不会过来找我吧?”
“不会不会。”骆娟安慰道,拍了拍程友儿的手,“我觉得这串日期肯定和什么东西有所关联。”
“可惜现在没手机,否则就能上网查查了。”程友儿小声抱怨着,现代社会哪能离得开手机啊。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陈道成的房间就在隔壁,他刚走出来就看见程友儿和骆娟站在房间的地毯旁说些什么。
按理来讲他现在应该快点离开,但一种直觉让他停下了脚步。男人苍白的脸色透露着不健康的神情,但还是依稀可见他的年轻和帅气。
陈道成总是佝偻着身体,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却因为消瘦而毫无压迫感,甚至让人觉得风一吹就会倒下。
“你还好吗?”程友儿咽了口唾沫,礼貌的关心着。
但显然面前的人并不给她面子,漆黑的眼珠沉静的看着自己,宛如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你们在干什么?”
“就像刚才说的,我们在搜寻凶手的痕迹。”骆娟隐晦的将程友儿护在身后,不让男人的眼睛注视。她面无表情的盯着陈道成,这人绝对有问题,和陈佳一样,他们俩有秘密。
陈道成却摇摇头,这个动作让他稍微有了点人气:“凶手是怪物。”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逃出去吗?”程友儿不可置信的问到,简直要被对方消极的态度给弄气了,难道他真想死在这里吗?
陈道成只是注视着她,带着一种疯狂和神经质。
“够了,如果不愿意帮助,就不要妨碍我们。”骆娟及时制止了陈道成的癫狂,男人逐渐恢复正常,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就安静的下了楼。
“他有病吧?”程友儿小声说道,这可不算骂人的话,她是真觉得陈道成有病!各种意义上的。
“无所谓他怎样,反正我们一定要活下来。”骆娟的神情倒坚定的多,甚至眼神中也隐隐透露着残忍。
“要我说,那小白脸主动要求去二楼,肯定有问题。”死人赵博恶狠狠的在陈天龙耳边说道,显得有些聒噪,他好像对乔遇的意见很大,总是想撺掇陈天龙收拾收拾,“指不定他早就在二楼发现了线索而不和我们共享,藏藏掖掖的准没好事。”
陈天龙只是抱臂坐在沙发上,根本不听从他人的安排,他并不觉得那些鬼怪会杀死自己,因此也就肆无忌惮,况且这里的生活环境还挺好的,虽说晚上会闹鬼,但综合来讲比他现实生活中的地方要好很多。
“龙哥,要不一会儿我们也上二楼去,教训教训那小白脸?看他一天还能不能张狂,总是一副高深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是领导了啊?”浑身的恶意简直都要散发出来了。陈天龙朝旁边挪了挪,他闻到了从赵博身上传出的恶臭,有些烦躁的皱紧了眉头。
紧接着,他就抬眼看向从二楼楼梯下来的陈道成,一会儿不见,这男人更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他无视了坐在沙发上懒散着看好戏的陈天龙和赵博,径直朝厨房走去。
“这小子也有鬼。”当陈道成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赵博又继续说道,“长了副死人样,他不会真死了吧?”
“我说你他妈的离老子远点成不?”眼中的嫌弃简直要化为实体,陈天龙忍不住咂舌,“妈的,臭死了。”
说完,他就站起身,临时决定还是去看看有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赵博一脸错愕,他臭?抬起手臂闻了闻,不臭啊。他猛的抬头看向逐渐远去的陈天龙,眼中的恶意几乎要涌出来。
“陆大哥,就别过去了吧?我害怕。”郑览眼眶红红的站在陆云霆身后,和之前那样一直揪着男人的衣摆,几乎想要逃跑,但他强忍着发软的腿坚持了下去。
“没事。”陆云霆低声说道,听不出是在安慰还是别的什么,他从腰间抽出了手-枪。
看到枪的一瞬间,郑览的眼睛都亮了几分,他就知道陆云霆身上有东西,没想到竟然是枪!在这种情况下,枪可真是最好的东西。
必须要待在男人身边,即使死皮赖脸也要跟着。
他应该是喜欢男人的吧,看陆云霆对乔遇的模样就让人气的牙痒痒。
这乔遇有什么好的?一看就是情场高手经常和别人上-床的货色,能有自己干净和听话?
“你呆在这里。”陆云霆不会读心术,自然也不知道身后看起来单纯的男人心里竟然如此编排着乔遇。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举着枪朝前走去,越近,刀起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就越明显。
一股寒意更是缓缓袭来,他眯了眯眼,谨慎侧身,声音消失了,而那头除了摆放了一些货物之外什么都没有,但腐烂潮湿的气味却还是钻入了陆云霆的鼻腔,让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皱紧眉头。
正当他准备掀开覆盖在货物上的麻布的时候,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与此同时伴随着郑览的尖叫:“陆大哥——!!”
陆云霆轻啧一声,连忙跑过去,去看见原本安安分分摆放在砧板上菜刀竟然凭空像被操控一般,在砧板上剁着什么东西,声音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
“快走!”见情况不对,陆云霆立刻领着郑览跑出了厨房,惊魂未定之时,直面迎上了管家惨白的脸。
他依旧是那副笑容,但身上的死人气已经到了无法掩盖的地步,即使隔着一米远的距离也叫人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真是失礼。”管家看着郑览的表情,低声说道,声音有种颗粒的沙哑。
“厨房里是怎么回事?”陆云霆沉着脸质问到。
“我们正在为你们准备午餐。”
正说着,陈道成走了过来,他冷漠的瞟了一眼管家,就准备进入厨房,谁知被陆云霆一只手拦住了。
“里面有危险。”他冷声提醒着。
“我们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危险。”管家说到,但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他的话。
“有糖吗?”陈道成此刻的关注点却奇怪极了。
管家沉默了一瞬,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位之前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男人,良久,咧开一个微笑:“有,请随我来。”
“我和你一起。”陆云霆面无表情的说。
“请放心陆先生,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管家却优雅至极的行了一个贵族礼,做完就领着陈道成离开了。
而那个男人也似乎丝毫没有危机来临的紧迫感,不紧不慢的跟在管家身后。
这感觉真是奇怪极了。就像是恐吓,又像是恶作剧。总而言之,是个恶趣味十足、又带着变态感的副本。
“陆大哥...?”看着陆云霆的动作,郑览恐慌极了,明明厨房有危险,他为什么还要进去。
“我自己一个人进去,你在这等我。”几乎是不容置喙的安排,说完陆云霆又进去了。
他有一点在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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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在地上的兔子应该是被缝补过,伤口狰狞一点也不可爱。
乔遇带着笑意将玩偶捡了起来,看着纽扣缝成的眼睛,低声问道:“之前这个兔子是放在哪里的?”
“枕头上。”
青年看着凌乱的床铺,轻笑了一声,将兔子放到了床头柜,随意的坐在床上,抬头看着吴高毅:“昨天晚上你一个人睡在床上?”
“嗯。”吴高毅拧紧眉头,他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
“有进过浴室吗?”乔遇又问到。
“没有。”吴高毅的耐心几乎要被耗尽了,他抱着胳膊,食指轻点手臂。
而乔遇终于给出了最后的问题:“那为什么浴缸里有血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