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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祖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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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纪笺手机有谈之醅的消息,说他和朋友在后山打高尔夫,让她醒来过去吃饭,带她去逛天池什么的。
他知道她只对游山玩水有点意思,对高尔夫温泉这些度假区热门娱乐项目不感冒。
纪笺先在客房区简单吃了个早餐,去找谈之醅的路上给岑封回了消息,他问了她老公是谁,在得知是谈之醅后,发表了意料之中的一个大问号。
“你和谈之醅结婚了?他不是你师兄?”
“后来在一起了。”
岑封大概过了两分钟,才说:“那还挺合理的,谈之醅是近水楼台了,他和你在一起很正常。”
纪笺没明白他从头到尾那个情理之中的意思是具体什么意思,她顾着去找谈之醅玩,没跟他聊那么仔细,随口几句结束了这段没价值的谈话。
岑封最后还是说有机会吃个饭,难得再遇,怕谈之醅介意可以带上他。
纪笺不知道他咋想的,随口说有机会安排,然后就把号压了箱底。
谈之醅那儿正打得热火朝天,但见她来了,他也可以立刻收手,招呼她过去,问吃早餐没,问眼睛怎么样了。
纪笺觉得还是有些许小异样,但是怕扫兴就说没事,然后他就带她上别的地方玩。
后面依稀传来陪玩的那个老板痛苦的声音,说谈之醅对自己狠对其他人更狠,昨晚麻将玩到一半就走,今天高尔夫打到兴头上也可以立刻刹停,真特么狠人,为了他家小师妹没啥不行的。
谈之醅一年的运动量只在健身房,他雷打不动每天都会健身,这些年的爬山都是陪纪笺,从十几岁到现在,陪她爬了很多次。
虽然他不感兴趣,但是身边跟着那个人,他就怎么都能找出乐趣与百分之二百的耐心,不会不耐烦。
纪笺是一年也不见得进一次健身房的,所以虽然她热衷游山玩水,但是没一个钟就已经喊了几句师兄,慢点,太累了,你等等你家笺笺呀。
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撒娇,有时候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就脱口而出了,超级软。
谈之醅乐得欢,那嘴角的弧度从出门开始就没下去过。
原地等了她几步,牵上她的手,再悠悠闲闲步行。
翻山越岭到度假区另一边,一路纪笺虽累但是很满足。这度假区位于锡城半山至山顶,一大片,各种景点娱乐设施应有尽有,山上的风景有原始原味的美,又有人工开发出来的那种瑰丽精致。
谈之醅的几个朋友早早驱车过去了,看他们徒步半个山过去又是嘲笑累得慌又是羡慕的,要真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陪着爬,他们也是愿意的。
几人私下里都说谈之醅艳福不浅,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牵着小师妹的手游山玩水。
下午谈之醅和几个朋友在后山水库钓鱼,那依山傍水的水库绿油油,风起微澜,一派静好,有种桂林山水的美感。
纪笺在水库边上的亭子里美滋滋泡着茶看着,他们有收获了才能喝茶。
晚上是全鱼宴,月色下的烤鱼沐浴着清新的山风,别提多香了。
纪笺被谈之醅侍候着,一口鱼汤一口酥脆香嫩的鱼肉,吃得很开心。
谈之醅都忍不住凑近她调侃:“我发现你喜欢吃烤鱼啊,宝贝,挖掘了这么多年终于挖掘出来了,辛苦死我了。”
纪笺弯了弯眼睛:“不是,是你今天钓的,烤起来好吃。”
“是嘛。以后经常陪你出来玩好不好?”
纪笺原本想点头,但是临了了想到后面的事,就停止了动作。
谈之醅边给她夹鱼肉边瞅她,见那双如月光盈动的眸子光芒微敛,收到他目光,扫来时更是有些不自然的欲言又止,最后小小地牵了牵嘴角,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谈之醅思忖了下,看出她在想什么了。
他定睛去看她。纪笺微微挑眉。
两道目光交缠缭绕,好一会儿,他夹了口把鱼刺都挑得一干二净的鱼肚肉放到她嘴边,笑说:“忘记我跟你说什么了?不影响,嗯?傻瓜。”
…
他们在度假区玩了两天两夜,翌日傍晚才回去。
谈之醅过了个夜吃个早饭就驱车回了充州,他有一堆公司需要照料,没法久待。
纪笺一个人继续在锡城陪奶奶。
谈之醅走之前忘了问眼睛今天好点没,到充州立刻给她发消息询问。
纪笺含糊过去,说已经差不多了。
后面那几天,锡城天气不好,常常一天下好几次雨。
明明已经入夏的天,却有些乍暖还寒的感觉,清晨起来风吹过被扫落了花朵的四季海棠,凉飕飕的。
纪笺原本以为天太干导致的眼睛酸痛流泪,结果下雨天还是不舒服。
持续了几天后,她感觉视力都有些下降,无论晴天阴天的都模模糊糊,最后由于闲来没事想看看论文,但看不了,她只能重视起来找了个附近的中医院看看,拿个药。
那天锡城时不时下着小雨,奶奶陪着她去医院,出去下楼梯时地上全是湿的,怕她眼睛不好还和她握着手扶着她,纪笺笑说反着来了。
奶奶乐呵呵道只要她没事,怎么照顾她家笺笺都是应该的。
这事纪笺没有告诉谈之醅,但谈之醅深夜的手机莫名爆了。
充州城不知道哪个群里有人po了张纪笺在锡城医院下楼梯小心翼翼的照片,手上还拎着几袋子中药包,发帖的人说纪笺是怀了谈之醅孩子么?
一石落在充州城内,瞬间就变成了滚热滚热的谈资与传说,还说纪笺是怕在充州被人知道了才跑去锡城住的。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谈之醅耳朵中时,虽然有好友给他从头到尾梳理了一番,但是眼下的八卦进度已经是——谈之醅的那个情人,那个被他宠了好几年一直在南钟游走的纪笺,真的怀了他的孩子,还跑去锡城养胎了。
谈之醅就因为这个云小纪笺,被家里老爷子喊回去。
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他真的假的,他懒洋洋欲说不说的样子,把谈慎铎气得差点动手,说和薄家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了现在弄这个孩子出来,是打算干什么。
谈之醅坐那儿喝茶,好整以暇地回想那薄家大小姐前几天找他说协议的事,他说等他离了再说吧,她说没关系她不在意,只想他们之间合作愉快,离婚就算和领证同一天也无妨。
薄氏那劲头,反正他是挺看好这合作的。
他品了口新茶,语调懒倦地跟他父亲说:“薄家一门心思想要靠联姻站稳董事会再洗牌老局,一个孩子而已人不在乎,我生个足球队人也没想法,您直接去问问合作要不要照常进行不就得了。”
谈慎铎指着他彻底说不出话,谈之醅放下茶杯扬长而去。
在锡城岁月静好的纪笺今天拨语音电话和谈之醅随便聊聊。
电话里谈之醅问她眼睛现在好了吧,纪笺从善如流地说好了,都这么多天了。
谈之醅好像信了,下一秒想问她奶奶身体还好吧,电话里就由远而近地传来一句奶奶有力的声音,“笺笺啊,药熬好了,奶奶今儿给你的药里放了糖,应该不苦了,医生说吃了这几副药眼睛准能好的。”
纪笺:“……”
电话里,谈之醅咬牙的声音飘来:“纪、笺!”
纪笺:“……”
好多年没听他指名道姓的,她又怕又新鲜。
奶奶也听到了谈之醅的低呵,正想问怎么了这是,吵架了吗着两孩子,纪笺就慌里慌张把语音关了,再和奶奶说她骗谈之醅的事。
奶奶听完,笑得合不拢嘴,“你这让之醅怎么放心得下,赶紧给他回电话过去,叫他别担心,奶奶照顾着呢。”
纪笺喝了药给谈之醅发消息,他就没回复了,跟在地球上消失一样,怎么都没回复。
估摸是想晾她两天气气她,纪笺也没在意。
等她知道充州传得入魔的那个消息时,已经是深夜了。
戚尔舒打包送来的,纪笺听得晕乎乎,有些不可思议。
她发消息给谈之醅,他还是没回复她。
第二天早上,醒来迷迷糊糊在洗漱,水声一关,忽然听到一抹隐约的熟悉男声。
纪笺凝神仔细一听,楼下确实有谈之醅的声音。
她愣了愣,洗漱完睡裙都来不及换,就忙下楼去。
奶奶正往外走,似乎要去买菜;谈之醅在厨房里,拿着一副中药倒在煮药的陶壶里。
纪笺对西药过敏,从小到大生病都是吃中药。
清早八点的骄阳穿过飘窗落在谈之醅一双卷起袖口的小臂上,衬出肌肉匀称的骨感线条、青筋、白皙又暗藏力量的指骨。
忙完谈之醅出了厨房。
客厅落地窗的阳光全然撒到他脸上,俊逸的五官似模糊又似帅得更清晰,纪笺一下想到一句话:那一刻,他身上像有一种做梦都梦不到的美好。
谈之醅看到楼梯口处,一个穿着一袭荷叶领长睡衣的女人靠在那儿一眼不眨盯着他。
他薄唇一勾,继续迈开大长腿往前,“醒了?我们家小笨蛋。”
他停在纪笺面前,一双宽大的手掌轻捧起她的脸,定睛看她的双瞳。
那一双素来明亮的眸子里都是红血丝,眼皮也微肿着,男人不由得深深蹙眉,“这么严重。”
“你来干什么……”虽然知道了,但是纪笺还是不真实地问了句,没想过他会去而复返。
谈之醅果然没好气地道:“我来干什么?”他那脸上,把一年没做过的表情全都呈现出来了,生气的,怨念的,气笑了,想揍她的,各种不爽。
但还是捧着她的脸看,边看边不着调地说:“你安然无恙的话,我就来看我家小纪笺啊。”说着还要去摸她肚子,“几个月了,来我瞧瞧,该起名儿了吧。”
纪笺羞涩了下,笑着拦住他的手:“师兄。”
“别喊。”
“师兄。”
楼梯间的阳光洒在女孩子的眼里,红血丝被遮盖住几分,似乎一下子治好了她的眼疾,又是那个貌美动人的纪笺了。
谈之醅其实心里美美的。
纪笺问他这事有没有影响。谈之醅漫不经心地说被他父亲喊回去训了。
纪笺马上皱眉,紧张:“骂你了还是打你了啊?有事没有?”
“没事,确实差点被打断腿,但我又不是三岁。”
纪笺心疼了下:“谁传的这消息啊,怎么在锡城还有人认识我呀。不会是你传的吧?”
谈之醅扯扯嘴角:“怎么可能。”他其实不想这么说,有点败坏纪笺的名头,但是既然已经出来了,只能将错就错了。
听他这么说完,纪笺有些不自然地脸红:“这能瞒多久,而且到时候你家人肯定知道你是骗的,真会打断你的腿。”
“我还怕这个。”谈之醅吊儿郎当的模样,揽着她温柔万千地拿手指抚摸她唇角那抹梨涡,“能多久是多久。暑假好好在锡城养胎,笺笺,我会经常来看你和我女儿的。”
“……”
纪笺被他带魔怔了,鬼使神差地问了句,“按你家的基因,应该九成九是儿子吧。”
“……”
谈之醅笑得很欢:“也行,都行,我不挑。”
纪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捂住脸,害羞。
谈之醅又捧着她的脸似真似假地逗了句:“可是我家笺笺要是真生个女儿,那肯定全世界最漂亮。”
纪笺笑了笑,不知道在这事上面说什么。
谈之醅让她去换衣服,他去给她热早餐去。
纪笺看着那抹颀长的高大背影渐行渐远,忍不住跟上去。
跟到了厨房,问他又这么早来吃了没,末了说:“你就来看我眼睛?不用的嘛。”
“我不收拾你你就偷着乐吧,还说这些。”
纪笺知道骗他理亏,就拐道哼了声说他昨天一天不回她消息。
谈之醅说谁导致的谁心里清楚,让她赶紧换衣服去。纪笺在边上哼哼唧唧,就是不走,
谈之醅忍了会儿,享受了会儿。
再把没事找事的人扯过来:“你这还像个大学老师吗?嗯?怎么真有怀孕的小性子了?”
“……”
纪笺说不行吗。
谈之醅直接笑了:“行行行,怎么不行,我不惯着你惯谁啊。”
“那你昨天不回我消息。”
“我错了,祖宗,这不是赶来给您当牛做马了吗?”他捧着她的脸,满眼的光,“你要怎么才原谅我?要不你也不和我说话一天得了。”
纪笺低下头,“那不是变相在折磨我自己吗。”
“嗯?”他笑着凑近问,“真的啊,你要这么说我可愿意听了啊,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