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拔刀(上) ...
-
第十五章拔刀
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是用勇气就能阻遏的恐惧。
————————————————————————————————————————
雷鸣声响彻天际，远方的余音戛然而止，骤雨坠落。
阴云蔽天，一瞬间乍现的闪电迤逦地爬过苍穹，仿佛在吊唁浓云之上埋葬的光亮。黑猫蹲踞在屋檐之下，少许飘落在它黑色皮毛上的雨水并未引开它凝望樱桥方向的视线。
琥珀色的眸子澈亮，尾巴缓慢地摇摆着，仿佛在沉思些什么。
“啊呀，夜一桑，被淋湿了可是会感冒的唷。”随着身后响起的含笑男音，头顶上方的天空被雨伞的一角遮去大片。它没有抬头，从这个角度看不到浦原喜助的脸，亦没有要去寻视一般继续将目光定在远方，半晌，终于开了口：“喜助，真的都已经检查过了么。”
“栗原桑说除了那两个人以外，没有发现第三只唷。”低眸看了眼它的动作，米金发男子轻笑，语颇隽永。“黑崎夏梨呢？”摇晃的尾巴顿了顿，黑猫问道。
“黑崎小姐也检查过了呐，夜一桑。”“那么除了尸魂界的人，就只剩下我了吧。”微眯起眼，黑猫的语气云淡风轻。金发绿衣的邋遢大叔眸光一黯，仿佛积淀百年的陈酿隐于无从寻找的地窖，闪瞬即逝，唯能自知。
“嘛，在日番谷队长带着受伤的栗原桑回来之前……”身后浦原喜助的声音仍是往日带笑的耐人寻味，身体被掌心温热的双手揽起，即便不回头四枫院夜一亦能想象到他粲齿的脸。因而她闭眸，感到背脊靠上宽厚的胸膛，烂熟于心。
耳畔是男子杂着温柔笑意的询问，语调仿若他这一世的淡若清风一般温善：“夜一桑，要不要喝牛奶呢？”
樱桥。椿台公园。
茶渡泰虎和「蛹」的一场恶斗看得藏身在小片树林中的墨发少女胆颤心惊。在确认高大的少年仅是受了些小伤，而「蛹」已顺利被消灭，仅剩下软瘫的腐尸后，她才把视线重新移回了一旁的井上织姬和有泽龙贵身上。
橙发少女不断抬起手臂想要拭干眼眶里溢出的泪水，无声地抽噎着，目光分毫未离躺在双天归盾内昏迷的有泽。她脑子里像是倒带重放一般接连回放着适才有泽龙贵的唇语，虽然不知道原因，胸腔里膨胀起来的莫名愧疚和忧伤却让她忍不住要哭，又想起刚刚自己险些要失去这个挚友，更是止不住地掉眼泪，随着落下的雨点汇成水股淌下脸庞。
隐在树后的墨发少女轻吐口气，倒是稍稍安下了心。适才「蛹」的灵压爆发时她正巧在附近，赶到的时候见到被攻击的有泽，迟疑再三还是没有上前帮忙——更何况她感觉到了井上和茶渡正在接近的灵压。
雨水大滴地砸在她的肌肤上，透体的冰凉。
比起如今正在接受治疗的有泽龙贵，国枝铃紧拧着眉，心中萦绕着的担忧更多的是对于方才突然弱下灵压的栗原清云。虽说微弱，但她能够感到栗原的灵压此刻正同那个银发少年一起，前往三宫的方向——如若她没有记错，那里应该是浦原商店的所在地。
黑眸一黯，她捏紧了拳，清晰地感受到体内不稳定的灵压正开始发酵一般贯穿每一个细胞，力量从拳心溢出，淡蓝色的光芒瞬间笼没了整只右臂——略微一惊，她察觉到茶渡泰虎投来的警惕目光，于是欠身一闪，朝树林深处熟悉的小路撤去。
[不行……现在还不行……]
茶渡微眯起眼将视线探向树林——刚才那里明明就隐隐透出一股陌生的灵压，却在他把目光移向那里时突然消失了。他沉凝一阵，又看了看身后正擦着眼泪的橙发少女和遍体鳞伤地躺在盾内的龙贵，虽说有些心存疑虑但还是没有冲上前追查。
跟「蛹」的战斗虽然没有受什么大伤，但灵压耗损相当多，若是再跟什么实力强大的东西对战，他恐怕是没有办法保护住身后的两个女孩。
敛眸看着自己恢复原状的手臂，他面色不改，耳际回响起那日让体内有所动容的话语。
[Please, Please, give me the strength.]
感受到头顶因被雨水淋湿而传来的冰冷，他转身望向井上，声线喑哑地道：
“井上，我们先到安全的地方去。”
空座本町，空座综合医院。
“啊……啊喏……”一声颇为尴尬的男音响起，引去了地下室内父子二人的目光——褐发少年挠着后脑勺有些迷惑地看着银发男子，被他骇人的眼神慑得一愣一愣：“请问一下，院长办公室要怎么走？我好像迷路了……”“……浅野？”石田雨龙语带震惊地看着傻傻站在楼梯口的浅野启吾，出声发出疑问的音节。
后者这才注意到他，一脸的疑惑瞬间转化为激动，抬脚便飙着泪水激奋地扑上前，嘴里嚷嚷着“啊啊啊啊石田我终于找到你了~~~~”，而后在眼看着就要碰到戴眼镜的少年时被他无情地一脚制止，脸上挂着泪水从地上爬起来扭动身子缠上他：“石田~~~~”“浅野同学，你这种时候来医院找我做什么？”避开他的“人身攻击”，石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道。
一旁的石田龙弦望着突然出现的浅野启吾，眼神倏然犀利起来。
[这个男人的灵压……比普通人要强很多。又是受黑崎一护影响的人么，哼。]
“啊啊啊啊石田你不要像水色一样用敬语啊我很受刺激的……T T”褐发少年继续不顾形象地狂飙眼泪，揪住雨龙的衣服使劲磨蹭，全然不理会他嫌弃的推搡。“敬语什么的你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吧浅野……还有你那两个T是怎么回事啊喂！！”费力地伸手企图将他扯开，少年望着他沾上自己新买衬衫的泪水和鼻水，脸色霎时就阴沉下来。
看着眼前滑稽的场面，银发男子亦仅是随手推推眼镜，而后惯性地将手伸进裤袋中，旋身一声不响地朝通往一楼的楼梯走去——今天是没什么必要继续纠缠了。
扯着自己衣角的石田雨龙一瞥眸便注意到他离开的背影，心下暗喜，但埋首看到仍赖在自己身上的浅野启吾时额角不禁渗出了近乎无语的汗水，猛地用力想要从他手中扯出自己的衣服趁早脱身：“浅野我现在赶时间不能跟你耗……有什么事改天再说你先放手啊……”
“纳尼？石田你也有事？？不行啊我找了一整天都只找到你一个人……我们一定要好好商量下次同学聚会的事情，不然改天什么的都是浮云啊啊！！呜呜呜呜你们都抛下我……T T”他的动作倒是让褐发少年揪得更紧，不分时务地眯着淌泪的脸，抬起头来时眼泪跟鼻涕混杂在一起的脸便一览无遗地映入石田的眸中——他眼角一抽，愈加奋力地想要拉出自己的衣服。
[可恶……好不容易最难缠的已经走了，现在赶过去的话还能帮忙但是这家伙——]
就在他汗颜着跟浅野启吾持续拉锯战时，不远处忽然凭空出现的巨强灵压爆发扩张了整个地下室，震慑得人无法动弹的窒息压迫感侵袭而来！！
浅野抓住他衣角的手滞了下来，吵嚷声亦戛然而止；石田雨龙拉扯自己衣服的动作亦不得不顿住，惊诧地甚至忘了深呼吸调整气息，前一刻的神情还停歇在脸上，镜片后的双眸下意识地张大——
无法动弹。
[这个灵压……！？]
三宫，浦原商店。
前脚刚踏出浦原商店的大门，后脚就顿在了门内——银发碧眸的少年愕然地睁大了眼，感受到直扑而来的夸张到慑人的灵压，微启双唇诧异两秒后迅速掏出传令神机想要查询是否有自己刚才不小心遗漏的信息。
[这个灵压……这种时候怎么会出现在现世？！]
刚打开最新接收的讯息，扫了一眼荧幕上简短的通知，他略带惊诧的表情即刻变成了严肃，紧蹙着眉再仔细将讯息看了两遍，确认下来后眉心的褶皱却愈加深刻。
背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木屐踏着地板发出的特有声响令他没有来由的不悦，而折扇展开的声音过后传来的是浦原喜助独具特色的含杂笑意的嗓音：“呀类，真是夸张的灵压啊~看来尸魂界派来了强大的援军呢，日番谷队长~”
“援军？”质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日番谷冬狮郎拧了拧眉，语气颇为不忿，“只期望事情不要越来越麻烦就好。”“嘛，总之日番谷队长是不需要过去帮忙了吧。”瞟了眼扇面上的猫爪印，绿意男子没有丝毫顾忌地用它掩去了嘴角的笑意，帽檐投下的阴影中看不见眸中的神色，“这可刚好呐，栗原小姐说有事情要跟日番谷队长您商量呢。”
“栗原？”转首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日番谷碧眸中闪过一丝异样，“那家伙手伤都还没处理好，有什么事情要说？”“我也是这样劝阻栗原小姐的呐，但是没办法她执意要现在跟您说——我也不好办啊。”后者合上折扇无辜地粲齿。
短叹口气，少年最后睨了眼传令神机荧幕上的讯息，无奈转身步回店内。
屏幕上是一条类似通知的简讯，一句话却令他为之头大。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与其副官草鹿八千留前往现世支援。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拔刀(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