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她连天地都敢掀翻》获邑

3、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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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这个故事，唐栗说不上同情还是悲伤，沈悦固然可怜，可她屠了整个寨子也是真的，而寨子里的人也已经有了应有的报应。
　　倒是商羽，她平静的看着沈悦，邪阵破了，她们马上就会回到真正破败的桃园寨，她开口提醒唐栗：“阵破了，先出去吧。”
　　唐栗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沈悦：“她怎么办？”
　　商羽叹了口气：“麻烦。”对着唐栗说：“手链给我。”
　　唐栗低头，是红珠手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更亮了些，她连忙摘下来递给商羽。
　　商羽接过之后走到沈悦跟前，半蹲下来：“自己进去，出去了我找无常带你转世。”
　　沈悦又磕了几个头：“谢谢大人。”忽地化为一缕青烟，进了手链。
　　唐栗瞪大了眼睛：“这，这珠子？”
　　商羽起身，手链被挂在她的食指上：“还敢戴吗？”
　　唐栗咽了口唾沫，点头。
　　商羽拿起她的手，将手链又系了回去，一边系一边说着。
　　“这是转魂珠，用来装魂魄的，我之前就呆在里面。”
　　唐栗看着她的动作开口问她：“你也是，嗯……魂魄吗？”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也是鬼吗。
　　商羽笑着摇头：“不是哦，我是真身。”
　　唐栗有点迷，但是看样子商羽也不准备解释，她又说：“先回去吧，这些事你以后就知道了。”
　　唐栗没多问，商羽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唐栗就发现四周都变了，两人就站在离陈东他们驻扎地不远的地方，此时天还没黑，太阳没落完，橙黄的夕阳照得人心醉。
　　唐栗和于美涵的帐篷动了动，于美涵走出来伸了个懒腰。
　　看见唐栗站在对面，朝她跑来：“栗子，你在这干嘛呢？”
　　唐栗下意识往身边看了看，商羽还在，于美涵没看见她，商羽朝唐栗眨了眨眼。
　　唐栗支支吾吾的说：“睡醒了出来看看环境。”
　　于美涵没多问“哦”了一声，转身看到了夕阳光：“啊！好美！”
　　她这声音把还在睡的大家吵醒了，杨乐揉了揉眼睛走出来：“怎么了啊，叫那么大声。”
　　于美涵指着对面：“杨乐，你快看对面！”
　　杨乐走过来，也沉溺在这夕阳中：“好漂亮啊。”
　　几个男生无奈的对视一眼，朝两人走过去，一群人在这深山荒村里赏了一幅绝美的夕阳好景。
　　唐栗看着他们的背影，也忽略了不久前惊心动魄的事件，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活着，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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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几人还是在桃园寨住了一晚上，又在陈东的带领下四处转了转，当然，什么也没发现，毕竟唯一的鬼已经被商羽收拾了。
　　第二天一早，几人就慢悠悠的往城里走，不过走到半路全都走废了，又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等车来接，一上车众人就睡得个昏天黑地，直到下午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才清醒。
　　杨乐和李凯在校外租房，男女生宿舍不在同一个方向，几人说了再见就分开了。
　　于美涵和唐栗一起走，她还有点晕乎乎的，一直拉着唐栗的手：“栗子，你今天怎么老是看后边。”
　　唐栗心猛地跳了一下：“有吗？”
　　于美涵点头：“有。”
　　唐栗讪讪笑了笑：“是吗，我没注意。”
　　商羽在后面笑出了声，但是只有唐栗能听见，唐栗无奈瞪了她一眼，商羽一直在玩她的头发。
　　“栗子你明天回去实习吗？”于美涵问唐栗。
　　“嗯，下个月里不是有大型活动吗？你们公司没有安排？”唐栗看了一眼于美涵。
　　于美涵摆摆手：“别说了，我那个上司对实习生态度不好，市级的活动，怎么可能轮得到我们。”她叹了口气。
　　唐栗没说话，于美涵实习的地方是市里一家名气挺高的报社，没想到工作环境那么恶劣，唐栗庆幸自己当初选了“城市底蕴”。
　　两人一路闲聊着往寝室走，偶尔聊到好笑的地方一起笑出声。
　　快到寝室楼下时，身后的商羽突然化了实体拉了唐栗一把，唐栗和于美涵手挽手的，于美涵也被带着往后退了几步。
　　于美涵转过头看唐栗：“怎么了，栗子？”
　　唐栗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砰的一声，一个人从楼上砸了下来。
　　于美涵感觉有液体溅到自己脸上，下意识回过头，几秒后发出一声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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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当时走到寝室楼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砰的一声，一个人就这么摔下来死在我们面前了。”唐栗看着对面的警察，把当时的情景又复述了一遍。
　　于美涵被吓惨了现在整个人处于不清醒的状态，就坐在一旁的花坛边，唐栗不放心的频繁往她的方向看去。
　　地上的尸体已经挪走了，只有一圈白线，四周拉了警戒线，女寝里面的学生全都不让出来，有警察在四周取证，调监控，也有爬上了顶层去看现场的。
　　事情闹得很大，很多同学围在这里，这让于美涵更加害怕了，唐栗见她直哆嗦，打断了警察：“抱歉，我先看看我朋友。”
　　她走到于美涵身边一把抱住她：“没事了，小于，没事，没事啊……”手不停的轻拍着她的背，于美涵双手紧紧的攥住她的衣服。
　　商羽此时从死者那里观察回来了，看见于美涵的样子捏了捏眉心，胆子真小，看看旁边那位——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呢。
　　商羽走过去，抬手拍了一下于美涵的肩，于美涵很快就镇静下来了。
　　唐栗感受到于美涵的变化，无声的给商羽说了句谢谢。
　　商羽只是微微点头一笑，她抬头往天台看去，鉴别科的警察还在找线索，此时阳光正烈，晃得人睁不开眼，只能看见几个黑乎乎的人影四处走动。
　　唐栗顺着她的视线向上看去，想起来商羽拉了自己一把才让两人毫发无损，她拍了拍于美涵的肩，走到商羽面前，低声问：“你看见了什么？”
　　商羽挑眉看她：“你觉得呢？”
　　“看到人了吗？”唐栗忽略了商羽戏谑的目光。
　　商羽摇头：“不是人。”
　　“又是鬼？”唐栗惊讶到，怎么这两天见鬼的频率那么高，还净是害人的鬼。
　　商羽眯着眼睛又看了看顶楼：“也算是人。”
　　“哈？”唐栗疑惑了“怎么回事？”
　　商羽没回她，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交给警察吧，这里没你事儿了，问问能不能走了，你朋友情况不太好。”商羽下巴朝于美涵抬了抬。
　　唐栗回头看她，一双手还在抖：“行吧，去医院。”
　　唐栗找了刚才给她做笔录的警察：“你好，叶警官，我朋友状态不太好，我们可以走了吗？我想带她去医院看看。”
　　警察是个中年男子，剑眉英目，正义感十足，他看了看于美涵：“明天到警局重新录一下笔录”
　　他看了看旁边，喊了个小警察过来：“小李，开车送两位姑娘去医院。”
　　唐栗说了声好的，没拒绝警察的好意：“谢谢叶警官。”
　　叶铮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两人，直到车子开走了才回过神，旁边的同事问他：“叶队，你怀疑她？”
　　叶铮点头：“她太冷静了。”
　　同事想了想也是，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还那么平静的接受询问。
　　商羽透过后视窗看着叶铮：“他在怀疑你。”
　　唐栗无奈笑笑，怎么想都是会被怀疑的吧，毕竟监控里被无名之力拉了一把，得亏商羽没忘记想办法改了监控，不然向谁解释她身后飘着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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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队，尸检结果出来了。”法医拿着报告走进来，递给叶铮。
　　叶铮停下手里的工作：“什么情况。”接过尸检报告翻看着。
　　“致死原因就是坠楼，检查结果发现，这个女学生有过吸｜毒经历，是合成型致幻类。”法医停顿了一下：“我们没见过……”
　　叶铮猛地抬头：“新型？”
　　法医点头。
　　叶铮捏紧了报告：“先通知禁毒大队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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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唐栗给报社请了假来到了警察局。
　　商羽一直在她身边：“真的不用我化真身陪你进去？”
　　唐栗看了眼这人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面无表情道：“不了。”
　　商羽摊手。
　　进了警局，一说自己是做笔录的，警察就带着唐栗进了审讯室。
　　“唐小姐您稍等一下，叶队马上过来。”
　　唐栗笑着点头：“好的。”
　　警察出去带上了门。
　　唐栗环视四周，小声问商羽：“商羽，我待会儿可以说凶手不是人吗？”
　　商羽凑近审讯室的单向透视玻璃瞧了瞧：“可以啊，说不定这群警察比你还熟呢。”
　　唐栗尴尬了一下，确实，毕竟自己是个二吊子，以前看小说里面这些部门都会有什么特别调查组之类的。
　　她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咔哒一声，审讯室门开了，叶铮和一个小警员端了杯水走进来，是昨天送两人去医院的警员。
　　唐栗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叶警官，李警官。”
　　叶铮把水递给她示意她坐。
　　唐栗坐下抿了口水。
　　小李翻开了黑皮的笔记本，叶铮问她：“唐小姐，在正式审问之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唐栗点头：“您说。”
　　“为什么昨天在现场你那么冷静，正常人的反应应该和你朋友差不多吧。”叶铮玩笑似的开口：“当然你回答说你胆子大也是可以的。”
　　唐栗笑着说：“没什么不可以回答的，如果前一天叶警官刚经历过生死之间，那种场景您就不会怕了。”像是有感应似的，转魂珠的颜色变了变。
　　叶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方便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唐栗说：“不方便，不过叶警官放心，人不是我杀的，我根本也不认识那个同学。”唐栗觉得自己几辈子的勇气都被沈悦逼出来了。
　　叶铮昨天查过了死者的人际关系，也知道唐栗没说谎，只是监控里昨天唐栗的行为实在太诡异了。
　　唐栗想着商羽的话，觉得这样下去叶铮完全是在走弯路，她委婉的开口说：“叶警官，你们队里有什么特别部门吗？”
　　叶铮没反应过来：“什么？”
　　唐栗别扭着说：“就是专门处理怪事儿的部门。”
　　叶铮恍然大悟，随后一惊：“你是说不是人杀的？”
　　唐栗想起昨天商羽说的话：“也算是人。”
　　这下叶铮是真的蒙了，不过唐栗这么一提倒是也给了叶铮一个方向，他吩咐小李：“小李，去找元真道长下山。”小李听了立马就出去了，一刻也没耽搁。
　　商羽听到这名字时挑了一下眉，被唐栗看得清楚，看来这元真道长是商羽的老熟人啊。
　　叶铮严肃的看着唐栗：“唐小姐，这件事请务必保密。”
　　唐栗：“这是当然。”
　　出了警局唐栗松了口气，掰了掰手指头：“还是个累活啊。”
　　商羽依旧是微微笑着，像是不管什么都不能让她有一点波澜似的。
　　“你说叶警官能找到凶手吗？”唐栗好奇的问。
　　商羽回道：“不知道，不过元真挺好玩的，过两天带你去见他。”
　　唐栗往她那边走了两步：“你和他很熟吗？他很厉害？”
　　商羽一点儿都不谦虚的说：“没我厉害，十几年的老朋友。”
　　唐栗盯着她看：“商羽你到底什么身份啊，上次你说你连无常都能喊？”
　　商羽听她问起才想起来转魂珠里还有个魂在：“差点忘了，今晚得把沈悦送走，呆在你身边太长了对你身体不好。”商羽不经意的换了个话题，现在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说的好。
　　唐栗眼睛闪着期待的光：“那我可以看到无常了？”
　　商羽笑着点头：“自然。”
　　“突然还有点慌了怎么回事。”唐栗拍拍胸口。
　　“对了，我要出去一趟。”商羽对唐栗说。
　　“去哪儿？”唐栗下意识问，蓦地想起来自己有些逾矩，补了一句“好的，早点回来。”
　　商羽倒也没打算瞒着她：“我不准备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商羽看了看透明的自己，“我去找个故人先找个地方玩玩。”再顺便坑点钱啥的，商羽心里琢磨着干坏事。
　　“好。”唐栗没再问，商羽这样子自己确实也不太方便。
　　她可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老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会被关进精神病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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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时分，唐栗避开室友悄悄爬上了寝室的天台，夜里湿气重，即使不是寒冷时节也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碜。
　　商羽化了真身，唐栗把转魂珠手链摘了下来拿给她。
　　“出来吧。”商羽冷冰冰的声音和这夜晚有的一拼。
　　一缕青烟从转魂珠里飘出来，沈悦的模样就出现在二人面前，她一出来就连忙给商羽跪下了：“大人。”
　　“嗯”商羽仅仅答了一声，左手朝空气里一抓，一张黄色符隶就被她捏在指尖，她将符隶扔了出去，左手接着打了个响指。
　　啪嗒。
　　符隶瞬间燃了起来，化成了灰。
　　接下来的一幕刷新了唐栗那么多年的三观。
　　天台的地面扭曲了起来，逐渐形成了个黑漆漆的洞，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出现在几人面前，手拿脚镣手铐，一胖一瘦。
　　二人均不是多话之人，收到符隶传唤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这位祖宗什么时候又出来了。
　　两人站定后朝着商羽深深鞠了一躬，齐声喊到：“婆婆。”
　　唐栗看了眼商羽依旧是面无表情，点头示意就算是回应了，指着跪在地上的沈悦：“带走，查查西南方向。”桃园寨就在西南。
　　“是。”
　　两人也不含糊，一眼就看出了沈悦的异样，一左一右架着沈悦，微微朝商羽躬身，又原地消失了。
　　半晌，天台上有碎纸屑被风刮着乱跑，唐栗缓缓开口：“这就是黑白无常？”
　　商羽一看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没什么好看的对吧。”
　　确实，本来传说里就没说人长得好看，不过和想象中差太多了，在商羽面前一点威严都没有，还喊商羽“婆婆？”
　　“他们为什么叫你婆婆？”唐栗从来没觉得自己好奇心那么重。
　　商羽一本正经的思考着：“大概是因为年纪比较大，能力又太强。”
　　唐栗看着商羽那张细皮嫩肉且勾魂夺魄的脸：“年龄大？你是什么时候成的精。”
　　商羽笑了笑：“记不清了，几千年前吧。”说完让人觉得有些莫名的落寞。
　　不知道怎么了唐栗不自觉的抬手抚上了商羽的脸，两人均是一愣。
　　唐栗猛地收回手：“我，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皮肤那么好。”说完像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说法又补道：“对，就是这样。”然后一溜烟跑下楼了。
　　商羽垂下眼睑，这一次转魂珠找的主人很可爱啊，商羽嘴角上扬一个漂亮的弧度。
　　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天台上。
　　风依旧吹着，天台上没留下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皎皎明月挂在空中，照得四下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