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少年（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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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是魔鬼……猎手面带坦然的微笑迎着众人看傻瓜的目光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后立刻无力扶墙。
他想要跑去接任务然后跑掉！
他想神眼回来然后祸水东引！
但是……绝对会被神州的人鄙视到死的啊！
难道真要要像热血少年一样高喊着就像个男人一样战斗？说起来迅猛而热烈的被毁灭也确实是一种浪漫啊。可是一想到刚才剑客扫来的目光和那一声冰冷到极点的“好。”
猎手在心中默默流泪……
传闻中的冰山剑痴，对所有人不屑一顾的家伙为什么会答应的那么干脆。难道不是应该随手砍了自己然后扭头就走吗？总比在更多人的目光中在角斗场被干掉好啊混蛋！
神州可不是让人玩闹的地方，正式的约战有很多规矩，最麻烦的一个就是失败者成为胜利者的绝对下属，称号带来的特权全部归属主人。
也就是说自己很可能不能添饭超过五碗，冬天不能指使可爱的后辈熬夜反复冲热水袋，更加可怕的是必需像个普通军人一样早起受训啊！
惨剧！
猎手越想越无力，刚才激起的一点点斗志全部消散成渣，扶墙的手慢慢下滑整个人蹲在地上让悲伤逆流成河。
求饶吧！
神州出品，毫无战士的尊严这一点立刻占据了主要的思维，他立刻奋起，握拳燃烧。
“嘎吱。”封闭的训练场里，一些摆设压得地面凹了下去。剑客将重力上调了两倍，缓步走到训练场的中心。随着他的脚步，地板不断的凹陷，他闭目沉吟，调整着身体的感觉，然后挥剑。其间完全没有去看蹲在重力场外的少年。
技巧型战士的悲剧，猎手很想趁着没人扑上去抱大腿哀求，但是场内的重力很可能让他闪腰。于是只能可怜兮兮的扒在外面望眼欲穿。
渐渐的，就被剑客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他的神态专注而冷利，苍白如纸的手，握在漆黑的剑柄上，每一次挥动，都形成一片光幕。
猎手的能力，表现在一定范围里的预谋和策划，这决定了他需要知道大量的咨询，在被更严厉的限制的同时，他的权限比一般的称号获得者还要高。
他不是对外界盲目憧憬的神眼，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一个怎样濡弱的世界。超市里的菜蔬生肉，全被整齐的切好摆放。提倡绿色和自然，使得生活充满了类木质的建筑和摆设，铁器？钢筋？这都是违禁物啊。
天下止武这四个字，意味着人们不可能获得比水果刀更具有杀伤力的武器。被祥和的生活麻醉的人们，早就失去了獠牙。
这样的大环境下，拥有高科技武器的军队，是无可匹敌的。
因此所谓的武技，不过是和绘画，茶道一样，是人们悠哉的消闲。就算出现几个高手，也不过是媒体塑造出来的偶像，没有任何价值。
精神的成长跟不上社会的变化，无所事事之下，充斥着行尸走肉。
但是剑客不一样，就算神州里再愚蠢的肌肉白痴，也知道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因追求而坚定，因执着而强大。整个人就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仰望着旁人无法理解的高峰，以出乎意料的狂热不断向前！
偏偏，本人却又如此冷漠。
“如果你只是想找人打的话，我可以推荐几个。”猎手想的明白，托腮阴笑：“保证自愿，全力。让你畅快淋漓。
一直无视他的剑客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清冽的双眼染上隐讳的烈火：“称号获得者？”
“称号获得者。”
两个人顺畅的达成了协议，将麻烦解决一半的猎手轻松的走出训练场。计算着先去找谁的麻烦。
首先将那些蛮打蛮斗的肌肉猛男剔除，没有理智的力量就连自己也能轻易的拨开。
再将那些头脑太好的谋划者剔除，面对面的搏斗他们没有胜算。
最后把和自己不熟的人剔除，短短的时间，就要去结识，陷害，实在是有些麻烦。
还是朋友之间陷害起来比较没负担。
猎手晃晃悠悠的走到传达室，和地下三层的书信筛选小组谈天。
还带着一点圆润的少年，心中还没有压上任何的烦恼和负担。澄澈的笑起来的时候没有人会忍心拒绝，他的权限又高，很顺畅的就开始帮忙。当天傍晚，收到外面的情人的信的某士官脸色有如青瓜，像剑客提出了挑战。
猎手神清气爽的趴在天台上晒月光，偶尔探头看看下面被蹂躏的凄惨无比的友人，没有良知的暗爽。
自此，和剑客倒是建立了可以称作默契的交情，一个帮对方寻找练手的对象，一个在一起出任务时提供绝对的武力保障。在相当一段时间了，猎手都志得意满的和人炫耀自己又获得了剑客的什么什么，引来嫉妒目光无数。
“那次的信……是你搞得鬼的？”正和人说的热闹的猎手，忽然听见背后阴测测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依旧是青瓜色肌肤的好友，将骨节按的“劈啪”响。
与此同时，餐厅里忽然安静，几个同样因为各种原因被迫和剑客对战的人也都站了起来，狞笑着看过来。
猎手毫毛直立，勉强扯开嘴角：“啊……你们这是……”
被包围了，他看见那些人的站位。窗口，前后门，厨房，全部都被看守。
肌肉和大脑并存，热爱动画片的大力水手；计算机技术和近身格斗全部出神入化的双鱼；美貌绝伦拳术刚猛的海伦，还有站在背后咬牙切齿的青脸士官，因为可怕的速度和战斗起来有如魔化野兽而称号魔人的至交，全部都是鼎鼎大名的称号获得者啊。
“你说，我们想做什么？”魔人狞笑道。
“哈，这个……那个……”猎手瑟瑟发抖，直到看见正向这里走来的男人：“喂，我正式向你挑战！”
剑客扫了一眼气氛紧张的餐厅，淡淡道：“好！”
猎手泪流满面，最后还是逃不过啊逃不过。虽然一点都不想打，可是直接求助的话绝对会被当空气无视掉的！
（我恨战斗狂人……）
（神眼你怎么还不回来……）
千里之外，正昏迷中，被人拖着往家里带的神眼忽然打了个寒战。（被某变态科学家救了的那次）
在大多由孤儿组成，以培育超级战士为目标的神州营里，剑客是少数几个十岁之后才来的人之一。理由很单纯，他获得了那年网络剑道赛的冠军。
网络剑道赛，和那些虚拟实境的网络游戏没什么差别，就是一帮人将精神投放到虚拟的地方轮着开打而已。年仅十岁的孩子，在那一天展露惊人的锋芒。
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让人麻木的同时，也使得一些人没有负担的专注与各种曾被社会舍弃的道路上，并且为此付出一生。当今社会的剑道在这些人的补完下，并不是单纯的强身健体之术。剑客走的道路，在最初，是真正的杀人术。
网络内的无限制，助长了这种剑术的发展，十年磨一剑，挥剑必杀人。
剑客的动作很简单，酝酿气势，迈步，将气势吐出，斩杀。
这一步一杀之间，将杀人术运用到了颠峰。
猎手咬着手反复观看当年的视频，企图找出剑客的弱点。
头发油腻，衣服褶皱，椅子边到处都是乱丢的食物包装纸。
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
既然要打，就不轻易言败。虽然神州人没有战士的尊严，但是毫无道理的认输，和拼命的完成任务却失败还是不一样的。
这个世界，莫非真的存在天才？他找不到这简单的动作之间的漏洞，心中不由得烦躁。随即想起前些日子和剑客合作时看见的那些东西。
那个男人，在冷淡的面容下，是非常的疯狂热忱的，以血肉和伤痕筑就道路，向着颠峰前进。那种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一切的狂热，无比美丽，毫无瑕疵。
就像他的剑术一样。
“妈的……”血肉，伤痕，以战养战，在死斗里向前：“难怪那些猥琐男们YY你其实是个S（和谐）M爱好者。”
猎手狠狠按下“重播”键，再次阴暗了。
这样下去不行，会输，一定会输。猎手发觉不管看几遍都无法找到破绽，整个人快要抓狂了。他跳下椅子乱踢脚下的包装袋。每看一次就在他的心里添了一层压力，让逢战必冷静谋划的猎手也终于无法忍耐了。
（难道在绝对的力量之前，我的技巧完全没有作用吗？）
“那个……长官。”似乎被猎手的狂躁吓了一跳，悄悄把门打开一条隙的少女颤抖着喊道。
“什么事？”因为熬夜和压力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过去。
“我我我，我来送您求的午餐。”少女将怀里的面包一股脑的丢进来，扭头就跑。
“喂，你跑什么？”猎手不高兴了，他捡起地上的面包：“咦？碎肉陷的？我才不吃肉馅的呢，混蛋，连新人都欺负我。”
看着手里的面包，猎手上下抛动，忽然想起了很多东西。
刚刚进神州的时候，是淘汰率最高的时间段，那一批的孩子每个月总有几个消失掉。精神状态不好的自己，在惨无人道的训练和教官恶意的辱骂里曾经崩溃过。那时自己顽固的认定那些孩子被绞碎了作成每天的食物，因此拒绝一切的肉食。缺乏补充的自己，在高强度的训练下很快就尿血了。眼看着教官开始无视自己，木然的等待着约莫成为别人的营养被消化掉。是神眼强迫自己长开嘴，把肉硬赛进来，强迫自己吃掉。
神眼是自己最重要的兄弟，在神州之外就认识的人。冷淡，不喜欢说话，意志坚定，从不动摇。
那时候也是什么解释和安慰都不给自己，只是直接卸掉自己的下巴把肉块塞进来。就那么默默的看自己一直吐一直喂，让自己撑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想着那些过去的猎手，没有发现自己的神情变的多么柔软。他深吸一口气，拉开窗帘让阳光晒进来，去洗澡，好好吃一顿正经的午饭，然后重新开始思考。
所谓猎手，有狩猎者的意思在，灵巧的身手，缜密的思维，擅长陷阱和布局，将猎物悄无声息的吞噬。
这是自己的力和势。
至于剑客，所谓冷兵器，只要没有达到小说中剑气纵横的地步，说白了，不过是空间的换取而已，再强大的剑术，无法碰触到自己的话，也是无意义的。
剑客真正的强大，不过是那一步一杀之间蕴含的节奏，那种韵律让人产生被什么庞然大物锁定，动弹不得的错觉。这才会被最后的那一剑，轻易的夺走了性命。
这是剑客的力和势，同样埋藏着缺点。
自己也不是没有胜算啊……他欣喜的站起来。
神眼就曾经说过，对狙击手而言，在战场上，只有距离和速度，才是一切。就算自己不是狙击手，就算是在其他的战阵，也是可以遵循这一要素的啊。
那一天的一战，印在了很多人的心里，那也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和那个骄傲的剑客，并发璀璨光芒的一战。也是猎手最后一次，以纯净的心灵和快乐在战斗。
不久之后，神眼回归，被认可成年的那一批少年们，第一次被分发了女人。
猎手明白了自己的心，却败给了一滴眼泪。
明媚的年华开始凋谢，他们走向陌路，再也无法相交。
剑客抱着猎手的尸体，坐在通往天空之城的地铁上，安静的看着窗外。
他握着猎手冰冷的手，慢慢收紧。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少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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