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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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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内不多时就传出了沸沸扬扬的流言。
说长孙家和墨家的两位家长都已经把云公子和溶心小姐的婚事说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溶心小姐忽然告诉自己的父亲，说父亲误会了，自己从来就没有中意墨云洲，一直都是更中意墨晏潮少爷。
长孙曜略微尴尬，但他很快把这种小尴尬化解过去，又大大方方地和墨西雷提出想要招纳墨晏潮为长孙家的贤婿。其实长孙曜对此是乐意至极的，毕竟墨晏潮嫡长子的身份在那儿。
山庄上下都针对这件事八卦开了。而八卦中心墨云洲本人却不以为意，每天该干嘛干嘛，从容自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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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长孙皓又来云生风喝茶，径直走到霞飞殿坐下。
“诶，你怎么没事儿人似的。”
墨云洲正在读书喝茶，见来的是长孙皓，都没挪动地方，捧着玉简继续读。
“我不这样，那应该怎样？”
长孙皓耸耸肩，这是他认识的墨云洲。
“诶，你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你倒是帮我想想怎么办。”
这次长孙曜带着两位儿子来，还未说明想让那位来结亲，墨蕴漓倒先坚决拒绝了，甚至当众表示，自己谁也不嫁，只想呆在墨家为父亲分忧，好好修炼。
这事儿也传得纷纷扬扬，因为墨蕴漓小姐和长孙家皓公子的关系不少人也是心知肚明的，一直以为他俩是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状态，结果，墨小姐这头竟然坚决宣布谁也不嫁，别说吃瓜群众看不懂了，就是这场八卦的男主角——长孙皓自己都看不懂了。
见墨云洲仍然捧着个破书看得津津有味，长孙皓就气不打一处。
他挪到墨云洲的书桌边上，把书从他手里抽走，拉着他的袖子不放：“你倒是给我分析分析啊。”
几个大门派子弟全部算进来，也只有皓公子一人敢这么对墨云洲了。
墨云洲并不恼，依旧是那副温温吞吞的表情，然而手上动作却是很强硬地把书本抽了回来。
“我这几年和阿漓走动不算亲密，并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但是你聪明啊，你帮我分析分析。”
墨云洲放下书，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没什么好分析的，女儿家心思我不……”
“我说认真的，你肯定能观察出个一二三来，我还不知道你。”长孙皓一本正经地看向墨云洲的眼睛里，“你知道我对阿漓的心，我也相信她对我没有变心，但为什么阿漓这几年性格越来越沉默，对我表面上也越来越冷淡，如今还宣布谁也不嫁？”
长孙皓一改往日的阳光面庞，一脸愁容：“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墨云洲轻叹一口气，放下茶杯，沉吟半晌，缓缓开口道。
“事实上，有一种可能，我不是没有考虑过的。”
长孙皓眼睛一亮，格外认真听着。
“如今长孙溶心和墨晏潮的婚事已定。你我都清楚，他俩的婚事，是家族利益的棋子。既是棋子，就有派上用场的那日。到那时，夫妻情分必然会受到牵制和影响，说不定还会因此破裂。”
“破裂？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墨家和我们长孙家……”
“不错，我们两家的盟友关系，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坚固，如果目前墨家的大方向不改变，那么这两家持续下去，关系破裂是迟早的事情。”
长孙皓：“我父亲其实是一心想和墨家好好结成盟友的。”
“必然，因为眼下，墨岚山庄是除水如天宫以外实力最强的宗门，再加上两派从上一辈开始关系甚笃，且有联姻之实，与墨家结盟自然是长孙家的最优选。”
“其实以长孙家的实力，我们本就无需和任何一家联盟。我父亲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不希望墨家和邢家，甚至研究蛊术的乌家结盟。”
“不错，虽然单独看实力，目前哪一派都不足以和水如天宫相抗衡，但若其他门派联合起来，对水如天宫依然会造成不可小觑的冲击。”
“这么说……你的父亲实际上是想和邢家结盟？”
墨云洲点点头。
长孙皓一脸凝重：“你父亲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猜的？”
“猜的，这些事情他还不至于告诉我，至于有没有告诉墨晏潮我就不得而知了。”
长孙皓点点头。他心知，这些话墨云洲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对人说起，也就是他俩的关系了。因此他知道轻重，也知道墨云洲是当真兄弟待他，并没有因为他是长孙家的人，对他避而不谈这些问题。
在他们二人之间，其连结和纽带实则已经超越家族利益捆绑在一起。
即如果有一天双方的家族爆发终极矛盾，他们彼此二人也不会在战场上反目成仇、兵戎相见。
但……阿漓一向重视、忠于家族，这一点，长孙皓对她是没有信心的。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阿漓可能也看破了这一切，而不愿我和她之间的情感成为被父辈利用的棋子？”
“以我对局势和阿漓本人的了解，我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她怎么那么傻，这事儿还远着呢，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计划。”
“说远也远，说近也近。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你们之间被种种阴谋搅和，变得不纯粹。阿漓这孩子，心气还是高的。”
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你还相信阿漓待你不变吗？”
“我自然相信的。”
“那你就等着。”
长孙皓点点头，即便墨云洲不说，他也会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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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就是在这座云生风的院子里，四岁的阿漓捧着一朵小小的太阳花走过来问：“皓哥哥，这花儿好看吗？”
七岁的长孙皓点点头：“好看。”
“那皓哥哥帮我戴上。”
长孙皓笑眯眯地把粉色花朵戴在女娃的鬓边，真正的人面桃花相映红。
“阿漓比花儿还好看，等你长大了，皓哥哥就来娶你。”
那时候长孙皓每年都会来墨岚山庄小住两次，找云洲和阿漓玩耍，记得他有一年来，带上了他们金陵的水晶葡萄，正巧那阵子阿漓在吃药，药苦，才八岁的阿漓每次喝药都要把奶娘和丫鬟一顿折腾。
看见皓公子来了，奶娘可算看到救星，赶紧让皓公子哄小姐吃药。
长孙皓很有办法，他对阿漓说：“你许一个小愿望，把药一口闷了，愿望就会实现哦。”
阿漓呆着不动。
“怎么啦？”
“想不到要许什么小愿望，我的愿望好像都实现了。”
“什么愿望实现了？”
“昨晚睡前我问神仙能不能让皓哥哥过来找我玩儿，今天睁开眼你就到了。”
十一岁的长孙皓笑起来：“那我帮你许个愿望吧，这碗药一口闷下去，阿漓就会收获很多甜甜的、好吃的东西。”
墨蕴漓深信不疑，赶紧把药一口闷了，奶娘喜出望外，赶忙把药碗收了去。
长孙皓从身后拿出一串紫葡萄，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那以后阿漓每年都缠着长孙皓给她带葡萄，说广陵虽然也有葡萄，总觉得不是一个味儿，就要长孙皓带的才好。
等阿漓再大一些，墨西雷放心让她出去小住了，她也去过金陵水如天宫。
阿漓十四岁那年到水如天宫消夏，和长孙皓在后山玩耍时遇到魔兽，两个人拼命抵抗，虽然魔兽赶跑了，但是长孙皓为了保护阿漓受了重伤，连路都走不动。
阿漓没完全长开，身板尚小，却一路背着长孙皓回到寝殿，守在床边哭了一天一夜。
后来长孙皓醒来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靠在床边打盹的阿漓，眼睛哭得跟一对核桃一样，长孙皓一动她就醒了。
她拉着起死回生的长孙皓说：“皓哥哥，我差点以为你要死掉了。”
“傻瓜，知道你在等我，我不敢死。”
“那你不可以离开我。”阿漓握着长孙皓的手，她的手比长孙皓这个重病之人的还要冰冷。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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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当时在病榻上答应阿漓的那句话还历历在目，长孙皓相信，这场漫长的约定中，阿漓一定不会先退缩的。
她一定在等着什么，等着两个人都得以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长孙皓拿出一个精美的食盒：“这里面是我亲手挑的、洗的水晶葡萄，我们明天就回金陵，估计也没机会和阿漓单独见面了，你帮我给她行么？不用带什么话，只要把这个给她，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好。”墨云洲收下食盒。
“那你呢？”长孙皓问。
“什么？”墨云洲正要拿起玉简。
“如果你推掉了和长孙家的婚事，你父亲会不会让你娶邢越？”
“那我自然也是要拒绝的。”
“那你要娶谁？”
墨云洲瞥了长孙皓一眼：“这个问题对我还太遥远。”
“不远了，你的哥哥弟弟都有妾室了，马上你的哥哥也要大婚了，就你，不管条件多么好的世家小姐你也宁死不从。”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墨云洲的视线又回到手中的玉简上。
“行行行，你个铁树，总有一天要开花。”长孙皓翻了个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