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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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不动了是什么意思？”
我收回飘远了的思绪，想起刚才宋老师说的匪夷所思的话，再次把话题扯了回去。
“字面意思。”
又是这个敷衍的回答。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的折腾，我已是口干舌燥，便主动示了弱：“本人愚笨，能不能有请尊敬的宋老师明示？”
宋老师看我态度诚恳，也不打哈哈了，解释道：“就算读了博士后，也不一定能留校，大家都想留下来，太卷了，最后多半也是去企业。而且呆在美国也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
我：“所以你周围的人都是各个国家的天才吗？”
宋老师：“没有吧。”
我：“？？？麻省理工诶，你确定？？”
宋老师：“麻省理工又怎么了，和我也没什么区别。”
我：“你在说什么？？？和你差不多那不就是超级厉害？？？”
宋老师：“只是普通人罢了，和真正的天才没办法比。”
普通人？？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猛然愣住了。
任何人来看他都绝对不是“普通人”。
毕业十年，再怎么意气风发都会被残酷的现实磨去尖锐的棱角，意识到自己只是普通人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但我不想，也不能接受宋清许说自己是普通人。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无疑都是泼墨的夜空里最耀眼的那颗星星，一路走来，完美到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样的人现在说自己只是个普通人，那我们这些远远不及他的人，又算什么呢。
“怎么了？”宋老师见我忽然陷入沉默，表情凝重的样子，问。
我抬头望向他，语气一改方才的轻松愉悦，一字一句认真地问：“宋清许，你都只是普通的人话，那我算什么呢？”
平时插科打诨嬉笑玩闹的时候我都叫他“宋老师”，一旦说起严肃的事情时，我会叫他的名字“宋清许”。
大抵是不知道为何我的态度突然转变，宋老师怔住了，片刻后才吞咽了下回答：“你也是普通人。”
“好像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答案了。”我无可奈何地笑笑，自言自语嘟囔着说。
他带着不解的目光我：“普通人不行吗？大家不都是普通人吗？”
对的呢，正是因为大家都是普通人，我才不想承认你也是。
“别人可以是普通人，唯独你不行。”
“这是什么道理？”
显然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强盗逻辑没办法得到他的认可。
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描述此时心底的失落感，只得打起了马虎眼敷衍道：“没什么。”
宋老师似乎也察觉到了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便没有再问了。
不知不觉我俩已经走到了CBD门口，几家本地的婚纱摄影店在做宣传活动，到处摆放着桌子椅子，人头攒动。
样品照里的小哥长得很不错，颜狗如我刚驻足带着满脸姨母笑欣赏了会儿，就有个身着婚纱摄影店员工服的小姐姐笑盈盈拿着宣传册走了过来。
“帅哥美女，要不要拍婚纱照？现在我们做活动，旅拍跟拍都是大特价。”
婚纱照？？
什么玩意儿？？
猝不及防，我脑子没转过来，眯起眼睛，疑惑地看向她。
待过长的反射弧终于发挥作用，我才想起来赶紧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我俩就是普通朋友。”
小姐姐的笑容瞬时凝固住了，连忙尴尬地道起了歉：“不好意思，误会了。主要你俩看着挺有CP感的，颜值都高。”
也不怪别人误会，我和宋老师在一把伞下走着，他撑着伞，提着东西，我两手空空，怎么看都是情侣。
但说什么CP感就很玄乎了。
各种电视剧，综艺里都会有粉丝大肆鼓吹什么谁和谁很有CP感，磕到了。我每次在微博热搜上刷到词条的时候，点进去，看着清一色加了八百层滤镜的动图，总会产生一个质朴的疑问。
CP感到底是什么啊？？
我咋看不出来？？
这会儿被陌生人说和宋老师很有CP感让我更加不解了。
我顺势抬头看了眼他，一如既往像静止画一样没什么情绪波动。想必他也习惯了，我俩被误会成情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解开误会一直都是我的职责，我若不开口，他是懒得费口舌解释的。
但我怎么能不开口呢。
他的性格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而我稍不留神就会暴露深埋的秘密。
自我和他认识起，还从来没有见他对恋爱产生过兴趣。高中那会儿宋老师是传说般的存在，就算在竞争激烈的理科实验班也有几个对他有好感的。
但他那生人勿近的气质和两三句话就能把天聊死的神技确实让人望而却步。
我是那种和谁都能滔滔不绝讲起来的人，话多且非常自来熟，宋老师的性格是难不倒我的。
刚进高中的时候学习任务不重，作为同桌，我整天就抓着他问要么在他眼里傻子都会的题目，要么日白聊天讲废话。
打听这个打听那个，看什么书要问问，周末干什么要问问，兴趣爱好要问问，连校门口的早点摊子最喜欢哪个都要问问。
我最喜欢的是加了火腿的三块五的鸡蛋饼，他经常吃干巴巴的煎饺，一度让我很不能理解。
“煎饺有什么好吃的？？”
“鸡蛋饼有什么好吃的。”
我俩就到底哪个好吃争论不休，可惜谁也无法说服谁。
我嘴馋经常会带小零食过去，什么都会分他一部分，糖果，面包，饼干，巧克力，我有的他就一定有。我偶然发现校门口奶茶店的金桔柠檬爱玉特别好喝以后，第二天就大方给他也买了一杯，作为讲题的报酬。
一来二去，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俩已经成了朋友。
我一个前百守门员没少蹬鼻子上脸在各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嘲笑稳定前三的他孤陋寡闻。
“五月天的《知足》都没听过，你难道每天真的都听《金刚经》吗？？”
“天哪，《小鲤鱼历险记》没看过？？有没有童年啊！！”
“《步步惊心》和《宫》都要问是什么，你是中国人吗？？”
诸如此类的数落隔几天就会上演，现在回想起来，宋老师真是脾气好。除了眼神怨念且拒绝和我掰扯外，从来没生过气。
而每每他说的我一头雾水的时候他却不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最多是碰上在他认知里属于常识而我听都没听过的东西时，会带着不理解的目光看看我。
我：“你这什么眼神？？不知道又怎么了？？你去问问班上有几个人知道的。”
宋老师：“我觉得大家都是知道的。”
我：“口说无凭，有本事你去问，就问前后左右的人吧，看看到底有几个人知道！！”
我就是吃定了宋老师绝对不可能去问周围的人知不知道“克格勃”才敢如此嚣张的。
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知道我对于宋清许来说是特别的那个。
仅仅是能站在他的生人勿近圈里肆无忌惮就足够不同了，更别说是得到的数不清的便宜了。
而要问这些偏爱是不是喜欢。
硬要说，不是的可能性要大多了。
因为他是宋清许。
不该拘泥于一个小小的池塘里，他眼里的世界应该要宽广得多才对。
当然，或许他也在某个依稀的清晨，某个飘雨的午后，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对某个姑娘心动过，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