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凡尔赛玫瑰 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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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缇奇看着右手戒指，怅然若失。我以为我会杀了他。他喃喃自语，却只是在他的手上留下我的印记，连接到心脏的印记。
假如订婚乃至结婚了，他会突然闯进教堂把自己从那位伯爵小姐身边带走吗？——不会，那只能是故事中的情节，而故事只能是故事。
缇奇·米克，该收心了。在那一次已经说过了是最后一次见面，该放手了，你明明知道你们会杀死彼此，却还是固执的不肯说出来——不愿杀死他的你，不愿放弃你的他，到底哪一个更痴傻更无药可救？答案是一样的痴傻一样的无药可救。在彼此的心里埋下写着自己名字的种子，慢慢发芽，还没有来得及开出花就要凋谢。你知道的，就算侥幸的开出了花，也只能是彼岸花——象征绝望的爱的花，你们在无望的爱里挣扎，像是印下了一杯苦酒，吐不出，咽不下。
无名指的血管连着心脏——所以即使无法亲手在他的左手套上自己的戒指，所以即使知道订婚的含义知道戒指应该戴在左手，他还是固执地不愿用任何理由戴上戒指——此时距离他的订婚宴还有两天。
订婚宴选在巴黎，满是回忆的地方。自嘲的笑笑，手指紧握成拳——只是想感觉那个人握紧自己的手的感觉而已。
西班牙伯爵小姐蕾拉·唐·安提亚，是上次在舞会里见到的女郎——拥有高贵古老的血统和骄人的财富。名下的产业有三家酒店四家医院，还出了一位主教，领导米兰的一所教堂，其父亦是千年公的有力支持力之一，好好拉拢或许可以控制整个家族 ，制造出更多更多的恶魔以备不时之需—— 真是完美的计划，能快速有效地帮助千年公解决当下最头疼的问题——是的，最完美的计划。而“心”这种东西在一个完美的计划里是不必要的，是最可怕的障碍，所以，“心”是不需要的，也不可能存在，那个人不知道自己订婚的事，就无法带着自己的心出现，一切都像是写好的剧本，没有纰漏，没有例外。
俊美的青年用扑克掩住脸容，只隐约看得见温柔的弧度曾经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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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眼的小教堂。
暮鼓晨钟，晨曦温柔如一阵清风的钟声慢慢的在空气里弥散。身穿着简单黑色骑装的青年站在教堂门口，身边是一个带着半张面具的红发男人。
“你说过你不喜欢教会。”慢慢的说着，红头发的男人看向那双沉寂的蓝色眸子，那其中郁结沉吟的情愫饶是自负多情兼有无情的自己也在一瞬间迷失了双眼——太深沉太温柔，纠缠在一起，是无数的回忆混合着悲伤与犹疑，无法挣脱情感的桎梏，连你也疯了吗？明明是最无情最喜欢拒人千里之外的人你，也在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在神伤的吗？红发男人抽着烟，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看向一直站在教堂门口的友人。
“进来吧，孩子。”他一怔，看向向自己走来头发花白的神父，神父的脸上带着坚韧而温和的笑容，令他的眼前一下子浮出另一张温和的笑脸与之重叠，“教宗大人……”他呢喃着，神父没有听清，却也意识到眼前这个迷茫而悲伤年轻人呼唤的必是至重之人，于是他又呼唤了一遍，“进来吧，我的孩子，你几乎在那里站了一天。”
是吗？原来我已经站了快一天了吗？弗拉基米尔想着，注意到西斜的暮日，循着神父的好意，进到了一天都没什么人的教堂。库洛斯不知何时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发了快一天的呆。
你看起来很迷茫很悲伤。神父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叩响，他站在布道的讲台之前，眼神失去焦点，无意识的应了一声，也许吧。缓缓跪下，跪在十字架之前的垫子上。
为何而迷茫呢？我的孩子？他的眼光落在十字架上，我不知道。
为何要悲伤呢？他的眼神暗了暗，我不知道，神父。我真的不知道。
那么便祈祷吧，在天上的父会庇佑你并为你指明方向的，孩子。他扯了扯嘴角，神父，祈祷真的有用吗？远在天上的天父听得到吗？即使听到了会在意吗？一个小小的凡人的祈愿只会淹没在天使们的赞歌声中，而后我们祈愿的救赎只会在一次次的祈愿之中一次次失效，即便如此还应该祈愿吗？像我这样的人只怕是什么救赎也等不来的吧！
神父没有发怒，也没有吃惊。我看见过好多像你一样的孩子，他们迷茫，悲伤，以为天父的救赎永远不会来临，因此自暴自弃——而比他们看上去更悲伤的你却没有，我很高兴，孩子。要知道祈愿救赎并不仅仅是等待，而是一个涤荡心灵的过程，在祈愿的过程中，你的心灵已经被救赎，已经被净化，你是干净的，孩子。你的行为来自于干净的心灵，这更是救赎，是你对自己的救赎，孩子。
他嘴角的弧度像是在嘲讽自己，神父，我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他不仅是我的世仇的子息，而且他是一个男人，这是有违教义的罪孽之爱，不是吗？
他闭上眼，静静等待暴风骤雨，却没想到头顶多了一个温暖的温度，“爱人并不是罪孽，爱是不分性别和家世的，孩子，天上的父会祝福你的爱的。”
他睁开了眼，透明的液体从眼眶之中不断不断溢出，好像有什么分崩离析有什么生发出来了。
谢谢你，神父，请告诉我您的名字。
笑得慈祥的神父在他的再三坚持之下终于说出了名字，他默记着名字，离开了这座被巴黎的圣母院遮去了光芒却丝毫不减圣洁气息的教堂，骑上库洛斯留下的马匹，飞奔而行。
怀里露出了大红的请柬一角。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凡尔赛玫瑰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