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凡尔赛玫瑰 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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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灼烧，不被赐福的土地，孕育着名为永罚的火湖。流淌着浓厚的血色的流焰，在指间穿梭而过，灼痛了魂魄。
“瓦耶……”被火光映照得异常赤红的眼眸却全是哀伤与凄切，“瓦耶……别忘了答应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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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楚，还是看不清楚。缇奇从床上坐起，随手从整整齐齐叠在身边的衣服口袋里摸出烟，划过火柴点燃，漫不经心的吐着一个又一个烟圈。梦里的那个人的影像又化回了一个，没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比以往更寂寞，连叹息和泪水都不曾到达的地方，除了孤独和悲伤还能有什么？
瓦耶……瓦耶。
明明根本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明明只是头痛梦境让自己休息不好，却偏偏感觉到那种凄切的悲鸣，是冲自己而来的。
“醒了？脸色好像很不好的样子。”穿着自己衣服的弗拉基米尔走过来，轻轻拍了拍的他的脸，“做恶梦了？”缇奇抓住那只拍在脸上爪子，若无其事，“你当我是小孩子——那种事……”“做恶梦可是不分大人小孩子的哦，缇克。”没有忙着挣脱的，却是微微用力回握着他的手，指尖细细的摩挲着他的掌心，平息他心中不自觉升腾开来的杀气与恨意。
微微一抬眼，缇奇本想开玩笑说不要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却在瞥见温柔的那个人的颈侧而顿住——那里若有若无的青紫色的痕迹像是一株烈焰灼痛了眼。他不动声色，脸色苍白。他知道那个人每晚都会出去，却没想到会是去找那个所谓的床伴。有一瞬间他异常想要杀死这个人——这个人害得自己无法正常思考，一举一动都会费心思去猜测，每一分一毫言语都小心应对，生怕伤了这个人，生怕这个人最终一去不返——这就是结果，这就是他用尽一切心机一切手段宠爱的结果——他宠爱他到甚至不愿随便再碰他，仿佛仅仅分享呼吸就已是幸福的恩赐——而这就是结果。
缇奇慢慢的抽出手，用不会令人察觉的速度与态度，抽出了被如青葱似的玉指包围起来的手，勉强笑了笑，却不想开口——他只不过是生怕一开口，就会追问那个青紫色的来历——那样简直就是一个傻瓜才会有的行为。缇奇·米克是一个贵族，起码黑色的他是一个优雅的贵族，不会因为一份FOR ONE NIGHT引出的虚情假意而伤情——只是风月之事罢了，只作风月一般随云而逝又如何？他本该潇洒自在，轻松游走于世间，亦黑亦白，亦正亦邪，无悲无嗔，欢乐是浸透在血液里的——那么谁来告诉他这该死的隐痛是怎么回事？他在心痛，他在恨，他的心在叫嚣着杀戮，仅仅为这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人类，然而——缇奇在那个人转身走后以手掩面，嘴唇微颤——该死的他下不了手，只为那个人，他下不了手！
“出去走走吗？”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的声音，这是你的一部分吗？还是仅仅是我的幻觉与梦境？被牵着手的感觉是如此真实而强烈，仿佛在无声的提醒他所有的所有。
桔梗花捧在手上，并肩而走，巴黎的人群波流从身边擦肩而过，一抓一大把的傻瓜情侣，这与那段在巴黎相处的日子是多么的相似，只有细微的差别。一样挽着手，掌心相依，他却觉得没有温度，大片大片的青紫色从眼前掠过，像是在提醒他自己的愚蠢。从当初的倾心直至现在的寒冷，只不过是爱情。
马车呼啸，走脱了的孩子愣在原地迈不动脚。只此一刻那个人甩开了他的手——他在那之前狠下心用力握住：不，不，我不管什么了，只要你不放弃，那么我也不放弃。不，不要放弃。只此一次，不要放开我的手！
被甩开的手微微颤抖，迅捷的身影救下了孩子，四周全是盛赞勇义行为的人类。
弗拉基米尔把怀中的孩子放下，习惯性的往那里看去，却看见那个人隐没在人的横流中，隐没在阴影之中，慢慢地慢慢地转身而走。
火红色的教服，金色的百合三支并立。金头发的俊美男人微笑着，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峻神情，“哦？很准时呢，弗拉基米尔。”
黑色的修长身影傲立于华丽的办公桌之前，眼神冰冷而疏离，透着不屑与恨意，“守时一向是我的美德。”
“看来那个愚蠢的贵族没有为难你么，你看起来活动如初。”嘴角挂着嘲讽的假笑，使得极致俊美的容颜闪动着高傲的光华。
“多谢夸奖，我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挑眉，单单是那个背影就含着天生的雍容气度，宛若凌厉的凤，掠过天际。
“你似乎忘了什么吧，弗拉基米尔。”俊美的金发男人靠在舒适的椅子靠背上，促狭的眼睛刻薄而不带任何感情的扫过黑色背后，满意的笑开，“装出这副样子，是在做给谁看呢？别忘了我们在你15岁的时候就认识了，装模作样到此为止。——你和那个愚蠢的贵族的恋爱游戏可以到此为止了。”
“你也一样，不需要装出一副欠揍的样子，你不用装就很欠揍，安东尼奥·鲁贝利耶主教大人。”红色与金色交缠着，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力。“游戏的开始与终止不用你来操心，我心里有数。”
“你甩了一个又一个，愚弄了一个又一个，我记得那个兰贝兹男爵家的孩子到现在都没有娶妻——你说是谁的错呢，我亲爱的小弗拉基米尔。”即使不回头都能感到的轻蔑，“游戏而已，诚如你所言，阁下。”
…… ……
他慢慢后退，用常人难以发觉的灵巧，消去身影与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情感退离了金碧辉煌的旅馆一隅，仅仅是这样以足够让他感到窒息。
背叛与欺骗，你究竟是我为何？恋爱游戏?“你和那个愚蠢贵族的恋爱游戏可以到此为止了”，我们之间的事，仅仅是一场已策划好的游戏吗？“游戏的开始与终止”，意思是说还没玩够是么？兰贝兹男爵家的孩子到现在都没有娶妻，没想到你的影响历史如此之深，原来是我缇奇米克小看你了吗？原来打算置身于你的漩涡之间是我的愚蠢吗？“愚蠢贵族”？还真是……适合我的词啊！在你眼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无聊时的玩偶，是么？那么，够了，够了，一切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吧，弗拉基米尔——到最后只有你的名字是真实存在的，然而这已不再重要，我最终只能悲哀的发现即便是我最痛恨的欺骗也无法逼我杀了你——你早已根植于我心，无论你是否真的参与是否真的投身，一切都已经够了。作为诺亚被一个人类骗了这种糗事果然还是只要我一个人记住就可以了，不需要告别，因为从未开始过。一切已开始就只是一个梦境，而已。
嘴角含着笑意的缇奇缓缓抬眼，泪水还是不可遏止的滑下，落在地板上，粉身碎骨。
“缇奇PON,怎么在这里发呆？来，又有聚会了哦，罗德那孩子很想你呢。”招牌笑容，金色的眼睛透过镜片落在他身上时，他已重回那个优雅高贵、时时对人充满诱惑的绅士。
“游戏爱情的人终将被爱情游戏，我从未投身期间，又怎会在乎？但是假若我投身期间，便是倾尽一切我也不会后悔。”褐色的长发落在挺直的背部，冰蓝色眸子里写满了不容置疑，“我希望你不要随便插手我的私事，毕竟你我非亲非故，连朋友都称不上。而那个人，恕我无礼，假如你敢动他一下，我一定会斩碎你的獠牙，断去你的飞禽翅膀和走兽的爪子。”
金发的男人嘴角浮起了一个冷笑，“你这样只会使我更想毁掉那个家伙——多少次了也学不乖，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再出一次手好了——九年前连那个人都败了，区区一个愚蠢的贵族……呵。弗拉基米尔·维萨里奥诺维·雷萨利斯，你只不过是一株开在金色的坟茔上的凡尔赛玫瑰，在奢华中生长，终将在狂乱中糜烂腐败，你注定不得善终。”
决绝而去，连对此言的嗤之以鼻亦懒得施舍，黑色的衣袂翻飞是高贵的倨傲。
无法结束的这一切，如此沉重地束缚着我。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凡尔赛玫瑰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