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张起灵传》一碗软饭

9、淤泥有毒

　　他们连忙急刹车，最后一个人直接滚下泥浆池，几个人站住就开始哆嗦，其中一个人道：“小鬼，你们怎么下来了？”

　　张海客还是比较镇定的，僵持了几分钟他就反应了过来，问道：“刚才我们的讨论，你们都听到了吧。”

　　张映诺点头，张景宁则直起身一副看戏的模样。

　　“是不是就像我们推测的那样？”

　　张映诺没说话，张景宁道：“当时发生这一切的时候，我们也在场。”

　　几个人又是面面相觑：“真的是我们老爹杀了他老爹？”

　　“我们根本不知道你们老爹是谁。”张景宁道，“你们认为的诺哥的父亲，其实也不是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族叔，叫断指张。”

　　“那你们把我们骗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张映诺看着张海客，说道：“我需要下到这个地方来，我太小了，很多事情我做不到。”

　　“你要到这里来干什么？”

　　“和你们没有关系。”张映诺道，“这个泥潭之下，有蜘蛛网一样的甬道，全都被淤泥灌满了，但每一段甬道都与各种房间相连，可以休息和呼吸空气。其中有几个房间有很多你们需要的东西，你们用这些死人的装备，前进四到五个房间，就可以完成考核了。”

　　“那你呢？”

　　“我得走很深才行。”张映诺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说来话长。这里是泗州古城的遗址，最起码有四层岩层叠着埋在我们脚下，我们所在的只是第一层。这座古城，张家一直在经营，当年是因为一场洪水，古城就直接消失被淤泥掩埋了，所以里面的好东西太多。”张映诺道，“我要的东西，在最深的地方。”

　　“你不需要帮忙？”张映诺说完之后，张海客就问。

　　“你们帮不了我。”张映诺道，“这里的一切你们都不了解，你们拿了东西快些回去，否则，危险不仅来自于古城，让张家人知道你们进来了这里，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张海客几个面面相觑，张映诺道：“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们自己了。我把张景宁给你们留下，有危险他会帮助你们，但是你们要照顾好他。”说着，张映诺几步就跳人了污泥之中，一下翻了下去。

　　他们俩被单独留在外面的时候，张映诺找到机会就简单地把计划和张景宁解释了一下，他借助张海客他们的力量再次进入泗州古城，确实是为了寻找族长信物，但是没有麒麟血的人进入淤泥是活不了的，所以张景宁必须留下跟着他们。

　　随着他们进入泥浆池，张景宁也看到了古城里的惨状，心里不由得很感慨，没想到当年的状况会如此惨烈，想起生死未卜的张海郁，张景宁目光暗了暗，对这些人也同情不起来。

　　张海月还以为他是因为张映诺走了而害怕，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就跟着我们。”

　　随着她的手臂抬起，衣袖落了下去，露出一段结实的皮肤，但此时皮肤下面已经开始有细小的黑线在游动，张海月还没有发现。

　　张景宁瞳孔一缩，立刻意识到他们肯定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了淤泥，被铁线蚂蟥钻入了体内。

　　“怎么办？”一个人说道，“这小鬼说的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只是，我们要是听他的，就算是输给这个小兔崽子了。咱们已经够没面子了，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凭什么听他的？”另一个人说道。

　　众人再次沉默，就见其中一人骂了一声，收拾了一下装备，也猛地跳了下去。

　　张海客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下去，心中暗叹，一股特别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但他还是跟着他们跳入了淤泥之中，向下潜去。

　　在淤泥之中下潜的感觉特别诡异，他憋了有三分钟的气，就摸到了绳索把他引到甬道边上，他一手抓着绳索一手摸着甬道的边一路往前，直到发现了一个井口，井中全是淤泥，外面是鹅卵石铺成的地面，几个泥猴全部躺在地上喘气。

　　火把已经点了起来，不加以判断，会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小的石厅，洪水冲垮了两栋房子，外墙倒塌盖在了院子上面，如今变成天花板的外墙已经倾斜了。张海客抹掉脸上的黑泥，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并没有看到张映诺。

　　“那小鬼呢？”

　　其中一个人指了指一边，只见地上有一道泥脚印，通往一边火把照不到的黑暗里。张海客想立即跟去，被人拉住：“那小子让我们别跟着他走，否则会非常危险。他说那条路，只有他能走。”

　　张海客不耐烦，心说这小子真的不要命了，连帮忙都不要，这就是小孩子的表现，他道：“毕竟是同族胞弟，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不能让他去送死。”

　　张海客顺着泥脚印跟了过去，几个人一路过去，就发现那边的墙角还有一个窟窿，通往另一个空隙。

　　他们在那里看到了两个岔路口，继续往前延伸的墓道，变成了两条。从淤泥的痕迹很容易能辨别出张映诺走的是哪一条，但张海客却发现他们无法跟下去了。

　　因为这两个盗洞口，一个大一个小，大的是正常的尺寸，小的，却只能容下张映诺那样的个子。他们几个虽然看着身材比张映诺大不了多少，但却绝对挤不进去，只有张景宁能跟着进去。

　　但是张映诺临走之前说过，他们在这里还会遇到别的危险，所以他把张景宁留下来帮助他们，想必张景宁也是知情的。就算他不知情，他比张映诺年纪还小，他们也不可能让张景宁进去找人，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张海客心里烦躁，看向张景宁：“宁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张景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问：“你确定想知道吗？”

　　张海客问道：“你们当年为什么会来这里？”

　　张景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因为家族需要我们卖命。你们不也一样吗？张家的孩子有谁能轻轻松松活着。”

　　但这在张家是不符合族规的，让那么小的孩子下墓，本身就是违反族规的事情。

　　刚才张景宁说过，张映诺的父亲只是一个族叔，那么他们应该是张家家族里没有人保护的那批亲生父母死在斗里的孤儿，强行被人利用，在这里做这些暗无天日的事情。

　　在倒斗这一行，无论多厉害，总有人死伤，张家也不例外，这些人的孩子，是和他们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生存状态。

　　说起来，张海客真没有关心过这一批人的命运。这些可怜的孩子和他们不同，他们生活在一个独立的院子里，由专人照顾，平时完全封闭在院子里，无法接触。张家每一代都有一批这样的孩子，有些张家人没有子嗣，会在其中领养几个，认做亲生的。他们会不会就是这样被所谓的父亲领养出来的，被他的父亲训练后，到古墓里从事这些工作，进入那些大人不能进入的狭小空间摸出明器？

　　黑暗，阴冷，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就要面对这些，难怪张映诺这小子是这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