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软包和他的偏执竹马》来碗鱿鱼粥

44、暴露

　　意外的是，刚刚没回消息的人居然第一时间接了电话。
　　“彦，你怎么可以把那种照片放到朋友圈？”这家伙，以往的矜持都丢到哪了。楚林把玩偶抱紧怀里，揉捏它的耳朵。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冷冽严肃的神色变得柔和，楚彦闷笑几声，故意逗他，“好不容易脱单，撒狗粮不是很正常吗？”
　　“我不管……不可以发这种照片。”楚林脸颊发烫。

　　楚彦摩挲着相框中的人，眼中染着笑意，“傻瓜，这条记录只有你能看到。”
　　楚林额冒黑线，这家伙，干嘛不一开始就说。

　　“我爱你。”想象着他羞恼的模样，楚彦的心异常柔软。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楚林一怔，心中一股暖流淌过，“我……我也是。”
　　声如蚊呐，但楚彦听到了，两人微笑着，静默着，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感受着对方绵绵的情意。

　　进入了大三，终于把体育部的职位辞了，尽管当初担任副部长非己所愿，但高强度的社团工作让楚林成长了不少，为人处世方面褪去了稚嫩，显得干练而游刃有余，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仿佛呆头鹅般的男孩。每当在台上组织主持活动、发言，台下总站着一堆小迷妹，知名度的提升，让原本低调的楚林成为了校草。这场景，可把戴伟气得牙痒痒。

　　有了更多的时间，楚林在保证学习的同时，也会出去走走，旅行、游学等等，发现各地建筑让人心灵震撼的美感，同时在建筑艺术中感受人类文明的演进。每当拍到好看的照片，楚林用摄像机把他拍下来，分享给彦。尽管两人分居两地，但彼此的心仅仅联系在一起。

　　早上，当从罗马游学回来，楚林洗净一身的风尘，像往常一样提前10分钟到达教学楼上课。
　　戴伟带着两个跟班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
　　楚林冷漠一瞪，随后转开视线，阅览着课本。

　　戴伟手插口袋，另一只手掌拍在楚林的书本上，眼中流露出的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看来以前叫你小娘炮叫错了，哈哈，不好意思。”
　　把自己的书本抽开，竖起来，楚林眼皮都懒得动，没搭理这混球。

　　戴伟抽回手掌，不知为何，大二整整一年，他总是乐此不疲地欺负这个家伙，明明别的人欺负过一两次他就没兴趣了。
　　想到伙伴们传来的绯闻，戴伟唇角微勾，凑近他的耳朵边，淡淡的语气中掩藏不住激动，“听说你是个双性人？”

　　低低的声音却宛若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楚林瞳孔微缩，红唇微张，手禁不住战栗，厚重的书本掉到了地上。
　　瞧着他一脸震惊的模样，戴伟眼中的兴味更深，侧过身来手臂支撑着桌面，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希望他说点什么反驳，再好好地羞辱一番他。

　　终究是逃不过这个坎。眼角逐渐湿润，楚林连忙闭上眼睛，微张的唇抿了抿，默默地弯腰把地上的书本捡起来。
　　“喂，说话呀，到底是不是呀。”戴伟踢了踢他的椅子，垂着眸盯着渐渐低头的他。

　　语气中满满的恶意一刀刀切割着楚林的心，隐藏了十几年的伤口一朝被揭开痂，瞬间痛得无以复加。颤抖着手，把书本塞进书包，楚林冲出了教室。
　　戴伟一愣，这兔崽子跑的还挺快的。不过为什么看到他逃离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校道上，身旁一排排的绿植快速飞过，一辆自行车驶来，和正在奔跑的楚林对撞上。两人倒在地上，男生：“哎哟，你跑这么快干嘛。”
　　头磕到地上，手臂擦伤，腿被车撞得生疼，楚林顾不得疼痛，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眼中的泪模糊了视线。
　　“对不起。”挣扎着站起来，拽起地上的书包，楚林快速离开。
　　陌生男生盯着他趔趄离开的身影，这样程度的撞击真的不要紧吗？

　　宿舍里，楚林爬上床，把床帘拉上，把被子盖上，想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泪再也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然而事与愿违，沉浸在黑暗中的楚林没能得到宁静。
　　宿舍门被推开，三位室友回来。

　　孟楠推开门：“听说了吗？最近有谣言说楚林是双性人，整个院都传遍了。”
　　“何止整个院啊，我公选课的伙伴都在问我是不是真的？”程予希把鞋子脱下来。
　　“唉，这帮人有病啊，就算楚林长得比较俊俏也不用造这种谣言吧。”张承从书包里掏出书本。

　　“我看他们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连因为这个被遗弃寄养的事都……”程予希把书包扔到桌面上，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承捂住嘴巴。
　　张承抬起下巴点了点床梯旁边楚林的鞋子时，三人呼吸一窒，面面相觑。楚林旅游回来了？！宿舍瞬间变得静悄悄，大家各干各事，不再讨论。

　　楚林听到他们的讨论声，心里一阵阵钝痛，眼睁睁地蜷缩在被子中，沉浸在压抑的漩涡中无法入眠。一直到晚上7点，眼睛干涩得再也流不出泪，心中的痛苦彷徨减弱了些。逃避有什么用，生活还是要继续。
　　楚林擦了擦眼角，爬下床来打算去吃饭，去饭堂还是打电话订餐？楚林捏紧手中的饭卡和手机，内心挣扎。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张承转身前往卫生间，面对下了床梯的楚林，一眼就注意到他红肿的眼周，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清者自清，过几天那荒唐的谣言很快就散了。”
　　楚林面色惨白，勉强一笑，眼眶红红的，原本已经干涩的眸子控制不住瞬间滑落两行泪珠。如果这真的是谣言，那该有多好。

　　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没安慰到对方，反而……张承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最后注意到楚林手中的饭卡，立刻道，“我去给你打饭。”随后冲出了宿舍门。

　　从浴室里出来的孟楠破天荒地穿上了上衣，以往洗完澡后他喜欢光着膀子穿着裤子出来的。注意到站在两床中间过道的楚林，孟楠顿住脚步，眼神中带着疑惑，脸上讪笑了一下，挠了挠头，从他身边绕过去，脚步都变轻了。

　　实际上传闻把楚林扒得太详细了，尤其是和楚林朝夕相处的舍友，一起上课学习一起一起生活，却从没见过他用过小便池（没门），从来只用男厕里的带门的大便池，结合其他的种种行迹，加上传闻，几位室友已经明白了传闻的真假。

　　楚林也知道瞒不住，低垂着头，碎发从两侧滑落遮住了他的眼睛，拳头捏紧。最后鼓起勇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是双性人，但我是男生。”说出这句话，楚林感觉呼吸一窒，直到几秒后才找回自己的呼吸，“我和你们一起住会不会给你们带来不便。”原本还算平静的声音逐渐变得黯哑。

　　尽管已经猜到，孟楠和程予希还是目瞪口呆，久久才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楚林后面说的那句话，心一突，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和你当室友，帮了你们不少……不是帮了我们……”孟楠有些语无伦次，急的直抓头发。
　　程予希清了清喉咙，用笔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什么傻话，我们抱紧学霸的大腿还来不及呢。”

　　“是啊是啊。”孟楠连连点头附和。
　　楚林破涕为笑，擦了擦湿润的睫毛，“谢谢你们……”
　　程予希立马给了他一个熊抱，“兄弟之间谢个屁哟。”
　　孟楠没和他拥抱，咧着嘴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对上他红红的眼睛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张承回来了，把饭菜放到楚林桌面上，“快趁热吃。”
　　程予希踹了他一脚，“舍长，我们的饭呢。”
　　“啊？我忘了，我连自己的饭都忘记打了。”张承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这才反应过来。

　　程予希翻了个白眼。
　　楚林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心情好转了些。何其有幸能遇上这么好的舍友。把一块鸡肉放到嘴巴里，一抬头，不期然对上孟楠的呆愣注视他的目光。对上楚林疑惑的眼神，孟楠连忙转移目光回到自己座位上。
　　可能他有点不习惯吧。楚林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自己的隐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楚林没有办法也没有心情去追究。
　　由于之前由于举办许多体育活动，而且外表与清一色高大壮汉的体育部格格不入，在校内名声渐起，还被校园论坛被评为校草之一。

　　这次隐私的泄露，引发了很大轰动。楚林不敢浏览任何校园公众号和论坛，怕看到对自己的评论。但是吃饭和上课是免不了的，以往楚林喜欢坐在第一排，听课更清晰，但现在楚林只想在上课前十几秒进入课室，坐在最后一排。因为每次上课，当楚林坐在前排，后面断断续续来的同学的议论声，原本好不容易树立的自信心被打击殆尽。

　　没有课的时候，楚林早早前往图书馆。图书馆四楼是古艺术馆，里面的书籍比较冷门，人很少，光线有些昏暗。楚林掏出笔记本和资料，把旁边的窗户开一条缝，让阳光倾泻进来，伴随着淡淡的书香，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中。笔记本里存着楚彦的相片，学习累了，楚林就趴在桌面上，静静地望着楚彦的照片发呆。彦会一直陪伴着我，不怕。
　　最近晚上失眠，白天就容易困，楚林把书本推到一边。渐渐地趴在桌子。

　　还未进入睡眠，身后传来脚步声，敏感的楚林耳朵动了动，醒了过来。
　　戴伟插着裤兜站在他身后，最近这小子可真能躲，一次都没逮着他。瞥了一眼笔记本电脑上的楚彦照片，戴伟有些不爽，奸夫淫夫，就是这两家伙绿了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