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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艺妓 ...
“姐姐……”
柳玉颜似乎也没料到曲嫣然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时间娇容僵了僵,垂下眼帘后又轻声地自嘲一笑,道:“的确是怪玉颜不好。”
“玉颜早该清楚,姐姐或许打心底的,并不瞧得起玉颜这般出身卑贱的女子,玉颜这次来,也只是因为前几日的莽撞心下愧疚难安,这才来向姐姐赔罪。”
“姐姐若是不接受,那玉颜即刻便走就是。”
说罢,柳玉颜轻咬了下粉唇,将那佛手果的果篮递交到巧云手里便要离开。
谁知巧云那一心护主的丫头,此时也别过脸去,只当是没见着柳玉颜这人一般的,任由柳玉颜站在远处尴尬。
曲嫣然唇角挂着一点笑意,靠坐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柳玉颜尴尬站在原地的模样,久久,她才轻启红唇缓声说道:“你方才有一点说错了,我的确是瞧你不上。然而我瞧不上你,并非是因为你出身低贱,而是我也着实是好奇,若你只是一个误入风尘,卖艺不卖身的青州艺妓,那么在听得这事可能会传进太后耳中的当下,你与齐珩煜又怎会如此紧张?”
“姐姐……“
柳玉颜稍稍回头,轻启樱唇正欲要辩解什么,却被曲嫣然不容置喙的声音直接给盖了过去:“以齐珩煜待你的重视程度,若你隐瞒的,仅仅是自己曾是青州艺妓的身份,那便是闹到太后那儿去了,顶多是被太后责骂几句,大不了便是一纸休书将你赶出侯府——他再将你秘密供养在庄子便是。”
届时她便是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么。
她懂。她可太懂了。
“何至于你们一个巴巴地来找到我,故意诬陷我推你下水,一个呢,则口口声声骂我恶毒,恨不能取走我性命。”
曲嫣然眯起一双凤眸,余光扫过柳玉颜身子稍稍一僵的小动作,心头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除非,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青州艺妓,而是发配到青州没入贱籍,且永不能从良的官妓!”
——大周朝明律规定,入贱籍官妓者,永世不得恢复良籍,若有人擅自篡改户籍,则与其同罪论处!
随着曲嫣然这道铿锵有力的判词落下,柳玉颜娇弱的身子便跟着一颤,扭回头正想要离开,却蓦地撞进一堵坚实的肉墙中。
几乎是刹那,柳玉颜眼眶一热,大颗大颗的热泪跟着便沁入了齐珩煜心口。
却听她哽咽哭道:“侯爷……还是如同玉颜昨夜说的那般,让玉颜走罢。我留在这里,不仅招人厌烦,日日闹得侯爷家宅不宁,还如同一个累赘般的,不知何时便会给侯爷带来麻烦。”
“如此这般……还不如放玉颜早些离去。免得给侯爷徒增烦恼。”
柳玉颜那泪珠子很快便沁湿了齐珩煜胸口一片的衣襟。
他浓黑的两道剑眉不由拧紧,下意识护住柳玉颜肩头便朝床榻上的曲嫣然瞧去。
只可惜还未等他如往常那般质问一句“发生了什么”,曲嫣然便仿佛早已预感那般的,冷笑一声后,便抬手让巧云将自己扶坐了起来,“妹妹,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偌大的侯府里锦衣玉衣,安稳和谐,能有什么叫侯爷徒增烦恼的?若非说有什么烦恼,那不正是我这个恶毒又善妒的大夫人吗?”
与其让齐珩煜来对自己兴师问罪,倒不如自己将这歹毒刻薄的名头认下来了来得好。
如是想着,曲嫣然便幽幽一叹,不无遗憾又分外大度的说道:“如此这般……不如侯爷还是让我走罢,留妹妹在侯府跟侯爷共度良辰为好。”
音落,曲嫣然细眉一挑,利落地同巧云吩咐道:“巧云,替我收拾行装。咱们不在这儿碍人家的眼。”
“姐姐,你是侯爷明媒正娶娶回府的正妻,无论如何也不该轮到你离开。”
巧云踌躇着该不该去收这行李时,柳玉颜已经红着眼几步上前,将她拦下来。扭回头,柳玉颜哽咽地同曲嫣然说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屡次三番来冒犯姐姐,眼下也的确是该我走的。”
“你这真是胡言乱语,我是侯爷明媒正娶回来的,难道你便不是了?”
曲嫣然稍抿红唇,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若说不好,那也该是我不好。昨日侯爷教训得极是,我多思善妒,为人又歹毒不知分寸,此时我走,才是最好也没有的了。”
说着,曲嫣然掀起眼皮,再度扫了巧云一眼,轻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姐姐,还是我……”柳玉颜蹙眉忙拉住巧云。
“够了!你走你也走?不如还是我走成了罢!”
装潢精致的卧房瞬即寂静下来。曲嫣然同柳玉颜相视一望,一时都默契的闭紧了嘴巴。
齐珩煜早已被她们这一人一句 “我走”“还是我走”的,吵得早已是额头青筋暴跳,他原本已经因为新近流窜刺客一事闹得够心烦的了,回家竟还要处理这些琐碎又鸡毛的纷争!
着实是让人心烦至极!
深吸一口气,齐珩煜视线沉冷的扫过她们二人,最终还是从泪眼婆娑的柳玉颜面上,划到了坐得板正的曲嫣然身上:“你堂堂永安侯大夫人,当初婚事亦是由皇上与太后亲自做主,你如今说走便走,成何体统!”
齐珩煜训斥着,他怀中的柳玉颜不由身子轻轻一颤,却不想齐珩煜下一刻却又收回视线,冷不防的扫了一眼面上还挂着泪珠的柳玉颜。
“还有你。我不是同你说过,叫你无事别来烦她吗?上次可说是她故意来找的你,那么这次呢?你又来招她做什么?”
“她做事一向任性又不计后果,难道你也是这样不成?”
齐珩煜拧眉训话的模样极其严肃,然而这话里话外的,竟还颇有几分“她脑子不好你难道不知道多让让她”的意味。
柳玉颜面皮到底是薄,被训了这两句后也低垂下脸去,强忍着眼泪回道:“侯爷教训的是,是玉颜错了,玉颜今后……不会再来叨扰姐姐了。”
说着,柳玉颜稍稍欠身,“姐姐,侯爷,若无别的事,玉颜便先告退了。”
咯吱一声,柳玉颜掩上房门,同丫鬟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门。
柳玉颜一走,这卧房里登时便寂静了下来。
曲嫣然靠坐在床榻上,抬眼一扫仍站在自个儿床头的齐珩煜,略带着狐疑的开口问道:“侯爷怎的还不走?是还有什么事要同妾身吩咐吗?”
“……”
沉下黑眸,齐珩煜撩起眼皮略带怀疑地看了曲嫣然一眼:“你这是在赶我走?”
“妾身哪敢?”曲嫣然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的,“是妾身自知为人恶毒善妒,成婚两年来,亦是频频惹得侯爷厌烦。”
“妾身是怕侯爷待在我这儿,一不留神又暴露了本性,又惹得侯爷不快了。”
“毕竟……”曲嫣然细眉一挑,分外体贴地幽幽叹道:“侯爷忙了一整日的公事已经够辛苦的,要是在我这儿又讨了不快,那妾身的罪过可就大了啊。”
齐珩煜稍抿薄唇,一时默默无语。
她这话说的,其实也是在理,叫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然而落在他耳朵里,却怎么听都有些不是滋味。
齐珩煜默了默,半晌才负手又问道:“你身子如何了?伤养好些了吗?”
“劳侯爷记挂。”
曲嫣然理了理宽松的袖袍,淡淡一笑,回道:“妾身歹毒又不知进退,这点伤是妾身应得的。侯爷不必多虑。”
那股诡异的滋味又涌上来了。
齐珩煜眉心跳了跳,扫了眼一旁被搁置的佛手果,又道:“这果子玉颜既已经提过来了,你便拿去吃罢。左右不过几个果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妾身歹毒,不配享有这么高贵的果子。”曲嫣然再度皱眉笑叹道。
“……”齐珩煜莫名被噎了一下,想想又道:“其实,你除却有些骄纵任性之外,也并没有那么恶毒。”
语气柔缓,甚至还颇有几分安慰她的意思。
听得曲嫣然却直接笑出了声:“哦?真的吗?我不信。”
曲嫣然跟着手一抬,便同巧云吩咐道:“巧云,那便将这些果子都拿下去分了罢。”
音落,曲嫣然迎着齐珩煜那不敢置信的目光,微微一笑回道:“妾身自知罪孽深重,欺辱了妹妹还辜负了侯爷这些年的宽容,此时这些福分,我还是没这个面皮收下。”
“不如还是做些善事,分发给诸位用人罢。”
齐珩煜拧眉,一时间沉下黑眸,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一般沉沉看着曲嫣然。
她不是一贯自视甚高,对下人非打即骂毫无怜悯之心的吗?此时又怎么……
“侯爷若无别的什么吩咐,还是早些过去陪陪妹妹罢。”
齐珩煜狐疑间,却听曲嫣然又幽幽续道:“方才我看妹妹那样子,仿佛很是感伤呢。”
齐珩煜那厢原本抬了抬手,正预备给她再找个御医过来瞧瞧她的伤势,然而听得她这么说,又默默收回了手。
他深深瞧了她一眼,颇带着几分怨念的沉声道:“自己都没照顾好,竟然还担心起旁人来了。”
不过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他拂下袖袍便又说道:“如此……那你便好好休养着罢!”
说罢,齐珩煜憋着一肚子的气,迈步便离开了这棠梨院。
只不过一出了这棠梨院,被这夜晚的凉风兜头一吹,齐珩煜周身的闷气又骤然消散了去。
想想,他这是又在气什么呢?
昭阳虽在那日昏倒后,整个人便是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然而仔细想想,她若是当真知了错,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这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如先前那般长此以往下去,总也不是个法子。
曲嫣然那厢看齐珩煜走远了,也抬了抬手,让巧云给自个儿拿盘瓜子过来嗑嗑。
巧云虽依言给曲嫣然拿来了一盘瓜子,可打量着自家小姐这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巧云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得住,低声嘟囔道:“小姐,您仿佛……变了许多。”
“是吗?”曲嫣然嗑瓜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扬起红唇问道,“你倒是说说,我哪儿变了?”
“许多地方啊。”
巧云掰着手指头,煞有介事地给曲嫣然理着:“就譬如说从前,侯爷若是像今天这般对您关怀几句,您定然是会很高兴的,想尽了法子会想要留侯爷在这儿过夜……总而言之,是决计不会像现在这般冷冷淡淡的,还急匆匆地赶侯爷走。”
“甚至还……”巧云声音越说越低,瞄了眼曲嫣然神色如常,这才又扁扁嘴,闷闷地补充,“甚至还,将侯爷往那一位身边去推。”
那一位,说的便是柳玉颜了。
巧云跟着她家小姐同吃同住,十多年的情谊放在这儿,早就将她当做自个儿亲姐姐一般。见着自家姐姐受了这样多委屈,巧云自然是分外不喜柳玉颜的。
曲嫣然那厢待齐珩煜一走,脑中便又回想起自己那本还未完成的小说。书还没写完呢,就被出版社敲了,本该可喜可贺的,谁知这却永远的没了结局。
耳听得这小丫头这一通分析,曲嫣然回过神来,撩起眼皮温婉地同她笑了笑,半晌才幽幽回道:“巧云,从前或许是我糊涂,没理明白这个理儿。可如今我明白了,这男人呢,便是下贱。”
“男女之道,讲究的其实就是个敌进我退,敌疲我打。你越是上赶着,他越是不珍惜你。相反呢,你越是待他没意思,他便越是觉得你有趣。那话怎么说来着?哦——”
曲嫣然红唇一扬,忽然想到,反正她闲来无事,或许可以继续将她的狗血小说写文,于是慵懒的续道,“百无一用是真心。”
“巧云,去帮我拿纸笔过来,我想写些东西解解闷儿。”
巧云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黄毛丫头,此时也只能似懂非懂的听着。再听得曲嫣然这一通吩咐的,她忙不跌应了一声,转头就跑去给她筹备纸笔了。
窗外适时又飘起雪来,将虚掩着的窗户吹得哗啦作响。
曲嫣然就着巧云拿过来的纸笔,原本想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将那本未完成的本子再写一遭,可人总是那样奇怪,凡事总是头道最新,激情最足。
同样的事再要做一次,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
于是提着这笔停驻了良久。曲嫣然回想起在这侯府发生的桩桩件件,眼珠子一转,忽然大笔一挥,将他们这三人的爱恨嗔痴,改编成了一出恨海情天的虐文话本子,激情昂扬的书写了下去。
再写到那一句“百无一用是真心”时,曲嫣然蓦地一顿。
说起来,她这手利落的簪花小楷,还是从前沈安安捉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着她写下的。
他家境比她好,从小诗书礼仪从未拉下。而她么,算得上是个不入流的混子,空有一张美艳的脸,然而书念不好,琴棋书画也是样样不通……
窗外大雪纷扬,曲嫣然侧目看过去,倒是微微有些失神。
也不知道那傻子,如今过得怎么样了。
不过认真想想,在那个没有她的时空里,他兴许会过得更好才是罢?
毕竟她这个人,或许如她母亲所说的那样,就是一个天生冷血又恶毒的女人,谁碰上她呢,估计都不会好过的……
齐珩煜是走在立雪堂的途中,发觉天空下起稀零的小雪的。
他莫名驻足,抬起头任由这片片的雪花融化在自个儿脸上。
很莫名的,他忽然想起,初遇曲嫣然时,似乎也是在这么个飘雪的时节。
小姑娘穿着一袭胡桃色的狐裘斗篷,一双眼睛灵动如水洗过的葡萄一般的,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了良久,才吐出一口白雾说道:“你便是齐珩煜?我父亲的徒弟?”
“你长得真不错,别做老头子的徒弟了,来做我的奴才罢!”
立雪堂内已经烧起了银碳。
齐珩煜披着一肩的雪水踏进卧房时,便听得柳玉颜低低的啜泣声隐隐约约的传出来。
驻足下来。齐珩煜看着趴在桌上那一小团人影,稍皱拢眉头,轻叹一口气问道:“你又在哭什么?”
曲嫣然:我走。
柳玉颜:我走。
齐珩煜忍无可忍:我走!
曲嫣然与柳玉颜对视一眼:可以,你走。
齐珩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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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艺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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