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狗且之事》火韭

4、（4）

　　我不是我没有！我是闻出了你想拿那本书！
　　然而西里斯本能的辩解化为一阵惊慌的汪汪汪，所以斯内普并没有听懂；话说回来，要是他口吐人言，那狗能认字肯定就不是这里最大的问题了。西里斯一不做二不休，像一只狂躁的小狗那样吠叫不止，爪子在书皮上踩来踩去，并且朝斯内普制止他的手亮出牙齿。
　　“闭耳塞听。”斯内普又把咒语施了一遍，头疼地打量着他，“聪明的狗能听懂人类说话，这很常见，但狗狗经过严格训练都未必能做到阅读，而且你一点都不像那种狗。”
　　啥意思？你是说我长得很蠢吗？西里斯狂吠。
　　“这是个巧合。”斯内普点点头，下了最终决定，西里斯咆哮得稍微小声了一点，勉为其难地摇摇尾巴表示休战。
　　“现在我能拿我的书了吗？”斯内普问，西里斯故意磨磨蹭蹭，在书皮上又留了几个爪子印，直到斯内普再三要求才跳下来回到床单上。他不想从书上下来还有个原因，硬封皮给他感觉像脚踏实地，而床铺踩着实在无从着力，移动起来就跟漂浮似的。
　　冷不防，斯内普闪电般袭击了他，一只大手按住他脑袋，压上部分体重令他动弹不得，只能陷在床单里呜呜叫；另一只手抓着魔杖，口中念出一串咒语，西里斯顿时被一阵炫目的白光包围。那简直是他妈扒皮抽骨般的体验，天知道这么疼是因为被强制变回人形就是这样，还是因为他变形过程不对。西里斯疯狂挣扎，爪子勾住床单，身体扭曲弹动，白光开始散去时总算晕过去了。
　　更糟的是这个：他受了那么大的罪，再睁眼还是只小狗。认清自己状况后，西里斯恐慌了，意识到这变形或许不是暂时性的，连阿尼玛格斯复原咒都没有用，万一他以后真的就是条狗了呢？课本里关于阿尼马吉变形术的知识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修炼此类变形术受到严格监控，因为稍有差错就可能造成严重后果。他们还以为是指变形成的动物未经登记可能会被猎人误杀之类的风险，而不是——操！操！操！这下他该怎么办？
　　“布莱克！没事，没事，对不起……”斯内普已经把魔杖丢到一边，捏着两片鸡肉企图安抚小狗，“我犯傻了，你没事，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对不起。”
　　他满身的惶恐对现状毫无帮助，西里斯恨恨地一口咬在他拇指上，斯内普痛叫一声，甩手想把它弄下来，发现小狗毫无松口的意思时他举起另一只手，明显是想打的，但到底没打下去。
　　“这样你感觉好点儿？”他问，摸摸小狗的面颊和下巴，西里斯从牙缝里朝他嘶叫。
　　“这好疼。”斯内普的语气和抽气声表明这话千真万确，西里斯又尝到血味儿了，“但刚才那下好像也很疼，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会伤害真正的动物……”
　　他真的要不停地道歉下去吗？西里斯下巴酸了，而且以他现在嘴巴的大小和咬合力显然没法造成什么毁灭性打击，于是他松了口，把自己缩成闷闷不乐的一小团，舔舐被布料纤维勾伤的爪子。如果变不回去……他希望至少能被养在波特家，波特夫妇给的伙食肯定比鼻涕精强，而且他还能经常见到朋友们。
　　在他旁边，斯内普正把书都挪到床头，单手收拾被鸡肉和血弄脏的床单，把流血的那只手举得高高的。斯莱特林闻起来很内疚，而且在西里斯跳起来拒绝他碰的时候变得非常沮丧，没精打采地找了条脏手帕包扎伤口。
　　“我明天登个公告，看能不能找到你的主人，我实在不是这块料。”他小声说着，费劲地给手帕打了个结，“唉……布莱克——靠，为什么我要给你起这鬼名字？”
　　谁知道你都在想什么。西里斯在床尾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卧下，决定这就是自己今晚的地盘。斯内普想叫他挪窝就等着再废一只手吧。
　　“不过你现在大概就跟他一样恨我了。”斯内普仍喋喋不休，“反正这名字你也用不了多久，没关系。布莱克……我会想你的。”
　　他的口气很柔和，西里斯感到床角不够暖和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蹭过去，把身体贴上那个孤零零的人类。斯内普侧身弯曲膝盖，给他留出了差不多半个床那么大的空间，然后好像忘记了自己本打算写作业，拉过被子闭上眼睛。那些满是尘土的书还推在他床头，好像随时可能滚下来砸碎他的脑袋，鼻涕精无论从卫生还是自我保护的角度都差劲透顶。
　　西里斯开始在令他脚步漂浮的床面上跋涉，他选择的路线绕过斯内普后背，但可以肯定人类对此一清二楚。斯内普好奇地等待着，这令他更期待书堆倒在斯莱特林头上的一幕，看这家伙有没有本事避开吧。
　　但爬上枕头时西里斯发现自己估计错误：枕头的柔软度比床垫高多了。他抬起前腿，结果猛地陷了进去，身不由己地打了两个滚，一头扑进斯内普油腻腻的头发里。靠，他得把自己的脸皮扒下来换张新的。
　　斯内普笑起来，而且要西里斯说，他简直是像个姑娘一样咯咯笑了。他按住自己脖子上小狗的身体，把它挪到了胸前，西里斯不争气的犬类身体立刻又对温暖和安全屈服了。
　　“你原谅我了？”
　　想得美。西里斯决定等会儿再挪窝，所以当下只小声反驳了一句，然后往人类体温的小窝里缩了缩。太舒服了，连鼻涕精的气味都变得没易于忍受，反正既然他变不回去，没有人会知道，不妨多享受一阵。
　　他们没有直接睡觉。小狗（他自作多情）的原谅振作了斯内普的精神，他重新惦记起自己的作业来。打着魔杖写答案的过程中，他一直把小狗放在自己腿上。西里斯忍不住注意到自己离斯内普的□□有多近，要不是太恶心，低头啃一口肯定是个好主意：鼻涕精捂裆惨叫着蹦去医务室，这场面几乎能值回他把自己变成这样的票价。
　　斯内普隔一会儿就空出一只手摸他一下，弄得西里斯昏昏欲睡。他被这作业折腾到很晚（格兰芬多痛苦地想起自己也还没做这份，而且可能永远不必做了），中间还偷偷揣着狗去了盥洗室，西里斯完全不想回忆被人盯着尿尿的体验。他不由好奇对方为什么不去公共休息室做作业，难道是怕狗狗乱跑么？回想自己与斯内普相遇后的种种，好吧，他的确没有表现得像只有教养的狗。
　　总算，斯内普把书和文具挪去了床头柜，准备睡觉。他把西里斯安置在靠近床头的一只枕头上，喃喃自语着要防止半夜翻身把狗压死，真是磨叽。斯内普躺下的时候，西里斯都能闻出他嘴里的廉价牙膏味儿。
　　“晚安，布莱克。”
　　事后西里斯推测，是城堡覆盖的咒语延迟了他变回人形的时间。
　　他在天亮前的某个时间又醒了，感觉旋转失衡，仿佛在被人捏着后颈皮玩抛接球。跟条狗一样用四肢挣扎了片刻之后，西里斯感觉到了自己的手指。圣母、魔力之源和天杀的梅林啊，他变回人形了。
　　不等他喜极而泣，斯内普茫茫然地发出声音：“怎么……？”
　　西里斯当机立断，翻身岔开腿骑到对方肚子上，一手捂住斯内普的嘴，一手按着喉咙。斯内普发出含糊的叫嚷，双手在他头上身上一通乱打。
　　“给我听着，斯内普。”他俯身耳语，“要么你自己安静下来，要么我就这么从你床上下去，告诉所有人我狠狠干了你，选吧。”
　　斯内普又打了他三四拳，两腿乱踢，过了几分钟才充满愤恨地慢慢停下。西里斯暗暗做个鬼脸，妈的，嘴里准磕破了。他又捂了一会儿，直到斯莱特林用过大但并不慌张的力道抓住他捂着自己嘴的手腕，他才挪开一只手，让对方说话。
　　斯内普低吼：“他妈的从我身上滚下去，布莱克。”
　　那个名字一出口，床帐里的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