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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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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深沉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浮出海面的人鱼少年。
他不敢动,更不敢眨眼,他怕这只是自己太过思念而幻想出来的梦,他怕一眨眼,梦就碎了。
直到今天,这一刻,五年八个月零三天,他们竟然已经分开这么久了。
他无数次梦见他们重逢的场景,可只有这一次,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沉寂太久的心脏那么强劲有力地跳动着,灰暗的世界重新有了光亮。
是因为他放在心尖儿上的珍宝,回来了。
他的少年变得更漂亮了。
莹白如玉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白皙透亮,原本黑色的短发长成了银蓝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线条优美圆润的肩头上,那双海水一般湛蓝的眼眸噙着泪望着他,闪烁着无比潋滟的光。
那条替代了双腿的银蓝色鱼尾隐现在海水底下,悠悠摆动间,像是散落了无数银蓝色碎钻一般,美得极具冲击力。
陆珩看少年捂着脑袋,便知晓那声巨响是怎么撞出来的,这一下肯定痛极了。
他上前半蹲下身,正要伸出手,却不想少年突然害怕地游退一步,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转身就潜进了海里。
“小鱼!”
陆珩心中一紧,跟在后面,向着那抹银蓝色的身影奋力游去。
他想喊住少年,却怎么也张不了口,眼前视线越来越昏暗,海水冰冷刺骨,极度缺氧的窒息感引得肺腑发出阵阵闷痛。
可他的少年始终没有停下来,没有再看他一眼。
不要走,求你了小鱼,哥哥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不要——
“小鱼!”
陆珩猛然惊醒,从梦里带出来的惊慌和绝望丝丝缕缕缠绕在心头。
清冷月光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间钻进来,依稀能看清房间里高奢的装饰。
原本静谧的空间响起一声声急促地喘息,陆珩不受控地收紧手臂,他还陷在那求而不得的黑暗梦魇里。
“唔……”睡得正香甜地少年蹙着眉,不舒服地挣了挣。
陆珩这才回过神,松了力道,垂头看向乖巧缩在自己怀里的少年。
是梦啊。
梦都是相反的,他的少年现在就在他的身边,只要自己伸手,就能触碰到。
那么温热,那么真实,他不用再从梦里寻找那一点点慰藉,不会醒来后少年再消失不见。
一滴泪悄然滑落。
陆珩万般珍惜地亲了亲少年的发顶,发出一声轻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
萧俞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熟悉的山檀木香始终萦绕在鼻尖,深沉而炽烈。
男人已经不在床上了,身旁还有一点余温,应该刚起不久。
萧俞陷进暖暖的被窝里,用脸颊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
回想当时从海底醒来真的狠狠吓了一跳,他就躺在一个长满夜光藻的山洞里,周围全是腥咸的海水,还散落着一些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稀罕珍珠,和有久远年代的古董。
而他自己的身体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手指间长出透明淡蓝色的蹼翼,双腿也变成了一条很是华丽的大鱼尾巴。
跌跌撞撞地一番摸索之后,他才弄清楚自己到底处于一个怎样的境地,如果不是有小可爱们为他指路,他也不能顺利地找到回陆地的方向。
他这一出事,哥哥肯定急坏了,他问过哥哥,绑架自己的那伙人已经被判了死刑。
可萧俞并不知道,裁决那伙人的是陆珩,先打断人四肢,再用刀插进血肉里慢慢搅,把子弹硬生生地挖出来,折磨得半死不活后才沉入湖底淹了。
能在不过二十三岁的年纪就成为第一世家的掌舵人,并稳居京都金字塔顶端不倒,陆珩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何况动了他最心爱的宝贝,更不可能轻易放过。
可就是这样一个冷心冷情,冷酷到几近残忍的人在萧俞心里却是最好的哥哥。
他是黑暗的深渊,而少年是他唯一的光,他把所有温柔尽数给了少年,小心翼翼地爱着宠着,冰冷和暴戾一点都不曾展露在少年面前。
所以萧俞眷恋着,也依赖着,更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的哥哥。
他是他永远地,最坚实地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