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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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队里的气氛很压抑，大家都自顾自地练习着，互相之间也不说话，更谈不上和解。原本训练时长就是全队最长的原泽每天都是第一个来又最后一个走，好像再用无休止的训练麻痹自己一样。引起众怒的是原泽赛后的态度，任何队伍其实都是很脆弱的，一旦产生了一次怀疑，就会像是玻璃杯上的裂痕，即便是修补都会存在着，何况现在她们都在任由杯子破裂呢。
三年生这个学期结束前按常理来说会引退，之前渡边也提到过她可能为了升学不会参加春高，但是就这样用引退来解决这个问题，她实在不愿意。身为队长却在高中阶段最后的比赛结束后让队里发生这种事，渡边担心原泽以后的比赛也无法打好，甚至还会只会越来越不相信人。
“原泽，有没有时间聊一下？”午休的时候渡边来到了她班上找她。
坐在座位上发着呆的原泽愣了一下才站起来，和渡边两个人走到了走廊边上的楼梯拐角，脸上的神情仍然不是很自然。
“队长，有什么事要找我吗？”她看向渡边。
“我一直认为你很了解所有人，”渡边抬头看她，“不管是性格还是打球的习惯，你比我们自己还更了解，这次的事田村和花宫都说得有些过分，但也都有说到实话，我们以你为中心去打比赛，不是因为综合能力是最强的，而是因为你是所有人都信任的人，你挥霍掉的是田村对你的无条件信任，你们从中学到现在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这样去怀疑她的同时，其实就是在质疑自己，原泽，这不是你。”
“从输给稻荷崎那场比赛开始，我就有一种深刻的感觉，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那种怎么努力都跨不过去的鸿沟，现在就像是我自己一个人跑过去了，而你们留在了岸边，我明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但是却没有办法改变，所以会不断去推卸责任，把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扔开，”她苦笑道，“我那天回家以后才发现花宫学姐说的很对，我就是在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我们三年生都想过要不要留下参加春高的问题，田村是什么想法我觉得你明白，花宫还在犹豫，我是队长，在跟你一起把新的队伍组建起来以前我不会走，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最后是这么结束的。”渡边轻叹一声。
“队长……”原泽抓住自己衣摆，“拜托了学姐，请你们都留下吧。”
“这些话你应该自己跟她们两个去说。”渡边拍拍她的肩膀，转身上了楼。
她站在原地很久才松开了手，果然用逃避的方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原泽很清楚这一点。
下午打三对三的对抗练习，抽签分到田村、花宫和原泽一组对渡边、铃木和大岛，比赛全程都气氛很差，倒不是原泽不能托出让人满意的球，而是就算很久没有合作她却还是能配合上反应很快的田村，让三年生的她们完全没有办法去挑剔这个后辈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
“学姐，”在更衣室换了衣服，要走时原泽喊住田村和花宫两个人，对着她们弯下腰说，“之前的事，真的非常对不起。”
“切，”田村皱起眉头回过头，“你有什么对不起的？”
“是因为我们太菜你太强所以对不起？”花宫仍然是那种口气在讲话。
“不是，”原泽看向她们，“是我没有相信大家，是我把比赛变成了自己一个人的比赛。”
她们没有回话，她便继续说下去，“我和学姐们从中一开始就在一个队伍里，就算我受伤了学姐们也相信我会回到赛场上，高一时也是田村学姐在陪我训练，在这种情况下我却没能做到相信所有人，最差劲的人是我。”
“原泽，”花宫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我当然知道我不够强，所以即便不服气我们也是输了，本来应该最相信我们的你却是最不相信的那个人，所以我们才会一直放不下。”
“青城今年的队伍如果没有你可能会走得更艰难，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反而更不爽，”田村撇了撇嘴，“差劲的话，你当然差劲啊，道什么歉啊，你真以为我们还一直生你气吗。”
“学姐……”原泽的眼睛都有些红了，“我……”
“打住你可别哭啊，”田村伸出手做出阻止的动作，“我认识你这么久都没见你当众哭过，太可怕了我不要看你哭。”
“春高，”花宫踮脚勾住两个人的脖子，“我们是肯定要去的，不能让别人认为青城打败白鸟泽只是个巧合。”
“嗯！”原泽把眼泪忍回去，对着她们笑了出来。
之后忙完了紧张的期末会考后，夏训又要开始了。来集训之前她还偷偷去了国青队的训练基地和张间玲子见了一面，虽然带了一肚子的问题过去，但最后因为规定外人不能多逗留，所以实际上只是匆匆聊了几句。不过倒是被迫跟生田麻央共处几个小时，谁知道自己回宫城的路上会赶上她也要回家，真是时运不济。
生田也没说为什么会突然休假回家，原泽听说最近正式选拔赛的关键时间，张间还在努力地为二队的名额没日没夜地训练，新干线上坐在自己旁边的生田先是故意提了先前的比赛，惹得原泽只想戴上耳机闭眼睡觉了，结果没两句话她话峰一转又开始讲什么“运气”的话题，像个老爷爷一样。
她说：“据说人都有大运，原泽你觉得大运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呢？”
完全听不明白，原泽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再回话。
左手按住了止不住颤抖的右手，生田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原泽，然后向右倚着窗，轻轻呼出一口气，同样的问题她不久前在晨跑时问了一次牛岛，那个人只是稍微放缓了跑步的速度认真地看向她回道：“我不相信‘运’。”
也是啊，牛岛若利怎么会倚仗这种东西。
装作吃力地捂着小腹，对着他摆了摆手说自己跑不动了他先走吧，抬头看他的背影，生田麻央在听到他的回答后有一瞬间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左腿肌肉是不是在发力了，类似的反应在她需要下意识紧握着右拳才能感觉到右手肌肉的时候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如果真的有，她希望大运现在就到来。
而跑向前的牛岛稍稍疑惑了一阵，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生田学姐说跑不动了。
和去年有些闷热的天气不一样，今年的夏天总是在下雨，一大早坐在集训地食堂里，原泽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外面下着的大雨，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绪飞到哪里去了。
及川隔着一张桌子静静看着她，如今已经是短发的原泽五官更是突出了，纤长的手指抓着一盒牛奶，脑袋放空鼓着嘴巴的样子看起来毫无防备。他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喜欢这个人，不然怎么会只是这样看着她都会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如果她能回头看自己一眼的话，那就更好了。
啊，她真的回头了。
原泽抬手把空的牛奶盒扔进垃圾桶，站起来看向他身后的方向，然后笑着挥了挥手，及川很快偏过头看后面，原来是在和队友打招呼。他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居然有那么一秒他觉得她真的会回头看自己。
每日的训练结束后，原泽仍然习惯性会加训，倒不是不想休息，而是一想到离下一次大型比赛也就只剩下两个月了便更没办法停下来。大岛由乃后来也开始和她一起加训，为了让她好好学会接球，原泽也算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你又练到现在啊？”这天盘腿坐在宿舍榻榻米上玩着手机的坂上，看到刚刚洗完澡回来的原泽开口说，“你小心又膝盖劳损被逼着停训啊。”
“我抓着大岛让她练接球了，比较累的估计是她。”原泽坐下来用毛巾擦着头。
“都练多少天了，那家伙接球还是很垃圾吗？”坂上回她。
“比垃圾好点，只能说到一般般水平了吧。”她实话实说道，“不过慢慢练的话到了十月份就算她再被盯上也应该不会有上次那么惨了。”
深夜大家都差不多睡着的时候，也刚准备睡觉的原泽枕头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她伸长胳膊拿过来，看了一眼是谁发来的消息。
：迷糊学姐，生日快乐。
瞥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她先是不自觉地笑了出来，然后又在心里念叨这个死小孩怎么还不睡觉，而且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自己的生日啊。
：谢谢（不过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月岛的讯息很快便又传回来。
：那就迷路的千寻，学姐可不要遇到汤婆婆。
汤婆婆个球，她就不该指望从月岛萤那里听到什么好听的话。
：你才迷路，你们一家都迷路，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肯定没和你说过。
原泽不是个在意生日的人，平时也就岩泉和及川还有她爸妈几个人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因为她也从来不和其他人提到，因此会对她说生日快乐的人实在不多。
：学姐我一直觉得你的脑子应该比我想象中好使一些，可是看来不是这样，你要不要看一遍自己的邮箱账号。
“chihiro0802”是她账号主体部分，原泽在黑暗中对着自己翻了个白眼，她在这个学弟面前真的一直都蠢的可以。
：……好的，是我瞎。不早了我睡了，集训每天五点半就要起床了，小朋友你也早睡。
她打了个呵欠，看了一下月岛发过来的最后一条讯息，然后便把手机反扣过来闭上了眼睛。
：学姐晚安（btw请不要叫我小朋友
切，本来就是个死小孩而已，这么想着她也慢慢睡着了。
等到十二点给别人发生日祝福这种事月岛萤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做过，他也没想过自己会做这种事，本以为在集训的原泽这时候应该已经睡了，不至于会立刻回复，没想到她竟然还醒着。看到她的回话他都能想象出她那个炸毛的表情，月岛勾起嘴角笑了笑，如果自己没有比她小两届的话是不是就不用被当成小朋友了，他突然有点想长大。
第二天和外校连打了三场练习赛，原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偏头看着已经在球场上躺尸的大岛轻轻叹气，想着今天就让她休息吧，而且自己的腿再这么过分地练下去似乎也有一些勉强了，她毕竟也不是铁人。伸手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梳了一把，她弯下腰拍了拍大岛的肩膀：“早点回宿舍休息。”接着站直了向外走去。
在食堂打了饭，她端着餐盘就在岩泉一旁边坐下，对面的及川正在看最新一期的排球月刊，她抬头瞥了一眼封面角落里写着白鸟泽IH首轮脱退，挑了挑眉毛，看来生田麻央离开队伍去海外远征对她们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啊。
“对了，前两天少年中心的小仓教练让我和你们说有没有兴趣带一期启蒙班，就集训结束以后的周末两天。”原泽开口说道，“算是兼职，教练说会给报酬的。”
“大概不行，姐姐让我回家带外甥。”及川放下杂志看着原泽说。
“我倒是没问题。”岩泉爽快地同意了，“反正在家也要被我妈嫌弃。”
“啊晶姐姐的孩子，猛？”原泽用筷子戳起一块玉子烧，“你把他带来一起学球呗，我记得那小子长得挺高的啊”
“那我问问姐姐好了，”及川伸手把她的果汁吸管拆开然后插上递给她，“教练让我们三个人一起？”
她嘴里吃着东西点了点头，咽下去以后才说：“唔，听说对排球感兴趣的小孩还不少，教练也是一个人带不过来了才叫我们去的。”
“以千寻平时教人的那种耐性，大概第一天就要吓跑所有人了吧。”十分熟悉自己青梅竹马较真的脾性的岩泉一和及川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
“阿一，”她不爽地看过来，“你怎么不说你这张脸比较容易把他们吓哭啊，说好的是启蒙班我当然知道分寸好嘛。”
“没事的就让及川先生用自己的帅气脸庞去拯救小朋友吧。”及川对着他们两个眨了眨右眼，然后露出一个十分完美的笑容。
“千寻你吃完了吗，一起回宿舍？”岩泉无视了及川的笑容。
“吃完了，走吧。”她单手拿着餐盘，另一只手拿着盒装的果汁，然后站起来两个人一起转身走开。
“你们两个人居然就这么抛弃我？”及川立马追上去，“太没有良心了。”
“你知不知道你很重？”瞥了一眼黏上来挂在她身上的及川，原泽淡淡开口。
“喂，”岩泉很不客气地把及川从原泽的背上拉开，“给我不要随随便便就像只金毛一样黏着人。”
“你们两个总是一起欺负人，我真是太命苦了。”及川佯装哭泣。
“这样才叫欺负你好不好，”原泽伸手揉乱了及川那头毛然后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拉，“成天自恋兮兮的超——欠扁欸。”
和往常一样，岩泉非常淡定地在一边无视了及川的求救。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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