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颂真

24、第 24 章

　　程池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也很是意外，他的私人手机号知道的人并不多。
　　对方说自己是许蔓的室友，想见他一面。还想请他不要告诉许蔓。
　　程池一头雾水，但涉及到许蔓他还是答应了，告诉对方一个离公司不远的咖啡店。
　　秦昕出门前化妆就化了两小时，一件黑丝底衣外搭粉色牛仔褂，自色牛仔裤加尖头小皮鞋，话说有点用力过猛。
　　程池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秦昕却心如擂鼓。
　　“是你的衣服吧，蔓蔓实在是太忙了，我今天不小心把宿舍的衣柜碰倒了，给大家都重新收拾了一下，想起蔓蔓说过这是你的衣服，我正好也没什么事，就帮她还一下。”
　　程池接过衣服，起身走了。等到了门口的垃圾筒直接扔了进去。

　　秦昕看到了，咬破了自己的嘴皮，自取其辱啊！

　　这件事在程池看来不过是个插曲而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许蔓津津有味的啃着小排骨，嘴上油光锃亮的。

　　“一会和我回趟公司，晚上送你回去？”
　　“嗯，行。 ”

　　程池的公事这几天大突击，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没领许蔓到办公室来，而是直接上大楼顶层。

　　顶层是休息区。

　　长长的走廊，明亮的大厅，矗立在四方的罗马柱，高高挂起的巨大水晶灯，营造着浓浓的富丽堂皇。

　　大厅前台有值班经理向程池鞠躬问好，程池点点头，指纹锁开门。

　　许蔓有些紧张，这怎么就看都像----开，房。紧张但是没有不安也没有害怕。看前面带路的男人，身高腿长，猿臂蜂腰，一张堪比金城武的脸，怎么看都感觉自己应该不吃亏。

　　一遇到程池她好像真的变了，自己都能感觉的到变化。人们不是说她高冷吗，不高不冷……
　　她很喜欢和程池呆在一起的自己。 仿佛有了阳光有了期待，鲜活了，活成她以前羡慕的别人的样子了。

　　“进来。”
　　“嗯嗯，走着呢~”

　　程池领人进来后才发觉不妥。这里虽然是客厅，但旁边卧室的大床，暗示向太强。
　　一开始想来这里不过是图个安静，环境也可以，“咳！想喝点什么？” 冰箱里面琳琅满目都是酒，不待许蔓回答，程池把冰箱门关了，“算了……”
　　许蔓噗嗤一下笑起来，她到是比程池还放松。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洒满整个房间，中式的装修，古色古香。一进门对着是一套木质桌椅，桌子很矮像茶几那样，桌前摆了两个圆垫儿。桌子前面就是一面大大的落地窗。许蔓走过去，从窗外望去，整个城市都在眼前，伟大与渺小，让人震撼且着迷。来这城市一年多，也没去过什么地方，今天倒是一眼看全了。

　　程池坐一个圆垫子上，手放在面前的矮桌子上支着头，一会儿看看许蔓，一会儿低头瞅瞅翻开的书，宁静惬意。这房间闲置这里多少年了啊，今天好像终于有点作用了。
　　许蔓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任思绪乱飞，或者说是放空。

　　滚滚红尘，万千世界。人生左右不过三万天，每个人却都活得匆匆忙忙，脚步不停，汲汲营营……

　　“蔓蔓过来坐。”
　　程池察觉许蔓的情绪。

　　许蔓‘恩’了声，有点想笑话刚才瞎感慨的自己。一回头看见程池坐在红木桌前，黑发黑瞳，高耸的鼻梁微抿的嘴角，晚霞从窗外照在他脸上，美的像一幅画。
　　许蔓嘲笑自己的花痴，问，“你有没有什么信仰，或者有什么目标没？”
　　“守好家业，养家糊口？你呢？”
　　“我没有目标，以前接单，有点像给你修防火墙那种，帮别人解决一些事情，有的来钱非常快，我站在道德和法律的两边左右摇摆，所性至今都堂堂正正。认清自己，不迷失本心，这是我以前的目标呢。”
　　“现在有没有要为之奋斗的目标？”
　　许蔓摇摇头，
　　“没有所图的东西？”
　　继续摇头，以前想从家乡那破泥滩出来，现在妈妈的情绪日渐稳定，许树明年也能上高中了。不再是乡下辍学的需要打工的孩子了……还能图什么？还可以图什么？
　　程池轻轻捏了捏许蔓迷茫的脸蛋，捏着脸让她看着自己，“图我呀？你看看我。”
　　“……”许蔓笑了起来，小鸡琢米一样地点头，“是呢，好的哦……”

　　笑什么，这是可笑的事？程池稍稍用力把身旁坐的许蔓抬起来抱到自己怀里。
　　许蔓坐在程池腿上，趴在他肩膀，好闻的气息围绕着她，缓缓合上眼睛，怎么一下这么困这么累？
　　程池圈着许蔓腰，下巴也搁在她颈窝，静静地看着窗外。
　　脸贴着脸，亲密非常。

　　斜阳慢慢落山，天空也渐暗。房间里渐渐地只能看到两个相拥的人。

　　程池慢慢伸开一直盘着的腿，
　　“腿麻了？”
　　“有一点。”
　　许蔓侧身下来，软软地坐在地上，“我回家了，困。”
　　程池抖了抖腿，然后拉许蔓起来。

　　电梯没有直接下来，停在了程池办公室的那一层。前段时间养成了关电脑拔电源的习惯，一时还没改过来。 “等我一下。”
　　“嗯，好。”许蔓睡意朦胧，往电梯上一靠。靠的是电梯按钮的位置，一楼和关门键都给碰到了。

　　许蔓看着缓缓向下的电梯想，她的双肩包成精了，会按电梯了。

　　出了程池办公的大楼，马路对面，“状元实习班”的灯还亮着？
　　许树还在上课吗？许蔓独自过了马路，一看，果然，是许树在里面。
　　“姐？”
　　“回家不？”
　　“作完这套题。”许树让姐姐看他做到一半的试卷。
　　“行，那我走啦。”
　　许树稍探了下头，看门外。
　　“他一会儿下来。”
　　许树嗯了一下，继续埋首做试题。

　　许蔓出了门，被风一吹人又了精神了，想吃东西。
　　程池知道这有家味道不错的小店，虫草，人参，银耳这些都有。周正带他来过一次，主人家每日各种食材仅熬一锅，很是新鲜美味。
　　穿过一排排宽敞明亮的大明脸房，走进巷子里，各种拐弯一家家有鲜明特色的小店这才映入眼帘，倒有点探索宝藏的惊喜。

　　走了十来分钟，程池突然停下脚步，“蔓蔓，你往前走，第一个路口右拐就到了。”
　　“你……？”
　　“我处理点事。”程池伸手勾住许蔓肩，往前带着她走，“那家汤限量的，你先去排队。”
　　许蔓也不走了，她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打量着程池的脸色，看似平静，但眼中有着暴戾。怎么了啊？许蔓正想出声问时，发现巷子的另一端出现了三个男人，身材精壮，这些人直直地朝他们走过来，面色善，黑色的龙与大老虎顺着脖子一直纹到手臂。许蔓瞳孔紧缩，回忆扑面而来，她开始颤抖起来。

　　程池看着脸色苍白的丫头叹了口气，抱了抱她，“刚让你先进去，不听话。打个架而已别怕。”　程池让许蔓站在一个死角上，自己左右看了看，寻到了一个木凳子，一脚踹烂，找了根最精最尖的木头，拿在手里。
　　这几个人墨迹什么呢，干看着不上？程池忍不住还往前走了几步。

　　被挑衅了，这是看不起谁呢。
　　这三个人大家这才争先恐后地冲上来，程池一只手还有空解自已的外衣扣子，扭扭脖子，手腕的关节，和这些人混打在一起。

　　许蔓有些腿软，此情此景，记忆与现实重叠。
　　以前冲在前面打架的是许树，秦川本来也和她们在一起，可秦川害怕就自己跑了。
　　许树才是六年级吧，小小的人被打的混身是血，许蔓求救无门，拿起手边的砖头对着那个骑在许树身上男人对着头砸过去，那男人的拳头在许树眼前慢慢垂下去。
　　许蔓去砸第二个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那人轻松躲开，语气轻巧，“许小姐，我们老板只是让你帮个小忙，报酬更是不少，何必一再拒绝呢。”
　　“滚，都给我滚……”许蔓嘶吼着，“小树，站起来，给我站起来，”许蔓看弟弟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整个人瞬间就失去了理智，拿着手里沾着血的钻头就要找人拼命，“打死你们，给我滚……”
　　许树从昏迷中醒来，抓住许蔓的手，然后拖过刚才被姐姐砸伤倒地的那个男人，手捏紧那人的脖子，“未成年人杀人不用偿命吧！”
　　“……”这姐弟俩都是硬骨头，只是想逼迫许蔓接个生意而已，并不想搞出人命，惊动了条子顺藤摸瓜，万一，这损失可大了……

　　姐弟俩搀扶着，一步步走出那个昏暗的巷口。

　　等走到大路时，秦川出现了。他也没走，就这么观望着动静。他的
　　脸色比失血的许树还白，身体颤抖的比第一次拿砖头砸人脑袋的许蔓还厉害。
　　“蔓蔓，小树，你们，你们没事吧。对，对不起，大川哥刚才是去找人帮忙……”秦川说嗑嗑吧吧，但许蔓垂着头，‘呵’地笑了一下，再后就看也没有再看他上眼。
　　许树拿此时疼的厉害，刚才胳膊不知是划到哪了，此刻肉翻在外面，挺疼。“没事，可以帮忙打辆车吗？和司机说我和人打架受伤了，问他愿不愿意送我去医院。”
　　这就是秦川在此次事件中发挥的惟一作用。
　　此后许蔓一看见许树耳朵上，胳膊外侧的伤，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滋味。

　　此时换程池挡在她前面，好怕程池也混身是血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