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花果山真君生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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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牢端着酒碗，“多谢你盛情相邀，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找个地方做洞府，可我生性爱热闹，喜欢在人间乱跑，再加上我还有事儿没做完，偶尔来看看你还行，但是留下来却是不能。”
“到底是什么麻烦事儿？说出来俺老孙也帮你想想办法，俺老孙刚才看你对俺这地方挺喜欢的，怎么就不愿意留下来？”
“你有满洞儿孙，我也有牵挂，你的山上到处都是野果儿，不用发愁怎么找东西吃，我的那些牵挂却是只吃不干活，还要我满世界给他们找东西喂饱他们。咱们同妖不同命，我比你命苦啊。”胡牢说完，把碗中的酒喝了一口下去，忍不住双眼一亮。
“好酒呀”！
“那是，这是俺老孙早些年还没去学艺的时候藏下来的美酒，这一晃已经过去这么几年了，早就成醇厚的美酒了。要不是兄弟们要来，俺老孙还不拿出来呢。”
孙悟空说完之后抱着酒樽蹲到了胡牢身边的石凳上。“你有什么可命苦的，要比命苦，你们比得过俺老孙吗？前几日俺老孙才知道这些兄弟们都是父母养的，就算不是父母养的，也是有大机缘的。不像俺老孙天生地养，还要自己跑出去学本事，当初俺老孙出海学艺，刚上岸的时候被那些人族小崽子追着打，那个时候俺老孙就在想，凭什么人家都有爹娘，俺老孙没有！也只不过是想了一下而已，没就没吧，强求不来。”
“你没爹娘？”
“俺老孙是天产石猴，就是这花果山上的一个大石头，那一天突然之间产生灵智，吸收日月之精华，最后破壳而出变成了一个猴子，刚开始还没成美猴王的时候，大家都叫俺老孙石猴。”
“我跟你一样，我早先也没有父母，我比你好一点，你是待在山上不能动。我是轻飘飘的，风一吹就跟着风走了，水一冲跟着水走了，最后在鸮泉化形而出”。
“那你怎么不住在那里？咱们妖怪出生在哪里就住在哪里，大家都是这样。”
胡牢摇了摇头眼圈一红，“没了，那地方没有了。”沧海桑田，那地方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孙悟空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吸了一下鼻子十分伤心，又把怀中抱着的酒樽往胡牢手中的酒碗那里凑了凑。
“兄弟，别说了，俺老孙都知道，俺老孙当年还没学艺的时候想着要不回花果山去吧，回去了俺老孙还能做个大王，可是隔着茫茫大海，俺老孙就这么回去了，一来是被儿孙们笑话。二来是这一趟出来没一点收获，对不起儿孙，对不起自个儿。要是有一日守不住这水帘洞，岂不是连个家都没了。别说了，喝酒快喝酒，一醉能解千愁。”
胡牢一口把碗中的酒喝干了，“你既然想着回来却没回来，一心求道，可见你心智坚定。”
“坚定不坚定的俺老孙不好说，但是那个时候俺老孙求的是一个长生不老。那个时候就奔着长生不老去的，兄弟，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长生不老？”
杨戬听见这种问话，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
胡牢没注意到杨戬，回答孙悟空，“与天地同寿，自然是长生不老。”
“对对对，与天同寿。俺老孙如今已经学到了与天同寿……”
孙悟空的话没说完，就听见旁边一个喝醉的妖王嚷嚷了起来。“兄弟，咱们有福同享，既然你长生不老，也带着我们长生不老呀。”
这个妖王看上去应该是一只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身上的羽毛一根根的层次分明，走过来的时候跌跌撞撞，使劲拍了一下孙悟空的肩膀，孙悟空下盘特别稳，整个人纹丝不动。
这妖怪又拍了两下，打了一个酒嗝，“兄弟，既然你能长生不老，为啥不带着咱们一块长生不老？你的本事在哪儿学的，教给咱们兄弟一星半点儿，也够咱们兄弟威风了。”
孙悟空把这个人往后一推，“去去去，俺老孙的本事是集各家之所长，这本事只有俺老孙会，你们是学不会的。”
刚才的妖怪已经跌倒了，但是其他的妖怪都被动静弄醒了，也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其中一个醉眼朦胧，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子不怀好意。
“猴王，你从哪里学的本事，跟我们也说说。”这个妖怪说完之后，突然看见孙悟空旁边坐着一个风华绝代的胡牢，乌发雪肤眉目如画，坐在那里就赏心悦目。
忍不住两眼瞪直，“这是哪里捉来的？瞧这细皮嫩肉的，兄弟们，先把这小子让给我，回头我一人补给你们两个。”
牛魔王就赶快拦着他，“你喝醉了，看错了，这是白衣大王。”
这妖怪已经喝醉了，口水都流下来，看着胡牢的表情就变得不堪起来。
杨戬隐约之间觉得自己有了一些怒气，自己想不明白，但是赶快转头看了看胡牢。
胡牢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是不露一手，别人肯定小瞧自己，想到这里伸出五指，对着这个妖王猛然一抓，这妖怪尖叫了起来。
随后胡牢手腕轻轻一动，妖王被从水帘洞里直接被甩了出去，听见外边的这些小妖们惊呼之声，如山崩地裂一般一阵接着一阵，后来变得嘈杂起来。
洞中这些妖怪这个时候也都酒醒了，互相对视一眼，全部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大家回来了，有人面带谄媚，有的铁青着脸，但是每个人都不敢说话，毕竟妖怪讲究一个实力为尊。那被打死的妖王小有名气，是有名的铜皮铁骨，被白衣大王不费吹灰之力的抓住扔到外边，撞破了头颅一命归西，看来不是龙族太窝囊，而是白衣大王惹不得啊。
这个时候洞中安静极了，孙悟空抓了抓脑袋上的毫毛。不知道该说胡牢太厉害，还是刚才那妖怪太菜了。
被从高处扔了出去，脑袋磕到了溪水中的石头上，整个妖就不行了，居然一命呜呼了，这个结果真的让大家除了震撼就是失望。
看到孙悟空抓着头上的毫毛，胡牢赶快把手中的酒碗放了下去。
“是不是令你为难了，我平时也不是这么暴躁的，刚才就稍微控制不了力气了...”
胡牢这么好说话，让杨戬惊讶极了。孙悟空却不是这么想的，“兄弟你别说了，俺也不过是担心你生气了一走了之。这样吧，你一定要在俺这里住一段时间，让俺老孙好好款待你。”
“这个好说。”但是周围特别安静，尽管胡牢不在乎这些，旁边杨戬却在不停的使眼色。胡牢也不想搭理杨戬，考虑到两个人一起来的，所以不得不听听杨戬是怎么想的，就跟孙悟空说是到外边转悠一下。
孙悟空高高兴兴的将胡牢和杨戬送到了洞门口，又交代自己手中的几个老猴殷勤服侍，又回去和其他人一块喝酒去了。
杨戬扯着胡牢到了外边，感觉前后没人就问胡牢。“真的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吗？”
“悟空他是个好猴子。”
“既然如此，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我把灌浆口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来陪你。”
胡牢就不明白了，“你跟着我干嘛？”
杨戬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以前跟着胡牢，是因为自己想防着胡牢做出什么危害天神的事儿。
现在看出来了，胡牢做事虽然随心所欲，但是也有法可依，也能根据其行为进行推断。跟不跟都可以，但是自己还是想跟着他，尽管自己也说不明白。
“我现在先回去，灌江口有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办，等我回来了再跟你解释吧。”
或许等到自己回灌江口了，就能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想再跟着他行走下去。
“行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可不会在这里等你的。”胡牢觉得自己跟对方没关系，自己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他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想让他跟着的时候，自己有一百种办法把他甩得干干净净。
“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你也少喝点酒，这些妖怪可都不是善茬，我觉得今天这妖怪来者不善，冲着你和那个猴子来的，而且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庸俗至极，你人品贵重，和他们掺合什么……”
“啰里八嗦的，你这个样子就好像人间那些当娘的十分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出门前忍不住交代了一遍又一遍。”胡牢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这样岂不是把杨戬抬高了一个辈分，登时急了，“刚才我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听见了也把这话给忘了。”
杨戬忍不住有些好笑，看他气急败坏之后瞪圆了眼睛，下意识脸上带着笑容，语气温柔极了，“我知道了，我会很快回来的，你快回去吧。”
胡牢答应了一声，毫不迟疑的转身回水帘洞去了。杨戬还站在原地怅然若失的对着那道瀑布看着。
他感觉自己这个状态不太妙，似乎动了凡心，这不应该，自己已经得道了，已经长生了，按道理应该是整日欢欣才是，怎么反而有了忐忑担忧，心情随他的喜怒哀乐而不停转换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花果山真君生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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