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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清理大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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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援小虎俩人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家里吃完饭,男人们去村头大槐树那蹲着唠嗑,阮婆子那屋熄着灯,大伯娘母女仨在剁猪草,二伯娘刘翠萍在房门前纳鞋底。
院子里基本没啥人,小虎在前面走阮援在后面佝偻着腰,捂着肚子。
马上快进屋了,阮大嫂一抬眼看到他俩了“呦,小丫,虎子你俩跑哪野了,咋才回来!”
小虎他俩早想好台词,小虎挡在阮援面前“姐肚子疼,我俩回来得晚了!”
阮大嫂还没发话,刘翠萍把鞋垫子扔地上,张开嘴就指桑骂槐的骂“天天可山野,家里这么多活也不知道帮着干,养一个吃闲饭也就算了,还有个别人家的白眼狼也跟吃,我看看过两年就嫁人了,咱们能得什么好,没准还结仇呢!还拖累我们家志平金花!”
阮大嫂最烦她炫耀她儿子女儿考高中当职工啥的,你儿子女儿念这么多年学还不是一家人出血出力供的?她也不愿意搭理她,回头看了眼阮援“是不是月水了啊!等你妈和你姐回来让他们看看,锅里给你们留了饭,小虎你俩先上屋等她娘俩去吧!”
阮援现在有货在手不能和刘翠萍正面刚,装着肚子疼佝偻着腰进了屋。
而刘翠萍用鼻孔哼了声“都是我老阮家的讨债鬼!”完全一副当了家的模样。
阮援刚卸了“货”就听见阮大嫂的大嗓门“美芬你赶紧进屋瞧瞧吧,你家小丫来月水了,肚子疼一天!”
阮援:……我佛了
阮兰跳脱的撞开了门和林美芬进来了,阮兰咋咋呼呼的“小丫你来事了!咋还疼呢!”
阮援心里苦,阮援不想说话。
小虎做贼似的把门关上,拿拇指在嘴上嘘了一声“娘,大姐,我俩是装的!”
唯一的知情人林美芬没啥表情,只是走到炕边摸摸阮援的头“你俩以后别拿这事开玩笑,这事不好拿出来说。”
小虎点了点头,转身掏出衣柜里藏的面包“娘,大姐,这是我俩在后山草堆捡到的,我俩怕被发现才说谎的!”
林美芬拿过来一看,惊呆了“这,这哪捡的!”
阮兰闻了闻“好香啊,这是啥!”
阮援在那边搭了腔“这好像是黄色的馒头,里面还有甜甜的油,我和小虎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来找,这天这么热不捡回来怕坏了,我俩就从小路下山给偷偷拿回来了。”
林美芬看了眼几个孩子,满是细纹的眼角笑皱在一起“你俩还变灵哩,小兰小虎你俩去看看锅里有饭嘛,拿来咱一堆吃。”
小虎阮兰应了声哎颠颠跑了出去。
林美芬见他俩出去了,从布口袋里拿过两个面包塞给阮援“你先吃,等他俩回来多吃点窝窝头。”
“别,娘。”阮援把面包又放了回去,他看着面前这个懦弱温柔的女人心里有点温暖又有点心疼“我和小虎在山上馋了吃了个,等他俩回来咱一堆吃。”
林美芬叹了口气,又摸摸他营养不良的头发“苦了你了小丫,跟了我这个命苦的寡妇,哎,娘也是没办法啊。”说着眼眶也跟着红了。
阮援有点无措,这辈子没怎么和女人打过交道更别说这种苦情女人了,他低声说“没事娘,要不是你和爹,我有没有命活还不一定呢。”这话是真的,原主的母亲得病死后,他在舅舅家过的那哪像人?吃不饱饭,天天剁猪草,穿表姐剩下的衣服,天天被骂野孩子,六七岁的小孩瘦的像骷髅。
林美芬又叹气道“你现在也大了,娘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你奶奶那些人使坏,等过段时间你就别穿女孩子的衣服了。”
要是没有系统,阮援真想现在就脱了这套衣服,剪了这辫子,不过现在他要以大局为重,他道:“没事娘,反正没落户口,到时候再恢复男儿身也不迟,对了娘,你看我也大了,小兰也大了,我再和你们一张炕也实在是不好,倒不如咱在地上弄张床?”
林美芬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是这个理儿,可是这床板子,咱上哪淘呢?”
见她答应了,阮援在心里舒了口气“没事,等我和小虎上山看看。”
过了会,阮兰和小虎拿着三个窝窝头,一叠咸菜进来了。
阮兰气的眼眶通红“奶也太偏心了,每次留饭就三个窝窝头,二婶家阮志平,还有她家金花哪个上工了!凭啥他们天天吃白面啊!”
“行了,别说了。”林美芬端过咸菜碟子,期期艾艾的说“都是娘没用。”
眼见这饭又要就着眼泪吃,阮援赶紧说“大姐,娘,咱家以后会好的,赶紧吃吧,等会让他们看见咱点油灯,又要挨骂了。”
小虎闷不做声的给林美芬和阮兰一人夹个面包,小声说“娘你别哭了,我以后赚大钱砸死二婶家。”
这话一出,逗得三人都笑了。
阮兰和林美芬咬了口“黄馒头”后,都觉得好像比肉还香,面质松软果油甜腻,好像甜到了心坎里似的。
好在睡觉顺序是阮援能接受的,他和小虎睡在炕尾,林美芬和阮兰睡炕头。等吹了煤油灯后,头顶弥漫着一股油烟味,呛的他有点眼睛疼,往那三人身上一瞥,得,还真是沾枕头就着。
就在他迷迷瞪瞪要睡着时,耳边叮叮响了两声。
【666提醒您“清理大师”已激活,清理目标1:阮金花】
阮援一下清醒了:阮金花?刘翠萍上高中的女儿?
【是的,阮先生。】
阮援想起来生活助理讲过的片段根本没提到过这个人,只好翻翻原主的记忆。
阮家孩子挺多,但是阴盛阳衰。刘翠萍比阮大嫂晚嫁来,却比她先生的孩子,而且一生就生俩,就是阮志平和阮金花,他俩可以说是阮婆子的心肝肉,不仅是阮家长孙长孙女,而且长得好学习也好。其实也在于二伯阮二军在村里卫生所,这可是十里八乡的好工作,可给阮婆子长了脸,所以二房的俩孩子她也给培养着,大房三房的孩子都得靠边站,更别说阮大嫂生了两个呆板笨拙的丫头片子,林美芬这个“克星”的俩孩子和一个拖油瓶。
阮援觉得没头绪:不给一些提示吗?我只知道阮金花在镇上读高中。
【提醒:人物扭曲度已高达60%,请宿主尽快进行清理任务。】
666似乎看出他的丧,于是又鼓励道【宿主在做成就1任务时,也可以接受成就2随机任务,这样可以激活空间内存,使您的空间更加梦幻哦!难道您就不馋粉粉的美美的小裙子吗?】
阮援:对不起,我不馋。
…
阮援打着哈欠起床后,就听到阮兰瘪个小嘴嘟囔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死老太太亲自下了厨房!
冰凉的井水让阮援忍不住打个激灵,他小声道“这是咋了?”
阮兰哼了一声“今天是给阮金花和阮志平拿粮的日子,死老太太锁着厨房门烙饼呢!打算给那俩金疙瘩送去!”
阮援看她气的那样,笑了下“烙饼就烙饼呗,指定没咱昨天吃的那个好吃。”
阮兰嘿嘿笑了,吧嗒吧嗒嘴“死老太太才没咱那好命呢,瞧着吧,那两个金疙瘩早晚成废铁渣渣!”
阮援看阮兰的目光一下就变了,小姑娘年纪不大,怪毒舌的嘛,我喜欢!
许是今天阮婆子和二房心情好,就算看着阮援上桌吃了早饭也没说啥,就是老太太掌勺盛饭的时候,朝他们娘四个翻了好几个白眼。
刘翠萍看着他们四口人面前的粮,心里又不舒坦了,贴着阮婆子道“娘你看,小丫都十四五了吧,我娘家甥女这么大都订亲了。”
阮兰脸色当即就白了,眼睛瞪得圆圆的。
林美芬赶紧道“小丫还小呢,不着急。”
刘翠萍嗤笑一声“小啥呀,小孩天天吃这么多啊?别人不说你咋心里没数啊,你家就你和兰子干活,小虎和小丫谁给你养大的啊?不是我们这几口人啊!”
“二嫂!你咋这说话呢!”林美芬好像一触及阮援就忽然有了骨气,就是话还没狠起来眼眶先红了“那兰兰虎子他爸以前的工资不也是供志平和金花上学了!”
阮援倒是对这事不以为意,甚至想悠闲的吹一下头上厚重挡眼的齐刘海,嫁人?用不用掏出来比个大小啊?
阮婆子斥道“你个扫把星还敢提我德军!我儿子的钱不养我家,那养他这个杂种啊!”
林美芬气的嘴唇发抖说不出话。
以前的工资?够供阮志平俩人上学?恐怕不够吧!他想着,阮德军在煤厂出了事故,怎么说也得有补偿款啊!
这么一想,阮援觉得今天是个闹一闹,十年少的好日子。
阮援垂着头,低声细语像个受气包一样“行了娘,奶说得对爹以前的工资给奶奶是对的,毕竟咱们是一家人。”
刘翠萍听到这话,啐了林美芬一口“你还比不过个孩子!”
林美芬看向阮援。
却没想到阮援接着说“可爹的补偿款是给老人和妻儿的,是你,小虎,小兰还有爷奶平分的,我个外来养子的能有口吃得都不错了。虽说补偿款没说要养侄女侄子的,但听那些人说贪补偿款可能要蹲牢子的,我娘这么多年都没见到过一分钱呐,你们说这事要是让公社知道了,爷奶年纪这么大了,蹲一次还能活着出来吗?难不成让二叔或者志平哥替他俩蹲啊!”
补偿款!他咋知道的!阮家老两口和二房神色都变了。
“你听谁说的!”刘翠萍眼睛霎时鼓起来了,她赶紧回头看了眼抖着手的阮婆子,又看了眼阮二军“二军,坐牢啥的,小丫说的是真的吗?”
刘翠萍这话一说,这是不认也得认了!
阮婆子吼了句“我看她是在放屁,哪有什么补偿款!我没贪钱!”
阮二军明显知道利害关系,阴着脸没说话,大房一家像鹌鹑一样左看看右看看。
阮援说“我爹在煤厂没了,为了工人利益牺牲,怎么可能没补偿款呢?这话说出来奶你不怕革委会给你安个不尊重工人的名头!”他还是低着头“都说了别声张了,这事让外人知道,那补偿款五百多块啊,谁不眼馋啊,咱自己家知道就得了!”
“五百多块!”阮大嫂憋不住了。
阮婆子眼睛一转,气的拿拳头捶闷头不作声的阮大军“作孽啊!哪来那么多钱啊!净在放屁啊!”
阮兰小虎听见这个数字都愣住了。
“所以说啊,奶啊,你得管管二婶。”阮援终于抬起来头,发黄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声音又软又轻“以后啊,当外人面可别说是你们养的我和小虎,你说你没贪,可毕竟那钱也没进我娘手里,说实在的以后也进不到我娘手里,我娘呢,她个女人也不会主动要。但是要是再说我和小虎靠你们吃的饭,我想我娘拖家带口的跪着也要求公社评评理,二百块够不够养俩不上学的孩子吃口饭!”
林美芬红着眼睛看了眼阮援,像是神经质一样猛地站起身推了一把面前的碗筷,眼睛瞪得很大“你们在逼我们娘几个,那咱们就闹开吧!”
连刘翠萍这样的滚刀肉都被她吓了一跳,抱着阮龙往后躲了躲,毕竟老三的补偿款具体数字她是知道的,心虚道“你,你,谁逼你了!”
阮婆子想一如既往的撒泼混过去,却没想到阮大嫂笑了笑“娘啊,虽说老三家这是不和你争补偿款的事了,那我也想问了,我这一大家子做牛做马的,你昧下那么多补偿款供志平金花念书,志平也就算了,我家大丫,二丫差哪了!是少长阮金花身上哪点东西了!”
阮婆子看着两个媳妇同时发难,左看右看,又不敢哭天摸地招来邻居,眼珠一转,“哎呦,哎呦,逼死我算了,逼死我了!都要造反啊!老二啊,扶娘回去躺着吧!”
阮二军应了声哎,随着走的也有二房一家。
人走的差不多了。
阮老头拿烟袋敲饭桌,眯着眼睛装老态“我看这家要分啊!”
“不行,爷!不能分家!”这话是阮兰说的,她年龄虽小,可心里清楚的呢,娘和小丫咋想的她不管,可她爹的补偿款一天不要出来谁也别想分家!
阮老头说这话也是在卖惨,听到一向忽视的孙女这样说,连看三房都有点顺眼了。
阮大嫂却红着眼没说话,就摸摸小女儿的头。
吃一顿饭像打一次仗,趁着爱挑事的人不在,小虎偷拿了好几个窝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