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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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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的一切曾经有段时间被外面传的神乎其神,就是脾气不太好,到哪都爱横着走,脾气硬的跟地头蛇似的蛮不讲理。
听完男人的家世田婉静心里更是满意极了,她还听她的父亲说,那男人如今颇有些他父亲年轻时候的风范,就是更不近人情了些。她喜欢听父亲讲那男人的事情,问他
“那他成婚了吗?”
她父亲就突然不说话了,满眼笑意的看着她,她被父亲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跟他撒娇
“快说呀父亲。”
她父亲不在打趣她了,老实告诉她
“没有,还没有,他们一家子的眼光都长到头顶上去的,极少有入眼的,所以他父亲这么多年身居高位也只娶了一位夫人。”
还告诉她
“婉婉你要是想嫁进他们家父亲也是支持,为你开心的,而且他看上去也是个挑剔的,比他父亲只多不少,一般女子怕是难入他的眼,但我家婉婉如此标致,总是能迷住他的。”
田婉静被父亲打趣脸又红了,羞涩的跺了一下脚就跑上楼了。
田婉静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第二天早上就跟她的父亲讲
“父亲我想转去江都读书。”
她父亲沉吟了会告诉她不行,她有些急,高声喊她的父亲
“父亲。”
她父亲才笑着跟她讲
“阿爹被调去了江都任职,但还要等调任的文书下来和交接一些工作才能动身去江都,你就等等吧。”
田婉静才作罢没在继续缠着她父亲了。
而许心仪想转学校是因为一个人,冯香婷。
她如果想靠自己开铺子去发财致富是不可能的,只有冯香婷的人脉和名声才是她最好的敲门砖。
她对冯香婷了解的并不多,她只知道年轻时候的冯香婷是所有名媛争先恐后拼命都想要结识的手帕交。
后来她嫁进了葛家以后,就没有冯香婷的消息了,这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谁也找不到她了。
她是有些欣赏冯香婷的,所以她也是愿意与她交好的。
还有一点就是冯香婷有个妹妹,据说是她父亲的二姨太太生的小女儿,她那个妹妹也喜欢蒋家那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小少爷,跟现在的田婉静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她也许日后会用的上她那个妹妹。
一开始的田婉静是看不上她的丈夫的,她的丈夫虽然家世也显赫,但他如今的位置只是挂了一个闲职,没有实权。
不过她知道,有没有实权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可田婉静不知道,所以她现在还看不上她的丈夫。
不过今天她找冯香婷还是有另一件事情的,她喝了口桌上的咖啡,亲和的对冯香婷讲
“不知道冯小姐想不想做些生意。”
冯香婷小口吃着手里的甜品,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沈香肌吃糖吃多了,最近她也开始爱吃些甜腻腻的东西了,她听着许心仪的话还是有些诧异的
“现在可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抛头露面做生意的。”
许心仪笑了笑劝她
“我知道,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抛头露面呢?”
冯香婷听完沉默了,看了许心仪半晌,神情恍惚
“据我所知,许小姐家里的条件并不算差,你也会遇到难处吗?”
许心仪有意交好冯香婷,实心实意的跟她讲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有,冯小姐亦有,这对冯小姐来说并不是没有好处的不是吗?”
她知道冯香婷不缺钱,她最大的弱点是那个把她的生活搅乱的一团糟的父亲。
冯香婷辛苦努力了这么多年也要咬牙得来的名声,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父亲的逼迫。
冯香婷放下盘子,拿起桌上的餐布擦着手指,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问
“不知许小姐有什么想法?”
随后许心仪就开始与她讲起了一些她生意上的想法
“我从小就爱作画,平时也爱穿衣打扮,女孩子总是爱美的,所以平日里闲暇下来就会创作一些东西。”许心仪从包里拿出几张图纸给冯香婷看。
冯香婷扫了几眼图纸上的画像,冷静的开口
“你想开成衣店,这可不是想开就能开的。”
如今江都鱼龙混杂,一些帮派经常会跟街上的店铺收保护费,如果不是真的有大来头和背景的人开店,基本上都会被那些混混榨干。
许心仪摇摇头,对她保证
“香婷放心,我既然敢开店就一定做好万全的准备的,这些你都不必担心。”
许心仪想与她合作做生意,怕是一是想借她的名头来招揽一些生意,二怕是为了钱了。
冯香婷没什么钱,但她母亲有钱,她母亲是富有的,她母亲当初嫁人时候的嫁妆多到不知道让多少闺中女子和已嫁妇人为之羡慕,但也没到那种人人都知道的地步。
真正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去年她舅舅去世的时候,她阿公一生打拼为家族带来了无限荣耀和金钱。
后来伤了身子,所以一生也只有她阿妈和她舅舅两个孩子,她阿妈出嫁的时候,她阿公为她阿妈准备了很多嫁妆,希望她阿妈一生不会为钱困扰。
后来她阿公阿婆去世以后,家里偌大的财产都留给了她舅舅,但是她舅舅从小身子骨就不太好,怕拖累别人,害了别人家的姑娘,所以一生未娶。
她母亲不知道为这事偷偷哭了多少回,去年的时候,她舅舅终究是熬不住去了。
临走前把家里偌大的财产都留给了她母亲,这就成了整个江都都在津津乐道的话题。
冯香婷从思考中回过神来,问许心仪
“你想让我投钱给你对吗?”
许心仪知道事情有点转机了,就大方的许了很多好处
“是的,香婷只要投钱给我,其他事你都不用操心,我们每个月挣得钱银可以四六分。”
冯香婷又看了几眼桌上的图纸,没立刻答应她
“这事兹事体大,我还要考虑考虑,心仪要是不急容我考虑几天再作答复。”
许心仪点头
“没关系,香婷可以慢慢考虑,这成衣铺子也不是说开就能开的,我不急。”
聊到这里冯香婷觉得也没什么可以再聊的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就跟许心仪道
“天色也不早了,回去的晚阿妈要担心了,不知道这几张图纸我可不可以拿回去研究一下。”
许心仪画了很多图纸,这一两张她也不在乎,并不担心画纸流落出去,而且她又有心结交冯香婷,就点头同意了
“自然可以。”
冯香婷道了声些拿着这两张图纸就坐车回家了,天色太晚了,她阿妈一定担心了。
冯香婷回到家的时候到底是有些晚了,她在楼下看到阿妈的房间还亮着灯,知道阿妈在等她。
每天阿妈总要与她聊一会才肯睡,但今天实在有些晚了,平常这个点阿妈都已经睡了,担心阿妈,就想加快脚步上楼,却有人拦了路
“这么晚才回家,真是好教养,不知道大妈在等你吗?”
冯香婷看着冯聘婷,那个她家二姨太生出来的小女儿,冷声道
“我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与我阿妈这般亲近了,一个姨太太生的女儿,也想孝顺我阿妈吗?”
冯聘婷气的涨红了脸
“冯香婷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你觉得阿爹还能忍你那个母亲多久?”
冯香婷彻底没了跟她耗下去的心情,彻底冷了脸
“够了,如果你不想我把整个家的人都吵下来,你就给我老实一点,自己回房间去。”说完便不再理会,转身上楼找她阿妈了。
她阿爹和阿妈已经好多年没说过话了,虽然在一个家里住着,连碰面都是极少的。这些年倒是他父亲那个姨太太成日里像个跳梁小丑到处左右逢源的在外面跟那些真正的大房太太攀交情。
如若不是这些年她这个女儿在外面获得的一些名声时时提醒着那些人,冯家的正房太太不是那个跳梁小丑,说不定还真有人把她当成冯家的正房太太看了。
她的父亲对她是有些爱的,毕竟是亲女,她父亲十分爱面子,他的儿子又不争气,所以在她一度让她父亲脸上增光以后,就又多分了些宠爱给她。
可跟他对他那个妾生的一双儿女来说,分给她的那些爱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他的儿子,从出生开始他就把大部分的爱留给了冯家这唯一的儿子身上,一小部分才会分给她。
后来那女人又生了一个女儿,当时看着长的倒是挺像那个女人,所以他父亲又把对她身上的那一点爱抽走了大部分拿给了他的小女儿。
后来渐渐长大,他的儿子从小被他们宠的不成样子,而她的才气和名声也慢慢大了起来,他父亲才又多爱了她些。
最起码她是这个家里真真正正为他挣面子的人,那个女人的小女儿虽然脑子随她母亲有点手段,比她哥聪明点,但跟她比还是差远了。
说实话,她已经没有小时候那般渴望父爱了,这个家里她有的也只是她的母亲。
她的舅舅其实在十年前就曾病危过一次,那时候她母亲在医院里毫无办法只能慌的就去拜佛。
母亲为舅舅念经祈福了多日,也是惊奇,那时候舅舅真的奇迹般的就好转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她母亲就开始信佛了,每日吃斋念佛只为她舅舅念经祈福,其实她舅舅能多活这十年,对于她和她母亲来说,其实已经很感激了佛祖了。
她觉得每日吃斋念佛的母亲也挺好,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外面的一切都打扰不到她。
她真的觉得挺好,比起曾经被那个女人打击的几乎疯狂的母亲来说,这真的很好。
所有的一切她都能做,曾害她母女如此的人她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她敲了敲门,轻轻的打开门进去,亲热的喊了声
“阿妈。”
她阿妈看到她有些开心
“香香回来了,今日怎的这般晚。”
冯香婷看着她阿妈困得不行还强打精神的坐着等她,有些心疼
“阿妈以后我若回来晚了就不用等我了,早些休息,你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快些睡吧。”说完就扶着她阿妈起身到床上替她安寝。
她阿妈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几乎是她阿妈的整个精神寄托
“阿妈看不到你睡不着,总要看到才安心的。”
冯香婷不想她阿妈总这么累,连忙道
“那我以后一定早些回来,你也不准晚睡了。”
她阿妈跟她笑
“阿妈知道了,阿妈看到你就睡了,你也快些回去睡吧。”
冯香婷点点头
“好,阿妈睡了我就回去睡。”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冯香婷依旧去了学校的死角吸烟,到了那以后看到沈香肌已经到了,就从布袋书包里翻出香烟点了一颗含在嘴里。
又腾出一只手伸进去翻她昨天从许心仪那拿回来的图纸丢给沈香肌,跟她讲许心仪要与她合作做生意的事。
沈香肌看了两眼那图纸上画的东西,在她看来其实一般,但在这个年代这种衣服的设计也算新颖超前了,中肯的评价
“应该有些赚头,许心仪真正想借的可是你在上海的影响力,四六分太少了,除非五五分。”
冯香婷听了吐出一口烟,笑了
“你倒是会想。”
沈香肌挺了挺身板,一本正经的教育冯香婷
“做生意么,没有足够的盈利就是吃亏,你们想把衣服卖给那些有钱人,料子就肯定要用顶顶好的,这两件衣服上面还有用金丝勾的边,还有些珍珠串在上面,这珠子也要上品的珠子吧,这还不算租铺子装修铺子的钱,种种算下来哪一样不要钱,许心仪可弄不到这些钱。”
冯香婷看着沈香肌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就夸她
“香香也学会动脑子想事情了。”
沈香肌一点都没听出来冯香婷是夸她的,就又有点不开心,冯香婷看到就哄她
“夸你呢,别闹脾气。”还拿出一颗糖给她吃。
沈香肌这才好点了,冯香婷看她脸色好点就继续道
“过几天我在去找许心仪谈这事,先晾晾她。”
沈香肌怕她把五五分的事忘了,提醒她
“别忘了五五,不然不干的。”
冯香婷用没有夹着香烟的手去弹沈香肌的脑袋,对她这副财迷样有点无力
“知道了。”
她们今天来的有点早,就多吸了一根香烟,吸完以后两个人才神清气爽的一前一后的回班里上课。
烟真是个好东西,早上她还觉得有点萎靡,吸完以后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冯香婷假模假样的考虑了一周就在学校放学的时候约了许心仪去上一次的甜品店。
许心仪看她总是吃些甜腻腻的还有些诧异
“香婷似乎很喜欢吃甜食。”
冯香婷吃着甜品的手一顿,想了想说
“也不太喜欢,吃习惯了就不太想改了。”
许心仪点头,问到了正事
“香婷考虑好了?”
看谈到正事了,冯香婷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跟她讲
“心仪的生意我是感兴趣的,但心仪也知道女子经商几乎是没有的,如若我与心仪合作开了店铺,会打破江都很多女人的认知,何况我的一些名气确确实实会给店铺里带来不止一点点的生意,所以我希望心仪每个月给我的分利是五五。”
许心仪暗暗思量着,没有立刻答应冯香婷的要求,拉起了其他话题
“所以香婷是答应投钱给我了。”
冯香婷笑笑点头,没有被她拉走
“只要心仪答应我五五分,我立刻就会投钱给心仪,而且你为主我为铺,我是绝对不会擅自对铺子里的生意胡乱指手画脚的。”
其实她对管理这什么铺子的是没什么兴趣的,投给许心仪的钱也不是她得钱,她不缺钱。
但沈香肌缺钱,所以是沈香肌把钱投给了许心仪,只不过是借了她的名义,而且沈香肌对管理这些铺子什么的也不在意,只要每个月按例分给她钱就好了。
许心仪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担心的其实也是这件事情
“既然香婷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也是没什么意见的。”然后伸出手对着冯香婷说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冯香婷也伸出手与她握手
“合作愉快。”
第二天早上她从沈香肌手里接过她在银行的存单的时候,沈香肌明显的一脸不舍,冯香婷嫌弃她墨迹,拍掉沈香肌不想松开的手,骂她
“看你这小家子气的样。”
沈香肌气不过锤了一下冯香婷
“好多钱呢,我费好大力气才能攒到的。”沈清舟来的越来越少了,她都找不到地方要钱了。
别看沈香肌在学校里一副朴素,勤俭节约的模样,但冯香婷是知道沈香肌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的,就又骂她
“平常少买些没用的,什么钱都有了。”
沈香肌满脸不认同
“我买那些都是顶顶有用的...”还想往下说下去冯香婷就打断她
“行了,你的那些歪理我是不想听的,这钱投出去肯定是能赚回来的,把心安在肚子里吧。”
沈香肌这才没有唠叨冯香婷了,问她另一件事
“你阿爹怎么想起办晚宴了。”
冯香婷从烟盒里把烟抽出来点燃,讥笑
“借着他生辰的由头招待了一些贵客,主要是想让他的小女儿露露脸。”
冯香婷吸了一口烟,用两指夹着香烟问沈香肌
“你知道蒋家吗?”
这沈香肌是知道的,如今整个江都城有四大闻名:
一是有着极大家族势力的蒋家,可蒋家却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提起蒋家,最先想到的是他们从祖上就遗传下来的牛脾气。
如今的蒋家老爷子脾气更是轴的厉害,他们一家子眼光高的都长到头顶上去的,极少能有入他们眼的。
但还是有很多上层人士争先恐后的与他们攀交情,因为能入了他们眼的人,基本上也都是可以靠着他们家的庇护横着走的。
也有很多上层人士想与他们联姻,但很难,一般的女子是入不了蒋家男人的眼的,所以蒋老爷子挑来挑去挑到三十多岁了才找到一个看对眼的人成了婚。
二是林家享誉世界的画。
林家在国内的文学坛上的造诣几乎让人望而却步,其中最出名的怕是林家的画作,一出必属经典中的精品。
三是政界的葛系一派。
葛系一派其实是位于京平的,而且原先是没有葛系一派的,只不过随着官员变动,时间的推移,京平的那些政员才发现很多重要的官职都被葛系就任了。
而葛老爷子也做到了京平的那个最高位置上,所以就算他们发现想要制止也毫无办法了。
而为什么葛系一派在江都城也闻名,是因为葛老爷子把他的孙子派来江都就职。
其实也不算是葛老爷子派来的,他这孙子本身就是个有本事的,在英国留学时发表了很多文章,得到了很多英国官员的推崇,外交手段也是一把好手。
而江都又求贤若渴,就把橄榄枝多次伸向了这个葛家的孙子,其实他们一开始也不知道这是葛家的孙子,因为这人从小跟母亲生活在上海,在英国留学时用的也是母姓,不是父姓。
所以当他来江都报道交接的时候,江都政府才发现文件上的葛姓,这让江都的官员怒不可遏。
想你葛老爷子在京平只手遮天也就罢了,野心大的还想把手伸到江都来,就反悔不想安排这葛家孙子在江都就职。
但上面的文书和在江都就任的文件也确确实实的调了下来,他们也没办法,就给葛家的孙子安排了一个位置奇高却是个虚职的位置,毫无实权。
葛家的孙子也不在意,点了点头就同意了他们的安排。
这也成了江都城上流社会心照不宣的一个饭后谈资吧。
第四就是她的枕边人,沈家沈清舟。
沈清舟是商界的金融大亨,生意大到涉广很多方面,通都大埠、华洋并处、通商惠工等等。
商人能做的他都做了,是真正的豪商巨贾。
再加上沈清州在生意上大马金刀的手段,基本人人都要礼让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