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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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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诶？
沈浮靠在门边看着游之北打包行李，后者摘了假发卸了妆，清清爽爽的样子，和到他家来的第一天一个样。
不过还是做女孩子的时候好看一点，虽然是不善打扮，稀里糊涂的，但是稀里糊涂的时候也有稀里糊涂的清纯。
“诶——”他尖酸刻薄姨娘脸，“干脆不要那么麻烦了，没准你第二天就被淘汰了呢，不是没准，是百分之八九十……”他摸着下巴笃定地深沉点头。
游之北正在给纸箱上胶带，蹲着转过身横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因为沈浮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给他说对了，游之北就是去打打酱油的，不被淘汰那是不可能的。
那这一点他还是不想和沈浮说，不然对方尾巴能翘到天上。
沈浮见游之北不理会他的撩架，十分不满，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用毛茸茸的拖鞋尖踢了踢游之北的纸箱，“这是什么？”
“是丽丽姐给我的东西，有很多没用过，假发啊假睫毛什么的，我都拿防尘袋封好了。呃，都是干净的，我没动过，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的下一任来可以直接给他。”游之北体贴地说。
没想到沈浮跳起来，像一头霸王龙挥舞着两个爪子，“游之北，你真是气死我了你！”
游之北瞪圆眼睛。
“你以为我是什么！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我家？！”
我不是进了吗，游之北腹诽。
“我问你，我是那种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喜欢的人吗？”沈浮拍着胸脯大声质问他。
“好的，不是不是。”
好聚好散吧，游之北想，沈浮其实也怪可怜的，他是不是家里没个女装的男人陪吃饭就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
“你好好吃饭，还有不要乱丢东西，虽然你有钱请人帮你收拾，但是这么大个人了，老是住垃圾堆也不是个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说呢。”
“要你管。”沈浮嘴巴翘到天上去。
游之北背着琴，咣当咣当撞开他拖着行李箱要出门，突然又回头。
亦步亦趋小狗一样跟在后面的沈浮差点被挥过来的琴头砸到鼻子，“你干嘛！”沈浮捂着自己的鼻子心有余悸。
“嗯，虽然我说了你也不听，但是，嗯……你如果真的只喜欢这方面的话，还是早点找个人一起过日子，总不能老是花钱请人吧—虽然你有钱我知道。如果找不到，也不要自暴自弃，一个人也要好好过日子。你看我们普通人，也不是每个都要谈恋爱啊，卿卿我我才生活得下去的。你把日子过好了，万一哪一天遇到了喜欢的人，才能做好被他喜欢的准备。不然以后人家去你家，一开门就给吓死了。”游之北很认真地跟他讲，琴跟着一点一点的。“一起加油吧。”游之北握着拳头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感觉面对沈浮他都在渐渐幼师化。
沈浮低头看自己的鞋，嘟嘟囔囔，“要走了话还那么多多，赶紧走吧。”
游之北说：“嗯再见。穿裙子感觉还挺新奇的，多了点人生体验，谢谢你。”
他拖着行李箱下电梯，拿出手机打算约个顺风车，节目组说是明天早晨6点在本市一个郊区的录制地集合，他没和老师说自己还没有住的地方，感觉老师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打算在节目组给的地点附近找个便宜酒店。
有一滴水滴到游之北头顶，好像下雨了，他来的那天也是下雨。
他猛一抬头，后脑勺磕着琴盒，有点疼。他揉着脑袋朝天望去，灰蒙蒙的云一层裹着一层，像芝麻味的奶盖，正在飘雨。
沈浮家的那个阳台——就是他们一起看车祸的那个，有人正趴在那儿看，就像那天他们一起看豪车撞豪车的车祸。
高档小区阳台都是全透明的，没有那么多钢筋水泥，不知道咋防盗，很漂亮很精致，有人也很显眼。
也许是看到他抬头了，那个人嗖地蹲下去了。
沈浮蹲着地上咬着嘴唇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直打嗝。
这些人怎么都这样啊。
自己对他还不够好吗，已经很好了呀。给钱给他花，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吃，什么好玩的第一个都想到他。
可是他们要走的时候，谁都不会回头再看一眼。
沈浮听见门开的声音，行李箱车轱辘滚地板的声音，游之北拉开推拉门，哗啦一声。他跑得脸红红的，额头上都是汗。
“呃，不好意思，把你家钥匙拿走了。”他摊开手，上面一张磁卡。
沈浮吸吸鼻子，冷淡地说：“你放鞋柜上就行了。”
“嗯。”游之北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有时间一起吃饭。”
沈浮还淌着眼泪佯装无事，“女装吗？”
“你有病，我可不想社会性死亡！”
“也是，都快是公众人物了哈。”沈浮拍拍裤子站起来，发现腿麻了，其实没有蹲多久，估计就是缺氧。“行吧，祝你前程似锦，大明星。”
游之北坐在车上，点开手机仔细看节目组早上给每个人又再发了一遍的细则，大到社会主义价值观，小到头发染到什么程度会被禁止出镜，录制地最近一家小卖部在哪，最近一周录制地的天气都事无巨细交代了一遍。
游之北这才有了，好像是快要上电视的实感。
也不是没上过，但是基本都是在舞台上，背景音是地方台什么新闻介绍高校大学生某某晚会顺利拉开帷幕之类的。
是他或者是别的同学都没差。
其实这个也是，只是刚好被导师知道最近很闲，刚好被推上去当背景墙，他发现自己兴奋都很少有。
就像是第一次参加少儿组古筝大赛拿了奖，一家人都很高兴，游之南比他还兴奋，拿着奖杯一家人去吃了当时还很贵的金拱门庆祝。
可是游之北也觉得没什么，就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老师说可以报名，家长觉得能试一试，那就去了，至于结果，他真的没有多在意。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像是浮在这些繁琐的社会规则上空，如同一根蛛丝一样晃过来晃过去。
沈浮说，他是那种随随便便喜欢人的人吗？
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