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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小欢喜》 ...

  •   2018这个狗年过得真的非常不舒心,所有人都在盼望着它早点过去,那天是跨年,依照以往子霜会想着法子去宋倩家过,并且若是可以,她会死皮赖脸的捎上她爸乔卫东,但今年,她和英子还在持续不知所谓的冷战,你不理我我不理你,所以连宋倩的相邀也没有答应,陪在乔卫东的身边,和小梦一起跨年。

      他们三个并没有选择在家吃饭,而是到外面选了一家餐厅,子霜从厕所回来后,就看到原本小梦的位置上已经没了她的人,乔卫东也把视线投到玻璃窗外不知看些什么,失神得连她回来都没有发现。子霜知道小梦的离开代表着,她从此以后与乔卫东再无瓜葛,因为她想要的,乔卫东给不了,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她爸绝对是渣男中的战斗机,但子霜也明白他抗拒和小梦结婚生子是因为自己和英子。

      “老爸,我还在。”子霜坐回了乔卫东的身边,靠在了他的怀里。

      被唤过神的乔卫东低头亲了亲子霜的额头,脸上带着淡笑:“我的好闺女。”

      时间一天天的在过,刘静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季杨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他只有好好学习才能让刘静更宽慰一些,每每看到他如此拼命,子霜更多是心疼。

      “差不多了,杨杨,我们回去吧,太晚了,学校也要关闭的。”

      季杨杨抬头向窗外看去,浓浓的夜色让他知道,现在已经超过了十一点,手腕上的手表提示着还有十分钟学校就要关门了,他抱歉的看着乔子霜。

      “抱歉,霜霜,拖你到这么晚,你又住得远,就算你爸来接你,等到家洗漱完毕都要1点多了,我...”

      “不用自责,是我愿意的,今天是晚了些,所以我和老爸说不用来接我,暂时先回书香雅苑住一晚,”对上季杨杨惊讶的双眼,“搬走是搬走了,但家具还是在的嘛,老爸说面子固然重要,但我的学习更重要,答应英子的是他不是我,我还是可以回去住的,只是我不习惯空荡荡只有我自己的家,何况我老爸也不放心,偶尔一两次没关系,走吧。”

      季杨杨将乔子霜送回家正要转身离开时,被叫住了:“杨杨,学习固然重要,但也别过了,不然我,额,叔叔阿姨会心疼的,身体搞坏了得不偿失,也别太着急,虽然我过几个星期就要去参加冬令营了嘛,但听静阿姨说她给你找了家教,过两天就来了,你这么用功,脑袋又灵光,到时候把我比下去,那我可丢脸了。”

      轻笑一声:“大学神害怕被超过?!别担心,我知道度,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子霜红了红脸,点头应道,对季杨杨挥了挥手走进了楼道电梯里。

      许是双胞胎姐妹心有灵犀,姐姐乔英子已经有一段时间失眠难以入睡,妹妹乔子霜也睡得不太安稳,总是半夜醒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如以往的红润,但比较细微,旁人也看不大出,还以为只是学习繁重的原因,但同样毛病的子霜,自然是看出英子的脸色不正常,也旁敲侧击的和宋倩说过,但她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搞得子霜觉得是自己睡得少,太敏感了。

      这不,今晚她睡到一半,又毫无预兆的醒了过来,抓着四散的头发,心情极度不美好,打开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两点多近三点,这时候最难熬,干啥都不上不下的,一个人呆坐又很傻,在书香雅苑又做不了“扰民”的事儿,于是想了片刻,她淅淅索索的把衣服穿上,准备出去走两圈,走累了再去买个迟到的夜宵、早到的早饭。

      原本以为这时候是不会有什么人的,但不曾想她居然在季杨杨、英子、方一凡,他们共同住着的那座楼的楼顶上看到了一个逐渐走向边缘的人影,惊得她头发根根炸起,脑袋嗡嗡的。

      (窝草!那人要干嘛?!不能喊不能喊!!他直接跳下来咋办,不行,我得去救人!!)

      此时的乔子霜已经理不顺,遇到这种突发状况正确操作是怎样的,满脑子只剩救人二字,好在还清楚腿儿着上楼顶没有坐电梯快,于是一边进入电梯时,一边给119打电话,告诉对方具体地址和联系电话。

      “叔!你们可快点来啊!他已经在边边了,我怕是来不及再打个110、120了!”

      还不等对面给她什么回复,子霜就冲上天台,对着跨过护栏想要更进一步的丁一喊道。

      “兄弟!!你等等!!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人声,丁一原本波澜不惊的心都被吓得一抖,慢慢转过身向声源望去。

      “是你啊,子霜。”

      “丁?丁一?怎,怎么是你?你干什么?你先下来,有什么事儿你和我说说。”虽然不知道丁一发生了什么,但当务之急是就救人。

      丁一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语气平淡的说道:“子霜,我太累了,我想来找东西的,但我没找到,我想我之后会找到的吧,你和英子一样是出来散步的么?我没事,你回去吧。”

      (啥你没事,还我回去,我要是真回去,你立马就从这儿下去了!!这里面还有英子的事儿??这都什么跟什么?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啊哥!!)

      “那,那什么丁一,我陪你找好吧!保证一定给你找到好不好!你知道东西在哪儿是不是?”子霜不着痕迹的向丁一的方向挪动,顺便转移他的注意力,“还有你说你看到英子了?你在哪儿看见她的?”

      丁一向后转去指着一楼季杨杨家的院子和旁边的道路,示意东西就在那儿和碰见英子的地方,这动作把子霜惊得心脏都要骤停了。

      “...哦,这样是嘛~丁一来,咱们先离开这儿,我看到了你说放东西的地方,那家人我很熟的,住的是我的朋友,我带你去找,怎么样?”

      子霜正想再上前一步时,丁一开口了:“不用了,子霜,谢谢你,我想自己去找。”说着就往后倒了下去。

      乔子霜敢说这辈子都不会再经历这么‘刺激’的事儿,她用最快的速度扑了过去,死死地抓着丁一的小腿,拼尽全力拉住他,但丁一是个成年男人,一瞬间的技巧摔扑,子霜是轻而易举,但这种实打实的拽动,是她一个姑娘难以维持的,别说把人拉上来,就是她自己都在不受控制的向丁一的下落方向去,丁一还在劝她松手,不要搭上自己,恨得她破口大骂。

      “丁一!!你爷爷的,用点劲儿啊!我不知道你遭受了什么,让你绝望的想去死,但我既然抓住了你,就绝不会放手,咱们活着就会有转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时,119、110、120已经抵达了小区,119是率先冲到楼下的,看到这么惊险的场景,迅速展开营救措施,注意到下面动静的子霜,那口卡在喉咙的气,下去了半口,但始终没松了手。

      “你相信我,事情会好的。”

      子霜嘴里的话并不能让人有生的希望,但她那双眼睛却能,丁一怔怔的看着她,终于伸出了自己的手,可子霜真的是坚持太久了,已经挺不住,还未等火警人员去拉住她,就顺着丁一的重力一起滑了下去。

      万幸的是,楼下的救援人员,已经放置好了消防气垫,虽然坠落下来的时候,被大树的枝干架到,一个腿骨折,一个手骨折,但好在两人没有生命危险。
      被医护人员送到急救车里时,子霜忍着痛意对丁一说:“原来的丁一已经去了,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是崭新的丁一,是我辛辛苦苦从阎罗王手里抢回来的,你可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小命不然你都对不起我这只手,嗷~”

      丁一的脸上有了久违的真心笑容:“子霜,真的谢谢你,”但没有多久又有些阴郁,“只是我的父母...”

      “什么你的父母?丁一!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若还要逼你,就枉为人父母,你别怕,要是真是如此,我绝对会保护你的!”

      警察原本是要通知宋倩的,但子霜却说告知乔卫东即可,第一是二人已离婚,第二她也不想让宋倩再为这事儿担惊受怕,就一骨折,到时候就说自己楼梯上不小心摔得就是。

      就在丁一紧张,子霜严阵以待的时候,丁一的父母来到了医院,他们经过这次差点要和亲子阴阳相隔之后,终于想通了,不再强迫丁一,选择放手,并对生生拉回丁一这条命的子霜,感激万分,又哭又笑的拉着她感谢,一旁的警察、医生也赞扬着,这下搞得厚脸皮的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没事儿,见义勇为是我们良好青年应该做的,再说,叔叔阿姨不用客气,只要丁一可以重新快乐起来,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乔子霜!!!你居然敢徒手救人!!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老爸还怎么活啊!!”

      乔卫东甩着鼻涕眼泪从病房外跑了进来,看着自己闺女缠着绑带的手臂,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爸,太丢人了你这样。”

      “你还敢说!我!”

      不等他再发作,原先围着子霜转的众人,都转去围着他,可劲儿的夸乔子霜......

      只是,他们这边的情况,在书香雅苑的人是不知道的,他们还处在小区有人跳楼的震惊之中,这事儿闹得连春风中学都是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事。

      “你们听说了么?我们小区有人跳楼了!”

      “谁啊?不是咱们高三吧?”

      方一凡听到王一迪和黄芷陶的谈话,加入了其中:“不可能不可能,要是我们学校的,早停课了,对了,你们看见子霜没?我就看见英子一个人趴在走廊的围栏上,问她,她说不知道。”

      “那我们也没看见,要不你问问季杨杨?”

      “季杨杨!你家霜霜去哪儿了?”

      “我也没碰到她,”季杨杨今早本来想去找子霜一起上学的,但他站了好一会儿,按了门铃也没人应,以为人先来学校了,结果并没有,他还有些着急来着,“我打个电话问问。”

      “好,你打。”

      子霜正在和乔卫东一起办理手续时候,接到了季杨杨的电话,听出他语气中的焦急,安抚道:“我现在医院,没啥大事,就是手骨折了,哎哟,不用来看我,真的,没事啦,我明天就去上学了,相信我啦!恩恩,好,谢谢杨杨,你真好,那明天见!”

      “怎么说怎么说?”

      “她说她在医院,手不小心摔骨折了,但没什么大问题,明天就来上课了。”

      “摔骨折了!!?还没大问题?明天就来上课,我的天,子霜真是个猛汉!”方一凡忍不住笑了,“季杨杨我看你是斗不过她的,这妹子凶的!”

      “乱说什么!”白了方一凡一眼。

      “哎!我听看过监控的人说,丁一没事是因为有个女生救了她,死死的拉了他很久,直到救援人员到,”王一迪见季杨杨和方一凡走过来,也招呼他两一起听,她给众人叙述的小道消息,“而且两个人是一起从楼顶掉下来的,我真的好佩服那个女生,真勇敢!”

      “其实,昨晚我也见过丁一,要是我能多陪陪他,是不是就不会选择跳楼,那个女生也就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救人。”

      方一凡听乔英子这话就让她别多想,说都怪高三给他们那么大压力。

      “丁一跳楼不是因为高三而是被父母逼的,以前在我家里补课的时候,就被他父母像犯人一起监视着。”乔英子喃喃着。

      季杨杨却觉得父母也是为了孩子好,不能一味地都责怪父母,方一凡听到这话居然从季杨杨嘴里说出,就好奇就过去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开始理解父母和老师了,季杨杨知道方一凡不过一问,但他心里还是不舒服了,不爽的回了一句,便回到自己班上去了。

      在别人都在讨论压力大的问题时,乔英子却说羡慕丁一可以想跳楼就跳楼,这话让方一凡拧巴起了眉头,但不等问,她就走了。

      丁一跳楼的事件,虽然没有闹出人命,但给在书香雅苑的家长们敲了警钟,尤其是宋倩,她就怕英子会出什么问题,想跟英子聊聊关于南大的事,可英子却反问她是不是因为丁一的事,所以才会紧张她怕她也去跳楼,但为什么当初不准她去冬令营和考南大,乔卫东和乔子霜搬走的时候就不考虑她的感受呢?

      “我真的招架不住您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倒不如一直对我严格,您放心,我不是丁一,不会去寻死。”

      这话把宋倩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嘴里,哑口无言。

      第二天上学,众人就看到乔子霜吊着胳膊从门口走了进来,她这幅惨样,吓到了英子,也顾不上什么冷战不冷战的,连忙上前去扶她。

      “子霜,你这怎么摔得这么严重?!”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亲姐妹,看英子这么关心自己,子霜也不好再冷脸相对:“不用担心,问题不大,过几个月就好的,我这可是光荣勋章!”

      “什么光荣勋章?”

      乔英子的问题很快就有人来解释了,李萌走进了教室,脸上带着笑意,她向班上的同学告知,乔子霜昨日的救人行为和学校打算推举子霜参加“首都见义勇为好市民”的评选,就是另外还要安排学生开展心理辅导,万万不可出现丁一那样的情况。

      “哇塞!子霜,原来那个女生就是你啊!你也太勇敢了吧!换我的话,人都吓傻了,我一定投你的票!”王一迪一下课就跑到了乔子霜的桌子边,没有丝毫的嫉妒,只有佩服。

      “是啊,是啊!我也投你!”众人附议。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其实我也吓傻了,只是没就这样傻下去,我当时就只有救人的念头,还有这评选不评选的,我根本不在意,丁一能够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一旁坐着的乔英子,看着被围住的子霜,心里是五味杂陈的,她开心子霜救了丁一,做了她没能做到事儿,但也生气她不顾自己安危,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宋倩发来的语音消息,她也知道子霜的事情,要英子放学后和子霜一起去她那儿,想看看子霜伤在哪儿伤得怎么样,是否严重!

      “乔子霜,你出来一下!”

      熟悉的男音自班门口传来,让子霜瞬间知道唤她的人是谁,但那语气里夹杂的愤怒,不由得让她的小心脏一抖,那种心虚的感觉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溢出来,她僵硬的转过身去,对瞪着自己的‘黑脸’季杨杨,露出了一个虚伪的尬笑,要知道他只有在极其生气的情况下,才会连名带姓的叫她。

      乖顺的跟着季杨杨走到一个无人角落,乔子霜没敢抬头,她觉得自己的头顶快被他的目光盯穿了。

      “英勇救人?!你可以啊,乔子霜!还说什么小事情,我以为你是不小心摔的,没想到你厉害成这样,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啊!要不是救援人员及时赶到,你和丁一就...”气到冒烟的季杨杨终究是忍下了那几个字,他都不知道听到潘帅说这事儿时,快要骤停的心脏,“你有没有脑子....”

      向来能在口舌上占上风的乔子霜,被季杨杨骂得愣是一个字不敢顶回去,也知道是自己让人担心了,可不嘛,这换谁都要被吓个心惊肉跳,何况是在乎的人,于是默默装着鸵鸟,等季杨杨发泄完毕,看他有停下来的趋势,立刻服软、‘伏低做小’,上前一步,用自己没受伤的手,晃了晃他的手臂。

      “别生气了,我错我错,是我不好,是我没脑子,你原谅我吧,我爸已经批评过我了,你这是第二轮。”

      季杨杨气笑了:“合着你还算着是吧!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是是是,大杨杨说得都对,但你看我都这样了,别说我了嘛~”见撒娇不行,子霜又开始卖惨,“人家好痛的,你都不关心人家了,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虽然季杨杨已经习惯了子霜的戏精,但脸还是不受控制的红那么一丢丢,没好气的注视着她,小心地碰了碰她吊着的手臂:“既然受伤了,就消停一点,别总是一头热血的往前冲,凡事保护自己为先。”

      “恩恩,杨杨还是爱我的。”

      “!你这没羞没躁的模样收一收,给老师或者其他同学听见,还以为,还以为我们...”

      看季杨杨羞得话都不好意思说,乔子霜也歇了继续调戏他的想法,不由感叹她这竹马,太单纯:“别紧张,我们就说说话罢了,又没有当众打啵儿,你别这么紧张,(注意到季杨杨更僵硬的模样,扶了扶额)当我什么都没说好吧,光这么几句就这样,以后怎么追女友?”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许是被刺激得很了,季杨杨梗着脖子打断了子霜的调侃,拉着她没受伤的手,送人回班级。

      但乔子霜还要被批评一轮,也就是她妈,宋倩!当她一脚踏入屋里的那一刻,宋倩就冲到了她的面前!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这手!”宋倩看到子霜那手臂就忍不住哭了,心疼得要命,想碰又不敢碰。

      “好了妈,别哭了,多喝几碗骨头汤我就好了。”

      “这是几碗骨头汤的事儿么?要不是学校发了这个事情,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干,救人不说,连受伤都不和我说!你什么年岁?你去救人!人没救到你自己也搭上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你爸怎么办!?”

      “我,我,是我错了,可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嘛~”看宋倩还有继续说的架势,连忙装可怜装委屈,“妈,我可痛了,就是想你表扬我几句,你咋老说我,难过死了~”

      “你这个倒霉孩子啊!答应妈妈以后不许做这种事儿了。”宋倩将子霜抱进怀里,不去触碰她的受伤部位。

      “好好好,我答应。”乔子霜虽然被骂,但心里还是开心的,因为有那么多人在关心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小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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