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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怎能做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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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澄坐在椅上面色依旧冰冷,“人呢?给我把公主带下去。”
随即便走士兵走上来,衔住了她的胳膊,架着她下了训练台。此时十元也赶了过来,向司景澄行了礼后道,“我这就带公主离开。”
十元随即便拉着司菡玉,“公主,走罢。”
司菡玉甩开了十元,“我不走。”
未过多久,便有士兵将周元押了过来,周元跪下后看了一眼一旁的司菡玉,随即对司景澄道,“此事错在我,与公主无关,请太子不要责罚公主。”
司菡玉紧张地看向了司景澄,心里不由得慌乱,“太子哥哥……”
司景澄瞥了一眼训跪在练场的周元,忽然拍了下案桌,案桌上的茶具撞得叮当作响,周围的人随即统统跪下,不敢出声。
“十元,把公主带回去,就是扛也要给我扛回去!”司景澄待人温润,可阴沉起来时却让人喘不过气,眼眸中的冷光就像是一把利刃,仿佛随时便能要了他们的命。
十元跟了司景澄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怒气如此盛的司景澄,“是。”十元说罢便转身拉着司菡玉离开。
司菡玉甩开了他,“我不走!”司菡玉知道这次司景澄是真的动了怒,若她走了,司景澄必定会惩罚周元。她是司景澄的妹妹,她了解司景澄,司景澄几乎从不动怒,但若是侵犯了他的底线,他便一定不会放过。
十元见此变对司菡玉行了个礼,“公主,得罪了。”随即便将司菡玉扛在了肩上。
司菡玉拼命的挣扎,可对于经常锻炼的十元来说,不过就是只大了点的猫在挥舞她的爪子罢了,没有任何的用。
就这样司菡玉被十元扛出了军营,直到到了马车旁才将她放了下来。
司菡玉便要回军营却被十元拦了下来,“公主是想让臣扛着您上马车吗?”
“你!仗着自己是太子哥哥的人就对我不敬?”
十元俯下了身,“十元不敢,但太子吩咐了,无论如何都要将公主送回去,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十元。”
司菡玉看着十元,又望了望军营里,刚想离开一步十元便立即拦在了她的身前,司菡玉过不去,顿了顿,便只好先上了马车。
司菡玉上了马车后,十元便立即坐了上去。十元拉着马的缰绳,扬起了树鞭,“驾——”。
随着树鞭落在马儿的身上,马儿随即便抬起了马蹄跑了起来。
司菡玉撩起了车帘,随着车轮不断滚动的声音,军营开始离她越来越远。
在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秋风四起,再加之今日的天有些沉,很快便下起雨。夏末秋初正是多雨之际,虽没有夏季那样大,却也如同豆子般一颗颗的砸下来。
司菡玉放下了车帘,周元此时一定还跪在训练场上,任司景澄如何罚他,他都一定会挺得笔直,就如同跪在养心殿外的他一样,无比的桀骜。
可当只剩他一个人,雪不断的落下时,他的身落影又是那样的落寞。
养心殿的那一夜,她未陪他,他为了她倒在碧华宫门口,她也未去看他一眼,这次要让周元一个人跪在偌大的训练场上,她怎能做到。
司菡玉附身来到了前窗,掀开了前帘,“停车。”
十元不断地扬起树鞭,以便可以快些回到宫中,“外面下雨了,公主快进去罢。”
“我说停车!”司菡玉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十元查觉到司菡玉的情绪不对,便立即劝道,“公主,下着雨呢,还是先回宫罢。”
司菡玉见十元并不肯停车便站了出来,十元见此,扬着树鞭的手停了下来,“公主别站起来,危险。”
十元不肯停车,司菡玉看着不断滚动的车轮,以及不断被压过的小草,心中一沉便跃了下去。司菡玉摔到了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便向军营的方向奔去。
“公主!”十元没想到司菡玉居然会跳下马车,还好他放缓了速度,不然这一跃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吁——”十元紧紧地勒住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然后下了马车,去追她。
司菡玉很快便被十元追上,司菡玉停了下来,转过了身道,“十元,你今日如何也拦不住我,就算你把我扛到马车里,我也还会跳下去,你扛我多少次,我就跳多少次,这军营,我是一定要回去。”
司菡玉说罢便转身向军营奔去。
十元倒是没想到司菡玉竟然如此执着,怕她出事便跟在了她的身后。
待司菡玉离开后,司景澄便下令将周元重责六十军棍。
当司菡玉赶回训练场时,便看见周元跪在偌大的训练场上,士兵手里拿着的军棍不断地打在他的身上。
周元跟她想的一样,跪得笔直,一声不坑。
司菡玉见此便要冲过去,一旁的士兵立即拉住了她。
“周元。”司菡玉每上前一步便又被拉回去。
六十军棍是军中除了处死外,最高的刑法,能扛过六十军棍活下来的极少,就算是活下来,那也必定是丢了大半条命。
尚培成不忍在看下去,便向司景澄求饶道,“太子,周元他定然知错了,罚得差不多了,不若饶了他这次罢。”无论如何,周元也是司景澄举荐的人,尚培成认为司景澄多多少少会有些恻隐之心。
“谁要是敢求情一起罚。”司景澄面无表情道。
“是。”尚培成只好偏过了头去。
周元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他可以忍,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的后背已经痛到了麻木,渐渐的有血渗出,顺着雨水流下来染红了一片。
他听到了司菡玉的声音,可她并不想让她看见他狼狈的模样,“公主请回罢。”
周元音一落,打在他身上的军棍便断成了两截,士兵立即从一旁再取了一根,举起,再次落在周元的身上。
“你们放开我!”司菡玉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怎么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挣脱了士兵的禁锢,跑了过去。
司菡玉将周元护在身前,士兵来不及反应,司菡玉便硬挨了两棍。
“公主!”司菡玉倒在了周元的怀里,不知是雨水沁入的缘故,还是方才强忍着的痛的缘故,周元好看的凤眼变得异常的猩红。
“菡玉!”司景澄见此立即站了起来,翻下了训练台,来到了司菡玉身旁,“你这是作甚?快将公主带下去,传军医看看公主的伤势。”为司景澄撑伞的士兵见此,匆匆跟了下去。
“我没事。”司菡玉从周元怀里站了起来,“太子哥哥,我没事,此事错在我,放了周元好么?”
司景澄听后抿着嘴没有说话。
“菡玉求你了。”
司菡玉说着便要跪下来,周元立即拉住了她的衣袖,“公主不要。”
司菡玉看了一眼周元,拉开了他手,跪了下来,“菡玉求太子哥哥放了周元。”
“公主……”周元的心骤然一紧,“公主我没事,你快起来。”他不想因为他让公主受任何的委屈。
司菡玉却想听不见一般,跪在地上,再次乞求道,“太子哥哥,菡玉求你了。”
司景澄见司菡玉跪在他面前时心中不由得燃起了怒火,可看到堂堂南浔公主如此狼狈,终是不忍心,“好了,剩下的刑法就免了罢,就让他跪在这儿好好反省罢。”
“可周元他身上还有伤……”
“我已经网开了一面。”司景澄打断了她的话,“起来,回宫了。”
司菡玉见司景澄不肯退让便没有起来,“既然如此,我便在这儿陪他。”
司景澄看着司菡玉,怒不可歇,“那你便在这儿陪他罢!”司景澄说罢便拂袖离开了训练场。
司景澄走后周元便劝道,“公主回宫罢,公主放心,我没事。”
周元说着嘴角抿出了笑意,仿佛身上的伤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我是不会走的。”
雨水浸湿了司菡玉的衣衫,她的发丝也格外的凌乱,虽然很狼狈,但她依旧很美,尤其是那坚定又明亮的双眸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周元沉默了片刻,还想再劝,“公主……”
“你别再在劝了。”司菡玉低垂着双眸,攥着衣摆,喃喃道,“周元你知道吗?我常常会梦见前世的事情,也因此会常常质问自己,为什么没陪在你身边。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在一起,但我更想陪在你身边。”
“公主……”周元笑了笑,如和煦的春风,拉着司菡玉的手放在了他的心上,“公主一直都陪着我,在我的心里陪着我。”
公主救了他的命,在宫里也时常护着他,公主不曾欠过他什么,更不必对他愧疚,这次也是公主救了他,他最多只扛过五十军棍,这六十军棍能不能扛过他还真不知道。
司菡玉看了看周元的后背,衣服上隐隐约约能看到沁出的血,“疼吗?”司菡玉用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后背。
周元倒吸了一口冷气,但随即面容如常,“我不疼,公主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曲夏兰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一开始还以为周元喜欢男子,原来不是,他是喜欢上了公主。
引诱公主,还隐瞒公主女扮男装入军营,这必然是重罪,虽然命是暂且保住了,但保不准会被赶出军营。曲夏兰随即去到了主营帐,打算找尚培成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