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舔狗我不当了》暖阳一水

19、焦点

　　当天晚上，顾珉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只有一张图片，没配字。

　　图片上，顾珉和尤翡站在中间，左右两边站着三位家长，有两位应该是顾珉的父母，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尤翡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们五个人均是面带笑意地看着镜头，就像关系紧密的一家人，在暖意融融的灯光下，十分温馨和谐。

　　苏芥看得眼疼，原来顾珉和尤翡的关系，要比她想得还要好，两边家长看起来也是关系深厚。

　　从这张照片里，苏芥终于真正明白了青梅竹马的含义。

　　周一，苏芥无精打采地去了学校，一直到中午下课，都没什么精神。

　　在沈奇峰和李响的陪同下，她垂头丧气地去食堂打饭。

　　“苏姐，你咋了，大姨妈还没结束？”李响问。

　　“谁告诉你我来大姨妈了。”苏芥一巴掌拍在了李响脑门上。

　　李响委屈，“那你怎么一副被榨干的样子？”

　　沈奇峰捂住李响的嘴，“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苏芥不胜其烦，给他们一人一个脑瓜崩，“去打饭，别废话。”

　　食堂里人很多，排了几条长长的队。

　　季晓秋站在队伍中间。

　　“哎同学，插个队不介意吧？”

　　一个瘦竹竿样的黄毛学生插到季晓秋前面，嬉皮笑脸地对她说。

　　季晓秋没说话，默默后退了一步。

　　季晓秋的态度不出黄毛所料，他嘿嘿一笑，转过了头。

　　“喂——”沈奇峰拍了拍黄毛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没看到苏姐在后面吗？你要插她的队？”

　　黄毛往后一看，果然看到苏芥在他这一排队伍的最后方，正冷飕飕地看着他。

　　黄毛是高一的，虽然对苏芥有所耳闻，但也没亲眼见过她有什么能耐，以为也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

　　于是，他把黄毛一甩，理直气壮说：“我插的是这个四眼妹的队，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苏芥不欲与他废话，她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黄毛正好撞她枪口上了。

　　“你滚不滚？”她问。

　　黄毛色眯眯一笑，“滚什么？滚床单吗？”

　　苏芥脸色一沉，沈奇峰和李响一人给了他一脚。

　　黄毛嗷嗷一叫，跪倒在地。

　　苏芥踱步上前，语调冷沉，“我数到三，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黄毛梗着脖子，故作强硬道：“你算老几，别以为人家叫你一声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苏芥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沈奇峰和李响上前各自补了一脚。

　　“高一的？”苏芥抬脚压在黄毛胸口上，慢悠悠问。

　　黄毛捂着胸口，痛呼出声。

　　“回头找个高年级的问问，他们既然叫我一声姐，当然不是空穴来风。我脾气不好，一点就着，所以劝你，不要再挑衅我。”

　　黄毛连滚带爬地跑了，那排队伍不自觉后退，想给苏芥让个空位。

　　“你们让什么？我他妈又不插队。”苏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季晓秋上前一步，来到苏芥面前，腼腆地笑，“学姐。”

　　苏芥瞪着她，“怎么每次看到你都是在被欺负？”

　　季晓秋被苏芥说得不好意思，她专注地望着她，说：“每次都是学姐帮了我。”

　　“纯属巧合，你不要想太多。”

　　“我帮学姐打饭吧？”

　　沈奇峰欠欠儿地插嘴道：“怎么？小学妹要抢我的工作？”

　　“我排在你们前面，更快一点，后面饭菜都凉了。”季晓秋解释。

　　“那学妹干脆好人做到底，把我们的饭也打了呗。”

　　季晓秋尴尬地笑。

　　“别理他们，”苏芥给了沈奇峰一脚，对季晓秋说，“你帮我打就行了。”

　　季晓秋双眼一亮，“嗯！”

　　苏芥说完，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来。

　　“苏姐，这边！”周希明站起来朝苏芥挥手，他身旁坐着顾珉。

　　苏芥视若无睹地与他们擦身而过。

　　“咦，苏姐怎么了？”周希明问。

　　见苏芥从他身边走过，顾珉吃饭的动作顿了顿。

　　“你不会是又惹她生气了吧？”周希明推了推顾珉的肩膀。

　　顾珉埋头吃饭，没有回答。

　　尤翡打完饭，坐到了顾珉的对面。

　　周希明见尤翡来了，忙不迭分享着刚刚的八卦，“你可是错过了一出精彩大戏。”

　　“刚刚有个男生插队，苏姐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你没看见那男的，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哈哈哈。”

　　尤翡看了顾珉一眼，见顾珉没什么反应，便问周希明道：“为什么那些男生都怕学姐？学姐看起来，也不吓人啊。”

　　“你别看苏姐长得如花似玉，打起人来真不要命。她高一那会儿，有次和学校一个挺有名的混混起了冲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围攻她，她都不服软，愣是和他们正面刚。那几个男生说到底也是学生，估计是被苏姐那股子狠劲儿吓到了，就没再和苏姐打下去。”

　　周希明喝了口水，继续说：“那次，苏姐好像伤得很严重，耳骨都被踢断了。不过那些混混也没讨到好，受了伤，再后来，那几个人就退学了，听说，是苏姐他爸做的。从此，一中学生就都不敢惹她了。”

　　周希明的一番话回荡在顾珉脑海中，久久不散。

　　苏芥高一时竟然遇到过这种事。

　　一想到那个明艳似火的女孩，曾经被几个男生围殴到无力抵抗，满身是伤的场景，顾珉的心底就像被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学姐为什么会跟那些混混起冲突？”尤翡问。

　　周希明耸肩，“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学姐脾气不太好，可能是得罪了人吧。”

　　明明是温柔似水的声音，但不知为什么，周希明听起来就是觉得有点不大舒服。

　　他对着尤翡笑了笑，没说话。

　　季晓秋打了她和苏芥两人的饭，然后在沈奇峰的邀请下，和他们三个坐一起吃饭。

　　苏芥看了眼季晓秋的餐盘，土豆青菜和米饭。

　　“你就吃这些？”她问。

　　季晓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比较喜欢吃素。”

　　“怪不得长成了豆芽菜。”苏芥嫌弃地说。

　　季晓秋没说话。

　　苏芥望着自己盘里的两荤一素一汤，突然下不去口。

　　她端起盘子，把一份糖醋排骨拨到了季晓秋的碗里。

　　“我减肥。”苏芥说。

　　“苏姐你啥时候减肥了？我怎么不知道？”李响啃着炸鸡腿儿，含糊不清地问。

　　“吃你的吧，”苏芥恶狠狠地冲李响瞪了一眼，“我减肥还要和你汇报？”

　　季晓秋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穿了三年的运动鞋，微微红了眼。

　　吃完饭后，苏芥三人和季晓秋在食堂分手。

　　季晓秋一个人走在回班级的路上。

　　“嘿——”周希明叫住了季晓秋。

　　季晓秋回头，看向紧随在自己后面的三名同学。

　　“周同学，你有事吗？”季晓秋问。

　　“嘿嘿，没啥事，纯属好奇，”周希明一脸好奇地问她，“你和苏姐关系挺不错的哈？”

　　听到苏芥的名字，季晓秋打量了他一眼，有点警惕，“学姐经常帮我。”

　　见顾珉和尤翡跟了上来，季晓秋丢下一句“我先回教室了”后，就跑得没影儿了。

　　周希明一脸懵逼地待在原地，十分不解的样子，“她跑什么？”

　　顾珉没管周希明，也走了。

　　周希明在原地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下午是体育课，高一五班和高二一班一起上。

　　两个班的体育老师是好友，见各自班级都在练习定点投篮，干脆一合计，把两个班并到了一起，一对一比赛练习。

　　篮球架下，两个班级面对面而立，在两位体育老师的鼓动下，突然有了种紧张的气息。

　　苏芥站在队伍里，注意到顾珉的视线，哼一声扭过了头。

　　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两个班的女生先投篮。

　　高二年级一个女生率先上场，投了三次，一个没中。

　　高一年级哄笑一声，派出他们班的女生，中了一个球。

　　你来我往几轮后，女生们千奇百怪的投篮姿势和惨不忍睹的成绩引起一阵阵欢笑，现场氛围越来越活跃。

　　快轮到尤翡了，和其他女生一样，她的脸上也是满满的忧虑。

　　“阿珉，我好紧张。”她对顾珉说。

　　“没关系，只是练习而已，尽力就行。”顾珉安慰她。

　　顾珉温柔鼓励的眼神给了尤翡勇气，她走上前，拿起地上的篮球。

　　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瞄准篮筐，觉得位置差不多了后，尤翡一个投篮的动作，球进了。

　　尤翡激动地朝顾珉看去，而顾珉的视线却是看向高二的班级，好像没有注意到尤翡进球了。

　　尤翡激动的表情慢慢从脸上消失，她捡起球，接着投。

　　三次之后，尤翡一共中了两球，对女生来说，是很好的成绩了。

　　“阿珉，我中了两球。”尤翡走到顾珉身边，微微笑着，对他说。

　　顾珉露出赞赏的神情，“你很棒。”

　　尤翡收回视线，看了不远处的苏芥一眼。

　　尤翡投完，轮到高二了。苏芥举起了手。

　　“苏芥，那这轮就你吧，”她的体育老师调侃道，“刚刚高一的小学妹可是进了两个球哦。”

　　苏芥将球在指尖上转了个漂亮的圈，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漫不经心地朝尤翡看了一眼。

　　“才两个球，算屁啊。”

　　篮球在地上弹了弹，苏芥一把扣住，然后举到自己耳边。

　　五秒后，篮球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直直落入篮筐里，连边缘都没碰到。

　　专业业余，一目了然。

　　高一学生忍不住齐齐“哇”了一声。

　　高二学生则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高高昂起了头。

　　第二个球，苏芥也是毫无悬念地投进了篮筐。

　　轮到第三个球了。

　　众人屏息，盯着场中的女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从同学手中接过来捡起的篮球，然后缓缓背对着篮筐，转过了身。

　　众人一惊，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难道是要背对着篮筐投篮吗？

　　苏芥面向顾珉，对他摆了个挑衅的眼神，然后闭眼，毫不犹豫将篮球朝背后一抛。

　　中了！

　　所有学生都惊呆了，高二学生发出惊天的欢呼，还夹杂着几声口哨和“苏姐牛逼”的声音，别提对她多崇拜了。

　　盯着众人惊叹不已的表情，苏芥悠悠然回到了队伍中。

　　尤翡低下头，攥紧了腿边的拳头。

　　顾珉望着不远处的苏芥，心里思绪翻涌。

　　最初，苏芥不可一世的嚣张态度总令他生厌，而现在，顾珉由衷觉得，苏芥就该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切流言蜚语都不值得进入她的耳朵，污染她的眼睛。她只要站在那儿，就是焦点，就是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