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世界》傲曲惊雷

155、种下仇恨

　　洗漱完毕，余妈依旧热情招呼客人享用早餐：实际上并无独特新颖之处——只是用昨天的剩菜剩汤拌在一起，混合而成的汤面！好在刘迦也不挑，还连夸“好吃、好吃！”
　　刘蔓玲家位于本市北端，和余家相距甚远！不过小余的父母每次过去，都是坐公交。这次有儿子在，才得享受一回网约快车的待遇——顺便把刘弟兄送到汽车站。
　　临别时，余妈少不了又为年轻人客套送行——余梦金搞不懂她为什么对所有登门的客人都采取一模一样、浮于表面的腔调，而且过后还要教导自己必须如何如何，才是待客之道。几十年不变，即使他早已不是小孩！
　　“为什么不下车，送一送同事？”老妈果然一成不变！
　　“我明天就回去了，用得着像生离死别一样么？”小余毫不在意。
　　“你就是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你现在的岳父佬意见很大！”余爸站在了老伴一边。
　　“他们家把自己看得太高！自我感觉高高在上，总是居高临下！真搞不清那样的盲目自信从哪来的！”余梦金一向看不惯刘父的目中无人。
　　“等到见面时，你可不能这种态度，嘴甜一点！忍一忍就过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你看过的书不少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懂吧？”老爸语重心长。
　　“我们是去赔礼的么？到底我哪里不对？我说白了就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们强硬一点，他们就不敢放肆！”有些事情的本质确是如此。
　　一家三口一路商讨，不知不觉便到了刘家楼下。又一轮嘱咐交代后，敲开了房门。刘父、刘母照常的态度迥异——老刘板着一张“苍蝇脸”：刻薄冷漠、一言不发。对亲家们只是淡淡的回应：“唉、嗯、是、好……”
　　刘妈相对更有温度，忙前忙后、摆杯倒水……余梦金骨子里的傲气直冲云宵：管刘母叫“妈”十分干脆！对那老刘头却形同陌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待刘母发觉尴尬，这局面已持续了半小时！她赶紧提议：“呃……快中午了！一起到外面吃个饭吧！”
　　其他人都没异议，于是一同出门。刘父默默一人走在最前面，越走越快，一直拉开了两百米的距离！小余暗想：老头这是憋大招吧，等会儿憋不住就要暴发！
　　散步十分钟后，刘爸率先进了一家小餐馆。他什么也不管，大马金刀当中一坐，面无表情枯等后来人。刘母进来见状，和尚念经般的数落：“先到了也不点菜，就只会坐等！大老爷啊……”
　　老刘头习以为常的充耳不闻，仿佛说的不是他。很明显这是他们几十年间形成的固定互动模式：一个自顾自的絮絮叨叨；另一个便应之以装聋作哑——随便点了几道菜，两家人环坐一桌。今天不是休息日，这片区域也非热闹地方，因此开餐时间就他们这桌有人。岳母大人坐稳了就关心女儿：“蔓玲最近怎么样？反应大不大？”
　　“最难受的前三个月已经过了，现在好多了！不吐了，也正常吃东西了！”女儿有喜，第一时间就告知了亲妈。小余听她问起，如实回答。
　　“那就好！有些人从怀吐到生，太遭罪了！”刘妈放宽心了。
　　“一结婚就跑到穷山沟里，还不是遭罪？”刘爸冷不丁冒出一句。
　　刘母斜了他一眼，继续问道：“还有半年就要生了，你们怎么想的？”
　　“她想回来生，我随便她……”女婿并不隐瞒。
　　刘爸忽然叫道：“回来生？住哪里？连房子都没有，干嘛回来生？去到乡下管孤儿院，所有事情一手包办，又没人盯着。还不会弄点钱出来，给自己留套房子！哪有这么蠢的人？”
　　他描述那边的情况，倒也八九不离十，显然听到了不少“光荣事迹”！岳母娘小声责备：“喊什么？我们不是聋子！小余以前买过两套别墅！”
　　“吹牛谁不会？真买过两套别墅——结婚时那么寒碜！既没有彩礼，也没有迎亲！才摆了那几桌，就那样嫁了，我丢死人了！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两个老的也不会教！不像话！”刘父憋了半天，果然祭出大招。
　　听他辱及父母，余梦金立时火冒三丈，眼看就要跟他拍桌子。余妈已经陪笑道：“是、是……我们没教好！我们说了他也不听，今天我们回去劝他马上买一套！老刘，别生气了，先吃饭，大家应该都饿了。”
　　“我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岳父佬不依不饶。
　　余爸对这亲家的态度也相当不满，顿时不会低声下气的赔笑。只有余妈使劲维持表面和睦。
　　小余双拳放在桌下，指节捏得格格响！怒目瞪视那张长满皱纹、黑斑的丑恶“苍蝇脸”上肌肉激烈跳动，抬手划脚戟指狂喷……对这副可憎面目已经恨到极致！心里也将手撕肢解这具行尸走肉的画面脑补了无数遍，并暗暗发誓：你骂我就算了，竟然捎带上我父母，此仇不报非君子！羞辱我，要加倍还给你！
　　这餐饭是有生以来，最最食而无味，没有之一！余梦金心里：把痛欧刘爸的画面幻想了无数遍！两家人不欢而散，余家父母当了一天孙子，当然不开心！回到家，不禁要数落：“当初就告诉过你，留套房子下来。就算没住人，面子上也好看！也不会闹到今天这地步！”
　　“你们太好欺负了！他那种人得寸进尺，以后要骑到你们头上拉屎！他是个神经病，没事别去找他！”儿子长大可以教导父母了。
　　“他没文化，乱骂人。我们不能学他泼妇骂街！”余爸仍坚持有礼有节。
　　“你们不知道吧？他从四十岁开始就没法睡觉，天天吃安眠药，精神类药物！吃药跟吃炒豆一样，一把一把的吃！几十年吃下来，不是神经病也吃成神经病了！”如今小余也不用顾忌了。
　　“原来是这样！看他那样子，是不太正常……”老爸又来推销养生秘笈：“所以身体一定要好好保养！你现在也三十多了，也得注意了。我如果不是一直坚持养生按摩锻炼，身体早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