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包装》毛杉稻士

14、第 14 章

　　楼棠和端木悠然的下一组是素人。“前辈”是扎刻技艺传承人徐老，“新人”则是毫无动手能力的高中生孙田。这两人拍摄简单，拍摄的时候，李明和楼棠趁机换上休闲装。

　　传承人徐老的单人照片与扎刻作品合影，高中生则埋头苦写试卷。两人的合影就是教授技艺的现场。

　　他们拍完，楼棠和李明也换好了衣服，先拍摄6位嘉宾的现代休闲装大合影。

　　场地里有一些高低各一、形状不同的几何体。拍摄前，座次已经和各家经纪人确定好了。李明谨记安纳的交代，在距离C位两个位置的地方坐下，正合自己的咖位和人气。

　　扎刻技艺传承人徐老是节目组请来作文化噱头的。现在综艺节目总要加点添头，拔高一下，方便过审。所以徐老被安排坐在其中一个C位。

　　另一个C位是留给楼棠的。摄影师指挥孙田蹲坐在徐老脚边，不抢眼，又应景。

　　实力派女演员于熹坐到徐老斜后方，国民宝贝童星莫乐乐站到于熹身后，为她捶背，模样乖巧。

　　场内一派井然有序，就等姗姗来迟的楼棠入镜。

　　结果这人一来，往李明身边一挨，推搡了他一下，说：“你过去点，我坐不下。”

　　林西：“……”我交代的位置不是这！

　　李明疯狂向安纳发射救信号：“我该怎么办！”他要晕厥了，自己的偶像也太没专业精神了，坐这里，自己回头又要上热搜了！

　　摄影师也无语：神特么坐不下！楼少！那个为你空着的C位在哭泣啊！

　　旁边的场务小姑娘刚开始萌这个邪教CP，现在激动得都快昏过去了——太腻了！太腻了！官逼我腐！

　　林西：“楼少！”

　　楼棠如梦初醒，站起来，啧了一声，然后到自己本应该在的位置上，正襟危坐，瞬间，整个画面都因为他而突兀起来。

　　摄影师：“……”这个姿势……楼少你是来捣乱的吧。

　　李明不想被偶像的粉丝骂，曾经他还是其中的一员呢，于是他伸手去拍楼棠，想暗搓搓地提醒一下自家偶像。

　　楼棠余光看见了李明的动作，心想：这人也太幼稚了，居然还要击掌？！小学生吗！但我多宽容大度，算了！

　　“啪！”

　　楼棠抬起手和李明“Give me five”。

　　李明：？？？

　　其他人：“……”

　　场务小姑娘：献丑了，我这就表演一个饮糖自尽！

　　结果万恶的摄影师又灵感突来，摁下了快门——

　　摄影师：“完美！”

　　李明：“……”完全不懂摄影师的完美点在哪儿……

　　大合影拍完，李明和楼棠的工作就结束了，最后只剩下于熹和莫乐乐这组的单人照。

　　李明：“安先生，我们回去吗？”

　　安纳：“我得看完其他嘉宾拍照，了解一下，为后面做准备。”

　　李明“哦”了一声就没再多问，倒是林西意味深长地看了安纳一眼。

　　安纳要留下来看到最后，李明自然而然地“安唱他随”，也一起留着。楼棠这个腿部挂件挂得稳稳当当，抱着手机窝在角落里疯狂跟李明打手势。

　　他们俩手舞足蹈是没什么，场务小姑娘幸福昏了，为了压抑飞扬的姨母笑，表情十分狰狞。

　　安纳看不下去了，把平板塞给李明：“去玩吧，注意一下场合。”十几分钟以后，安纳特别想穿梭回这一刻缝上自己的嘴！

　　说回当下。

　　作为学院派的女演员，于熹表演功底扎实，台词过硬，可惜时运宛如枪兵转世，妥妥一个幸运E。

　　她年轻那会，导演选女主都要挑气场足的，才能镇得住，黄毛小丫头只能作配角。她就苦练演技呗，心想等时间熬上去，演技够了，以后就能当女主了。

　　结果可好，等她经历岁月沉淀，觉得自己该接女主戏了吧，圈子里的风向变了——资本媚“幼”，黄毛小丫头纷纷出来挑大梁，长相温婉大气的于熹沦落为女主母亲专业户。

　　惨，于熹，惨！

　　什么叫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这就是了。

　　演多了女主的娘，眼看着，于熹和辰宇娱乐的合约也到期了。

　　当年和辰宇娱乐签约的时候，她风头正盛，隐隐有冲一线的趋势，公司给的条件也好。

　　至于现在，她自己心里也有数，要么接受辰宇下降一级的合约继续当个三线艺人，和自己同期那些时运不济的演员一样，沦落为流量小生、小花的陪衬；要么带着遗憾离开这个圈子，另谋生路。

　　她的运气也没有荡到谷底。就在这关头，以输出年轻艺人闻名的璀璨娱乐竟然主动接触她，开的条件比辰宇高出不少。

　　拿到邀约，于熹不是没犹豫过，璀璨气质与自己不和，或许不是什么好的归宿，但经纪人劝她：“树挪死，人挪活。要是真有梦想，就拼一把！”

　　带着这样的想法，于熹转到了璀璨娱乐。

　　刚来不久，璀璨娱乐就给她递了《前辈，请指教》邀约，要她在观众心中重塑形象，也好重新打开戏路。于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已经很久没有当红综艺邀请她了。

　　与楼棠的玩票、端木悠然的固粉不同，于熹是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来参加这个综艺的。

　　于熹换衣服出乎意料地快，摄影师都已经做好等的准备，她就穿着一套干练、帅气的古风劲装出来了。

　　林西：“不错，现在御姐和少女一样吃香，熟女圈女粉，是个不错的想法。这造型是公司的意思还是？”

　　安纳好笑：“你问我？”

　　林西也笑：“虽然不明白安先生为什么要把端木保护得这么好，不过，刚刚对他那套说辞，就没必要拿来应付我了吧？”

　　安纳：“林先生真是消息精通，瞒不过林先生，我是节目的主创，这个造型是我拍板定的。”

　　林西一副惊讶的样子：“哎呀，安先生比我想象中更厉害啊！于熹能在这个关头得安先生一句话，以前做过什么呢？”

　　安纳回以塑料的笑容。虽然他喜欢跟聪明人过招，但林西这种智商超高，后台深不可测的，不包括在内。他的消息渠道太多，太可怕。

　　林西似乎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希望以后楼少也能得安先生帮助。”

　　安纳：“这就客气了，我哪里有资格帮楼少。”

　　林西回击了一个塑料笑容。

　　而此刻窝在角落里快乐游戏的两只大型动物，李明和楼棠，完全不知道自家经纪人在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