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鬼纪事》下雪时

25、025

　　继国严胜彻底消失后，缘一凝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很久没有说话。

　　星乃雪枝担忧地望着他，话到了嘴边，看到他平静至极的神色，又被堵了回去。

　　倒是缘一先开口了。

　　“我没事。”

　　星乃雪枝踌躇着说：“……那我去看看那边的小孩怎么样了。”

　　缘一点点头。

　　星乃雪枝转身向另一边走去，倒在地上的小孩呼吸平稳，不知道是被打晕了还是真的睡着了。

　　“我们把他送回屋里吧？”星乃雪枝说完，很久都没有得到继国缘一的回答。

　　她回头，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一幕。

　　只是这么一会儿工夫，缘一已经泪流满面。

　　哪怕孤独了几百年，第一次被星乃雪枝看到时，缘一也没有像这样流过泪。

　　然而在星乃雪枝眼里，这样的他反而更加真实。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徘徊于世间的亡灵，也不是拥有坚定信念的剑士，只是一个刚刚失去至亲的普通人而已。

　　星乃雪枝没有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缘一，缘一把笛子紧紧攥在手里，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则是从笛子里拿出来的纸条。

　　当缘一把笛子放到嘴边吹奏时，他发现继国严胜在笛子里藏了东西。

　　那是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个住址，位于东京浅草附近。

　　看到地址的刹那，缘一突然明白了，继国严胜给他留下来的，是他最需要的东西——鬼舞辻无惨的藏身之地。

　　童磨死后，鬼舞辻无惨马上让鸣女转移了无限城的位置，只有从无限城内出来的人才知道他到底在哪。

　　继国严胜就是其中之一。

　　早在来找缘一前，继国严胜就已经将地址写好。

　　仿佛早已料到结局，他来找缘一，只是为了能跟缘一战斗，然后死去。

　　缘一捏着那张纸条，泪水把上面的字迹模糊成了一块块黑色的斑驳。

　　继国严胜从来都不是合格的兄长，缘一一直都知道。

　　他更知道，如果继国严胜能够再次出现，看到他这样，也只会冷漠地皱着眉头，然后对他说：“不要误会，我留下这个地址，只是想知道你和鬼舞辻无惨谁会先死而已。”

　　继国严胜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缘一还是因此而深深落泪了。

　　他抓着那张纸条，哽咽地说：“再见。”

　　“再见，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