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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与君初相识 ...

  •   意大利的冬季远比夏季要讨人喜欢,没有了持续的高温、干燥和曝晒,一切都变得温和可爱起来,百花大教堂门前不会再挤满人山人海的游客,乌菲兹美术馆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无论何时都能马上欣赏到拉斐尔和达芬奇的画作,连乔托钟楼的整点报时声都比以往悦耳了几分。云雀会在钟楼的缝隙间筑巢,躲避时常飘在它们头顶的乌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着冷冬过去。

      当然,和谐的前提是,没有降雨。

      阿不思将玻璃瓶收进了大衣的内侧口袋里,而手上抓着的那本《莎士比亚》诗集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页数过多,阿不思只能把这砖头一样的书揣在胳膊里,现在这本书精致的牛皮纸封面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这场雨来的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这导致阿不思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所以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刚刚把药店的门锁好,阿不思的目光就不自觉得被街头的一群混混吸引了,那群人里面有男有女,现在正在雨中热切地激吻着,一些不太好的声音就这么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拜托,现在可是冬天啊。”阿不思一边抱怨着一边转入了身旁的一个暗巷里。这条巷子不像大路上那样明亮,为数不多的几盏路灯也坏了个大半,但也正因如此,这里才格外清净,不会出现什么不三不四的小团体。

      大概不会……吧。

      一阵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刺破了阿不思的耳膜,他立刻停下了脚步,警觉地盯着不远处的黑暗地带,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如果阿不思此刻掉头就跑的话,他敢肯定自己不会陷入任何险境。但是,他还是决定查看一下那发出尖叫的人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

      永远不要放弃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这是已经过世的父母留给他的几条为数不多的家训之一。

      “有人在吗?”阿不思试探性地朝着黑暗处说了句话,“需要帮忙吗?”此刻他依然站在路灯能够照到的地方,在确定前方是否危险前,不贸然行动也是对自己负责的表现。

      只是阿不思没有想到自己遇上的并非普通人类。

      没有人回应他,仿佛刚刚的尖叫只是阿不思的幻听,又僵持了几秒后,阿不思决定还是先报警为好。就在他掏出电话,准备拨下数字的时候,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从那里传了过来。

      似乎是有人在吞咽咀嚼着什么,但并非是流浪汉之类,因为其中还掺杂了一些野兽的低吼声。正常人是绝对发不出这样的声音的。

      或许我现在应该马上就走,这事绝不是我能够管的。阿不思心里这样想着,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竟一动也不能动。

      这份煎熬并没有持续太久,黑暗中一直半蹲着的人此时已经站了起来,阿不思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身体轮廓,那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远比自己这样的学生要强壮。

      双脚似乎在一瞬间脱离的桎梏,阿不思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快点离开这,但还没等他挪开步子,前方的男人就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扑倒了阿不思。

      冰冷的泥水溅到了阿不思的脸上,把他原本白皙漂亮的脸污染地一团糟。

      阿不思拼命挣扎着,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这个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一手捂住了阿不思口鼻,一手掐着他的脖子,短短几秒,就已经让阿不思觉得快要窒息了。阿不思死死瞪着面前的男人,满脸都是暴涨的青筋。

      “别这么看我,小羊羔。”男人微笑着拍了拍阿不思的脸,黑色的面具在灯光下反射出恐怖的光亮。“我不会让你痛苦很久的。”他掐住阿不思的手稍微松动了一下,温柔而决绝地俯下身子,几乎快要吻上阿不思,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着,阿不思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两颗尖牙。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阿不思心里反复默念着,却已经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放开他。”一个不同的声音从男人的身后传了过来。和这个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不一样的是,这个声音轻而单薄,似乎出自一位少年之口。

      阿不思能明显感觉到那一双已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的手松开了,他勉强睁开了眼睛,视线之内依然只能看到刚刚袭击自己的男人,唯一不同的是男人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一只戴着黑手套的修长的手。

      男人从喉咙里哼了一声,从亮处又退回了黑暗里,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从暗处逐渐显现了。那是一个同样高大的男子,但比起上一个要瘦削很多,也要年轻一点。他半蹲了下来,捡起了阿不思掉落在地上的《莎士比亚诗集》,把书放回了阿不思怀里。

      “还不走吗?”他朝着躺在地上的阿不思笑了一下,脸上戴着的黑色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唯一能让人看见的就是他血红色的嘴唇和红宝石般深邃迷人的双眼。

      “啊啊啊啊———”阿不思这时终于能够叫出声来了,他几乎是从地上一跃而起,连滚带爬地飞奔出了巷子。

      “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男人问少年说,脸上写满了不悦。

      “你忘了吗,马库斯,凯厄斯他从不杀红发美人的。”方才一直未露面的第三个男人这时突然说话了,他从最深处走了过来,脸上并没有带面具,如同洋葱皮一样半透明的肌肤上挂着几滴鲜血。

      “可那是个男人。”马库斯嘀咕道,心里仍惦记着刚刚从手里逃脱的小羊羔,那个人的味道是如此甜美,他几乎已经有十年没闻到那样好的味道了。

      “我很抱歉你是如此的不会抓重点。”阿罗吸了吸鼻子,鄙视的神情从脸上一闪而过。

      马库斯对阿罗的评价很不满意,他伸手指着最前面的凯厄斯,似乎要对他进行审判。“我明明可以在城堡里等着猎物亲自送上门,是他非要拉咱们出来的。”

      “嘘嘘嘘,我知道,我知道。”阿罗温柔地搂住了马库斯,打断了他的抱怨。“可是你也得体谅一下我们可怜的弟弟,谁能想到本该在一百多年前就死绝的狼人竟然留下了一个孽种,还就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阿罗叹了一声,“你知道这对最强大的凯厄斯来说,无异于一种羞辱。”

      “阿罗说的没错。”一直沉默的凯厄斯这时突然说话了。“但这场闹剧将会在今晚彻底谢幕。”他的声音还没完全落地,人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脚下还微微泛着涟漪的积水,提醒着别人他曾经来过。

      “好痴情的人啊。”阿罗望着凯厄斯消失的方向,幽幽叹道。马库斯没有回应他,而是默默低下了头,阿罗知道他是又想起狄黛米,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不开心了,亲爱的,咱们快回沃特拉城吧,海蒂一定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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