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童话]非人类》千年鹤归

54、第 54 章

　　经过长达半年的观察，莱安可以暂时确认，美人鱼与人类的结合可以生下健康的孩子，孩子可以同时在陆地和海洋中生存。

　　这对莱安而言，解决美人鱼的灭族危机已经推进了大半进度条，剩下的无非是一些边边角角，不需要再时刻盯着，他自然也要去做一些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事情了。

　　比如，参观大地之神的神庙。

　　“大祭司，神究竟什么时候能醒来？”

　　“自然是在神愿意醒来的时候。”

　　“哈里祭司说，那天他看到神的雕像眨眼了，也许神就要醒来了，是真的吗？”

　　“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不必在意。”

　　“可是，为什么不在意呢？我们已经侍奉神明这么久了，迄今为止神从未醒来，祂还在吗？祂真的存在吗？”

　　“闭嘴！”

　　良久的沉默后，那个声音又低声说：“不要质疑神，神是不可知，不可探索，不可不敬。我们忠心侍奉神即可，不要在意神是怎么想、怎么做的，那不是我们该在意的事。”

　　透过神庙高高的玻璃窗，坐在树枝上的莱安晃了晃小腿，饶有兴致地听着这场发生在神像下的对话，觉得有趣极了。

　　原来不论是美人鱼也好，还是人类也好，只要创造他们的神明睡得久了，就会被怀疑生死甚至真假，非得神明露个面或者展现一下神迹，才能给予信徒们充足的信心。

　　他就说吧，老是待在同一个地方很没意思的，开拓新场景才能开发剧情的新支线。

　　不过大地之神要醒过来，是真的吗？

　　莱安观察了几天，发现雕像从未动过，知道自己要么是运气不好，要么是那个哈里祭司在撒谎。

　　他愿意相信是后者。

　　毕竟自己这么爱笑，怎么看也不是运气差的人。

　　很快，斋日到了。

　　据莱安听到的消息，斋日是为了感谢大地之神乌瑞亚传授人类生存的知识，信徒在这一天应当沐浴净身，禁食肉类，禁止房事，以示对神的虔诚，以及信仰的纯洁。

　　斋日是每月的第一天，这一天大部分外出行走的祭司都会返回神庙，参与祭祀典礼。

　　从凌晨开始，就有祭司踩着月色陆陆续续地赶回神庙。

　　大地之神的大神庙建立在一座山上，整体是白色的建筑，沉默地伫立在天地之间，显得既宏伟又圣洁，一根根高大的石柱撑起了这些建筑。最高处的建筑物有一个圆圆的、金色的顶，顶上一根尖端指向天空。

　　远远看去，好像仙德瑞拉的南瓜马车，又像国王登基加冕时戴的王冠。

　　环绕着这个建筑物，旁边还有许多尖尖的顶，不知道是镀金还是上了奇特的漆，尖顶上、屋檐下被金色所装饰，阳光一照，散发着富豪的信息。

　　到了中午，祭司们全回来了，全部穿着整洁的白袍，在一个个祭台上点燃蜡烛，围着香炉，往香炉里投入珍贵的香料，轻烟徐徐升起，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有的祭司表情梦幻，仿佛已经陷入了梦境中。

　　但是其他人不会去触碰或叫醒这样的祭司。

　　那些还神志清醒的祭司见此，也追逐着香气跑，好像生怕晚了。

　　莱安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切，很想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那些香气他也去闻了，就是普普通通的香而已，也没有毒，不知道这些祭司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要是这个时候有入侵者到来，这些祭司岂不是要被一锅端了？

　　于是好心的莱安干脆震塌了上下山的路，免去了这个隐患。

　　香气的效果持续了快一个小时，那些祭司就陆陆续续清醒过来，发出了窃窃私语。

　　“唉，运气真差，用了入梦香还是不能觐见神。”

　　“我也是。”

　　“不过用过入梦香之后，总觉得身体好了很多。”

　　“那当然了，这种香的制作方法可是神教授给我们的。”

　　“……”

　　“我听cc祭司说，那天哈里祭司说看到神像动了，你们觉得是真的吗？”

　　“我也听aa说了。”

　　“应该是吧，难道有谁敢拿神开玩笑？”

　　“也许是看错了呢，哈里祭司都七十岁了。”

　　“你们说，假如……我是说假如神真的醒过来了，他会让我们继续侍奉吗？”

　　“当然会了，我们可是最虔诚最优秀的祭司。”

　　“也不一定呢，我看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日记说，神讨厌不合格的祭司，会杀掉他们，还会驱逐掉他们。”

　　“不会吧？你不会撒谎骗我们吧？”

　　“谁稀罕骗你！”

　　说着说着，话题就歪了。

　　直到水龙顺着路爬到神庙里时，大家才反应过来有敌袭。

　　有人拿出法杖抵抗，有人尖叫，有人乱跑，也有人想下山发现路都没了又被迫跑了回来。

　　听完八卦的莱安动手了。

　　在陆地上，远离海洋之后，原主的实力被压制得可怕，好在莱安不是原主，身上有死神的力量并不受环境压制，得以发挥，最终把所有祭司都困在了神庙里。

　　大祭司站出来问：“你是谁？”

　　莱安淡淡地吐出二字：“海王。”

　　大祭司身体晃了晃，低声喃喃：“怎么可能？”海王是海洋的子嗣，在陆地上不可能依旧如此强大。

　　他仰起头看向莱安，“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不重要。”

　　“好吧，你想做什么？”

　　“我要你们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莱安勾起嘴角，“在所有神庙中加入海洋之神——塔拉萨，承认并祝福美人鱼与人类的婚姻。”

　　这话一出，立即有祭司坐不住了，还没等大祭司说什么，就跳了出来，大骂道：“你这个bz养的异端，做什么白日梦！”

　　莱安笑吟吟的，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只是轻轻一握拳。

　　砰——

　　有人脑袋开花了。

　　红色的花瓣洒了一地。

　　祭司们顿时噤声，眼神惊恐地看着莱安。

　　这个时代并不太平，许多祭司都有在外行走的经验，自然也见过死人，甚至有人见过死刑现场，旁观过战场，但还是被莱安轻描淡写间取人性命的冷酷给吓到了。

　　其他人杀人，哪怕是最穷凶极恶的匪徒，在心底里也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并不对的，多多少少会对死人表现出一定的避讳。

　　但莱安笑容都没变，杀人好似拂去一颗灰尘一样，就让人看着特别不适。

　　只有一些心理素质强的，或者是经历过的事多的，还能保持淡定。

　　比如大祭司，他只是淡定地看了一眼尸体，用手擦去脸上的血迹，就对莱安说：“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是大地之神的祭司，绝不可能背叛大地之神，如果你因此想杀了我们，就尽管杀吧。”

　　莱安拍拍手掌，“为你们的勇气鼓掌。不过你确定要将大地之神的妻子拒之门外？不怕大地之神醒来降罪于你们吗？”

　　这位睿智的大祭司脑子宕机了，“什么？谁的妻子？”

　　莱安给出肯定的回答，“大地之神的。”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神战！谁家夫妻会打仗？为什么要打仗？”

　　“大地之神和海洋之神就会啊，丈夫偷吃，妻子发怒不行吗？”

　　大祭司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对神的滤镜好像碎了许多，神战这么严肃的东西，怎么说得这么像狗血八点档？

　　虽然这里并没有电视机和电视剧，但这个意思意会就行了。

　　“你有什么证据？”

　　莱安将神殿壁画的设计书·复制·略带删改版扔给了大祭司。

　　大祭司将成人高的法杖扔给身边的祭司，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书本，拿着法杖的祭司也不离开，挤在大祭司后面伸长了脖子去看设计书。

　　大祭司的心神都在设计书上，也没空管其他人。

　　其他祭司顿时蠢蠢欲动，一个个不动声色地挪到大祭司旁边，直到挡住了大祭司看书的光线，才被大祭司拨开了。

　　看完之后，大祭司把设计书扔给了另一个祭司，失魂落魄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过了许久才重新抖擞精神，对莱安说：“光一本书不能证明什么。”

　　莱安笑了，他愿意搞一本书出来给他们一个借口就不错了，还想要他挖开自己的肚子，证明有没有吃下那碗饭吗？做梦呢。

　　真有这么一天需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只会挖出敢质疑他的人的眼睛，吞到肚子里，让那个人到他的肚子里看一看，里面有没有那晚饭。

　　不过他早有预料，大多数人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

　　于是他温柔地说：“你们不信不要紧，可以好好在这里考虑我的建议，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离开，考虑不好的话……”

　　大祭司直觉不妙，立刻瞪大了眼睛观察莱安的表情，结果那表情是真正的温柔，没有一丝被质疑的不快，但莱安嘴里吐出的下一句话却瞬间让他如坠冰窟，因为他知道莱安大概是真的能做到。

　　“那就都死在这里吧。”

　　说到这里，莱安的语气仍然是平静的，不带杀气，如果不看谈话内容，真的很像是在和祭司们谈天说笑一样。

　　不过祭司们大概就不是这样想了。

　　但谁在乎呢？

　　反正莱安不在乎，他的身形已经从众人面前消失。

　　独自一人时，莱安才放纵了自己的情绪，脸色扭曲了一瞬，眼底泛起暴风雨，他不在乎别人怎么骂他，那是他应得的，但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辱骂他的父母。

　　对不起啊爸爸妈妈，我做不了好人了，也改不了了。

　　他要完成任务，他要过试用期。

　　这条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