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小甜妻》苏木绰

37、第 37 章

　　韩景元端着热好的火腿回房后，其余几户人家也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陆续回了房。

　　孩子是最会看大人脸色的，平日里总是吵吵闹闹的小孩，这会儿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饭桌前。

　　张芸关上了房门，小声和她丈夫谢丘道：“这个韩团长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啊，别人开两句玩笑都不行，还有他那个小媳妇，也是小心眼，今天肯定是她在背后告状了。”

　　谢丘：“行了，以后少在背后议论他们，韩团长和他那小媳妇咱们还是尽量交好别交恶。”

　　张芸冷笑：“还交好个啥啊？我冷脸都已经摆了，你现在让我又对他们摆出一副笑脸，我可做不到。”

　　她还没嫁人之前也是被父母娇宠着长大的，嫁人后，丈夫是营长又有本事，部队里很多人看见她也会给两分薄面，除了师长夫人，她可从未在别人面前曲意逢迎过。

　　谢丘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对人摆冷脸了？人回来也才两天时间。”

　　说到这个，张芸有些不自然道：“就昨天，我当时看见韩团长，就想到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职位结果被顶的事，一生气就没理他们。”

　　谢丘无奈道：“我当时是气昏了头才和你随口抱怨了那么两句，没想到你倒比我还记得还久。”

　　张芸听见他这么说，有些不高兴道：“哼，你当时那个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是随口提的，现在知道他厉害了，连忙又把责任推给我。”

　　谢丘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把责任退给你了？韩团长厉不厉害不重要，但咱们现在既然住在一层楼，闹太僵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张芸不耐烦道：“行了，以后咱们就这么相处着吧，反正我是不可能主动去找韩团长那小媳妇说软和话的。”

　　因为闹了这么一出，叶姝和韩景元当天下午也就没再上门拜访那几位邻居，隔天傍晚他们去了一趟秦师长家。

　　两人在秦师长家了吃了晚饭，离开时，韩景元带着她去了秦师长家后面的一片区域，他指着其中一幢黑漆漆的房子说道：“这栋房子就是咱们以后的家了。”

　　叶姝惊叹道：“好大啊！”

　　和筒子楼里的两室一厅比起来，这幢两层的小洋楼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韩景元打开了院门，领着她进了院子，“再过两天，这边就装路灯了。”

　　虽然在夜色下什么也看不清，但叶姝很喜欢这个大大的院子，兴致勃勃地规划道：“景元哥，到时候这一片我们可以种蔬菜和水果，然后这边养一些花。”

　　韩景元：“都听你的。”

　　叶姝：“我还想在院子里搭一个秋千。”

　　“到时候我帮你搭。”

　　“那我还想要一个葡萄架，就像京市的院子那样！”

　　韩景元自然是有求必应，“秦师长家院子里就有一颗葡萄，到时候我们可以去他家剪一根过来扦插。”

　　叶姝：“他家的葡萄是什么颜色的呀？我喜欢紫葡萄。”

　　“这个我也不清楚，改天我帮你问问。”

　　两人一路聊着天回到了筒子楼。

　　这会儿大家都还没睡，家家户户都是开着门的，几家的小孩满楼乱蹿。

　　除了袁娣和张芸，其余三户人家都热情地和他们打了招呼，陈丽花先道：“韩团长，小姝，你们还没吃饭吧，刚好我家今天做了辣子鸡，你们带回去尝尝味道。”

　　平日里不太爱和大家交流的邹美娟道：“我家做了小煎包，才出锅，都还热乎着呢，你们也带回去尝尝！”

　　薛蓉也不甘示弱道：“小姝，韩团长，我们家今天晚上做了牛肉和鸡蛋的肠粉，可好吃了，你们端一点回去尝尝味道。”

　　叶姝不懂她们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婉拒道：“我们在外面吃了饭的，现在还不是很饿。”

　　“没关系，你们可以留着宵夜或者是明天早上当早餐。”

　　几人把东西往她怀里一塞，叶姝都还没反应过来，三人已经利落地转身回家了。

　　等他们都进屋后，袁娣和张芸二人对视了一眼，也各自回了家。

　　“景元哥，这个鸡肉很好吃，肉很嫩，就是有点辣！”叶姝说完就灌了一大口水。

　　她本来是想把这些菜留着明天吃的，可吃了一块鸡肉后，她的食欲彻底被勾了起来，忍不住又夹了一个煎包。

　　煎包还是热的，一口下去酥酥脆脆的，里面的肉还有汤汁，十分美味。

　　叶姝喂了韩景元一个煎包，道：“她们做的菜都好好吃呀，我还要尝一尝这个肠粉。”

　　肠粉晶莹剔透，表面隐隐有一层油光，而且还能看见里面包裹着的肉，入口滑嫩，回味无穷。

　　不知不觉间，两人把煎包和肠粉都吃干净了，辣子鸡也只剩半盘了。

　　叶姝打了个饱嗝，“景元哥，我觉得她们三个其实也还不错。”

　　韩景元伸手帮她把唇边的油渍擦干净，失笑道：“是她们的厨艺还不错吧？”

　　叶姝砸吧了一下嘴：“厨艺和人都不错。”

　　两人把洗干净的盘子还了回去，他们家里都有好几个小孩，叶姝便给每家都装了一盘子的奶糖和水果糖。

　　谁知道第二天，她们又给她送了一些自己做的小吃食。

　　叶姝不喜欢欠人情，可她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能送的东西了，好在她今天要和孙莲香去一趟县城。

　　她们今天要去的是县城的国营服装厂。

　　叶姝老早就想来县城了，不过前几天他们一直忙着熟悉大院的环境，还要拜访一些关系不错的战友，这么一拖就拖了一个星期。

　　孙莲香把她带到了县城的服装厂，叶姝打量一眼厂房，斑驳开裂的墙壁，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和一条坑坑洼洼的路。

　　光看外面，她就知道这个厂子的效益肯定不好。

　　看门的老大爷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呼噜，叶姝好不容易才把他喊醒：“大爷，我想见你们厂长，麻烦您给我通知一下。”

　　老大爷掀开眼皮看了她们一眼，不耐烦道：“厂长今天不在，你们改天再来吧！”

　　叶姝皱了皱眉，从包里抓了一把奶糖递给他，又问道：“那副厂长在吗？副厂长要是不在，主任也行。”

　　她可不想白跑一趟。

　　老大爷看着手心里的一大把奶糖，态度好了很多，“副厂长在，你们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帮你们叫人 ”

　　等老大爷走远后，孙莲香才道：“姝姝，你真打算买下这个厂子啊？”

　　叶姝：“还不确定，我要进去看了才决定买不买。”

　　不一会儿，门卫老大爷带着一个瘦高的男子出来了，“姑娘，这就是我们副厂长，你们有什么事和他说吧。”

　　冯遇家里三代都是做衣服的，他看人习惯先看穿着打扮，当他看见叶姝的穿着打扮时，他眼前一亮。

　　紫色的西装还是比较挑人的，他就从没有在这个小县城里看见有年轻姑娘穿过这个颜色的衣服。

　　不仅是因为这个颜色比较鲜艳跳脱，最主要的是这个颜色稍微搭配不好或者是皮肤黑一点，穿上都会显得老气和土气。

　　可这个姑娘身上的这套西装却被她搭配得十分的别具一格，长款宽松的西装被她用一根黑色的腰带做了一个收腰设计，这样看上去并不会让人觉得很勒，反而拉长了她的身材比例。

　　她下半身则搭配了一条稍微比外套颜色深一点点的树莓色西装裤，看上去层次分明却又相得益彰。

　　冯遇收敛了脸上有些烦躁的表情，很是客气道：“你们是来买衣服的吧？咱们厂最近都不会开工了，你们回去吧。”

　　叶姝：“我们不是来买衣服的，我听说你们有意把厂子盘出去，我们想来看看。”

　　冯遇瞳孔放大，结巴道：“你、你的意思是你想接手咱们这个厂子？”

　　叶姝点了点头，自顾自走了进去：“是有这个意思，不过我要先看看你们的厂房和设备。”

　　服装厂要的消息都已经放出去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上门来看厂子，冯遇激动道：“你们随便看。”

　　他们的区域不是很大，总共就五间房间，一间很小的办公室、一间包装车间、一间裁剪车间、一间服装车间和一间仓库，看上去也就四五百平米左右。

　　厂房里面除了几百台老旧的缝纫机，就只有仓库有一台大型的跑码机，像京市大型服装厂里面有的锁眼机之类的先进机器都没有。

　　叶姝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庆幸她不是靠数量占领市场，不然她还得购买很多大型机器呢！

　　她刚要开口准备问价，孙莲香却突然很嫌弃道：“你们这个厂子也太旧太小了一点吧？还有这些缝纫机，都锈成啥样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叶姝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于是默默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冯遇生怕她们转身走人，急忙道：“大姐，这些东西都是还能用的！价钱也好商量。”

　　叶姝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能做主吗？”

　　“当然能了，这个服装厂厂长是我爸，主任是我姑，再往前数二十年，这个厂子就是我家的。”

　　“这样啊。”叶姝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们是打算怎么个卖法？是连同地皮一起？还是说光卖这几间厂房给我？”

　　“连同地皮一起，不过我们厂里还有三百多个工人，你要是想买这个服装厂，必须得复杂这些工人。”

　　叶姝有些不满道：“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这可是三百个工人，不是三个啊！我开厂又不是为了做慈善。”

　　先不提她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给这么多人开工资，就算她有，她暂时也用不了这么多工人啊！

　　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些工人做衣服的水平怎么样，秉性怎么样，要是全是一□□懒馋滑的人她该怎么办？

　　冯遇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为难人，一脸苦涩地解释道：“这些工人都在服装厂工作了几十年，好多一家老少都在咱们这个厂里，要是全把他们开除的话，好多家庭可就没收入来源了。”

　　叶姝直言不讳：“我欣赏你做人的良心，可是我做不到，我目前没钱养那么多人，我开的服装厂也用不上那么多的人。不过他们要是手艺不错，我也会欢迎他们继续在厂里干，但更多的，我保证不了。”

　　冯遇：“这些工人大多数手艺都是不错的，有好几个老人还会蜀绣和苏绣。叶姑娘，你真不考虑一下吗？”

　　叶姝本来打算转身走人的，听了他的话后，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道：“冯厂长，你不会是在诓我吧？你们厂里要是有人会这两种锈法，你这厂也不至于开不下去啊！”

　　冯遇无奈道：“没有骗你，我们厂很多女工都会刺绣，有几个老婆婆的刺绣更是十分了得。可现在大家穿衣服哪管什么刺绣啊，都讲究款式。”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再说了，咱们这县城里啊，十家有七家都是少数民族，穿的都是她们自己做的衣服。剩下的人，他们也都更愿意去私人服装店买从羊城和港城进的衣服，价格相当，人家的衣服款式更新颖。”

　　孙莲香拿起了一件成衣，道：“你们做的衣服的确太老土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就是这些个样式，结果十多年过去了，还是只有这几个样式。”

　　冯遇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叶姝：“我能不能见见那几个会蜀绣和苏绣的老人？”

　　冯遇摇了摇头：“叶姑娘，你要是想单独要那几个会刺绣的老人，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她们可比我还固执，你不把这个厂的工人买下来，她们是不会见你的，对她们来说，这个厂就是她们的家。”

　　叶姝有些头疼，她的确很需要那几个会刺绣的师傅，可是三百个工人对她目前来说真的太有负担了。

　　叶姝思忖了很久，道：“冯厂长，要不这样吧，厂里的员工经过考核后，我尽量留下一半，争取让每个家庭有一个赚钱的，这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最大让步了。”

　　冯遇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叶姑娘，服装厂的钱我可以少收你一点，但这些工人你必须全要，这是我给他们的承诺。”

　　“冯厂长，你不必这么快就回绝我，除了我应该不会有人来过问你这个服装厂了。你好好想想，是让那三百个工人一直这么没有收入白白地等下去，还是先解决掉一部分人的生计问题后再慢慢图谋。你可以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叶姝说完，和孙莲香一起离开了服装厂。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叶姝先急匆匆地赶去百货商店买了一些家里需要的生活用品，然后又和孙莲香去了一趟菜市场。

　　叶姝不会做饭，也没买过菜，她都是跟在莲香姐的后面一通买买买，不一会儿，两只手都提不下了。

　　幸运的是，她们才出菜市场就看见了拉着一群士兵出来放风的车，于是两人就这么搭上了顺风车回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