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叫展昭》罗力得

168、第 168 章

　　小铃儿看房内侍女走光了，不觉舒了一口大气，她过世前一年，周身经脉开始寸断爆裂，痛苦煎熬了一整年，展昭身上的这点伤与她来说实在轻描淡写，要是知道装头晕会惹如此大动静，绝计不会装柔弱。
　　她一边伸手摸摸女儿脑袋以示安抚，一边暗暗将食指搭上脉门，探探女儿身体究竟。这一探，心中真是无限喜悦，女儿脉相宏大圆满，竟像是得了蛊王血脉后筋骨重塑的模样。不过有了之前的那一惊惹来的一屋子人，她这会子淡定异常，虽然心中尚在疑惑蛊王血脉如何会从自己那个天性凉薄的母亲转到女儿身上，但是这令人欣喜的结果已经教人无需多问。
　　她拍拍女儿的小手，正欲探问女儿行功进度，自己这是可是鬼上身，并不是还魂复阳，保不齐眨个眼睛就又死过去了，时间紧迫，不抓住时间指点她一些行功要点，一会儿都没地方找后悔药去。却听得窗外嗖嗖两声轻响，屋顶上警戒的侍卫噼里啪啦地滚了下来。香药一声轻叱：“玉面阎罗！”纵身迎敌，甫过了一招，便听得她一声闷哼，竟是吃了暗亏。
　　小铃儿不知道前因后果，兀自在想那玉面阎罗手段狠辣、人品下流，江湖虽算个人物，却从未听说他是武林高手，香药纵然是几大侍女中武功最一般的，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回头看到女儿面上神色张皇，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听说玉面阎罗，她心里禁不住怒气上溢，玉面阎罗以采生折割、拐卖宗室子弟出名，真珠儿如此神色，难道曾在他手里吃了苦头？这么一想，她便不打算让他活着回去了。
　　耳听得玉面阎罗又打翻几个侍女，足音逼近，将要冲进屋来。小铃儿冲真珠儿微笑，并指在她掌心劳宫穴一点，截走一段真气，接引体内方才残存的内力，隔空挥出一掌，只见门上现出一只完整光滑掌印，坚硬无比的红木门板变作齑粉，门外男子双手格挡接掌，却不是这一掌之敌，闷哼一声，一蓬鲜血喷在窗户纸上。
　　玉面阎罗没有料到屋内还有一位大高手在，重伤之下他也不恋战，反身打翻了几个围上来的侍女，几个纵身就翻墙跑了。
　　小铃儿未曾将他一击毙命，自己又活动不便，只好放他走了。
　　香药冲进屋来，看见真珠儿满面讶色，正抱住展昭小臂翻来覆去：“舅舅！这招好生厉害，如何能借力打他啊。”她素来明白展昭身手，方才这一掌带着《须摩提达经》的暗劲，绝计不是展昭能够施展的，又听真珠儿说他借力打力，心中激荡，一句主人忍不住轻轻喊出了口。
　　小铃儿心中轻叹，自己的确没有特别掩饰行径，香药差不多算和自己一起长大，识破这壳子里的不同，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事不宜在女儿面前张扬，她随手扯过香药手腕，把了把脉：“只是经脉震荡，伤势尚可。”又道：“玉面阎罗何以功力大增，连你也不是对手？”
　　香药话出了口，也在暗暗后悔自己孟浪，看展昭这么随便拉起手来把脉，便明白自己猜的不错，心中惊喜交加，听到他继续往下问，才按捺住心神，勉力思索：不错，玉面阎罗武艺不精，又中了剧毒，怎么会短短几日里，武功大进？若不是知道他素来武功平平，自己岂会轻敌吃了暗亏？难道……想到某个可能，她心中禁不住狂跳如擂鼓。
　　小铃儿瞥了眼香药，漫不经心地道：“是声声慢罢？也不知道玉面阎罗哪位长辈如此舍己为人。”
　　真珠儿听她如此问，不觉满面焦急：“舅舅！舅舅！你还在发晕吗？早先的事都记不得了吗？”
　　小铃儿心下一凛，不意女儿如此敏锐，她微微抬眼扫了下香药。香药立刻接口道：“小主人，声声慢之所以列入天下几大奇毒，有一个原因是它几乎无解。倘若中毒者立即自保逼毒，功力深厚尚能再多撑上半年。倘若他以为自己脱险，转而去救同伴，那会毒力反噬，内力都会被同伴吸走，同伴得救后，若是子侄辈必然会转头再救他，内力又会被受救者吸回去。”
　　真珠儿听得莫名其妙：“吸来吸去，不是都在他们身上么。”
　　小铃儿微笑道：“第一次替同伴逼毒，内力损耗三成，第二次回输又再损耗五成。两巡之后，无人能生还，最后是四肢骨肉僵硬活活憋死。”
　　真珠儿听到这个死法，想到玉面阎罗已经可以来闹事，蒙老者多半已经是输功救他自己却活活憋死了，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铃儿以为她害怕之前传功之事，摸摸她的发顶：“不相干的，须摩提达功法号称天下第一功法岂是随便说说的？生生不息，绵绵不绝，传功不损法体。譬如方才，你我体内新力未生，旧力微存，照样可以合而为一，以弱胜强。”真珠儿想到方才那颠倒毫妙的一掌，双目都放出了光彩，满肚子的疑惑都按了下去，拉住小铃儿的袖子：“舅舅，你说给我听！方才那一掌委实太厉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