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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回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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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鸟雀扑闪翅膀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玉竹已经惊喜地站起身看向她请求示下,晏莞看向狭窄的洞口,开口道:“是秦岩来了。”
“即是公主的人,草民去告知。”霍袭捏紧拳头,压着心里的不舍朝洞口走去,制造了些动静将人吸引过来。
狭窄的洞口接连不断进来四个人,除了领头的秦岩,身后还跟着小蓟等三个女卫。
“属下来迟,使殿下受惊,属下送公主安然回宫后,自会领罚。”
晏莞动了动唇,很想说不用自领惩罚,但她也清楚这是这些影卫里自称的规矩,也不知当初为父皇训练影卫的秦叔到底定了多少规矩。
她微微叹气,问:“损伤如何?”
“死二伤九,刺客大部分被杀,有几人逃走,为防偷袭,稍后公主随属下们从一条小路到濛山侧背处离开。”
“......呵,他这次还真抱了必要本宫死的决心。”晏莞万万没想到竟然死了两个影卫,而秦岩所说的伤并不是轻伤,她光是想着就愤怒不已。
这些暗卫个个都对她忠心耿耿,是秦叔辛苦多年训练出的,一人可敌十数名大内侍卫金甲卫,不知救了她多少次,这次竟然伤亡了好些个......
晏莞紧了紧披风,“既如此,更不能随他意。走吧,咱们回宫去。”
“公主不必为他们难过,”秦岩突然道,“与我们而言,为公主而死,是死得其所。”
“以后还是不要这样。”晏莞侧脸,强忍住要流出的眼泪,抬步朝外走。
一直站在阴影处的霍袭直到人全都出了洞,他才默默坠在最后也走了出去。
小蓟受了些轻伤,另一个女卫与玉竹一块扶着晏莞要朝山下走,秦岩在一旁护着,其实他的视线余光一直留意着小蓟口中这个将公主救走的男人,看他这周身的气势和沉稳的下盘,完全不似普通的武林高手亦或者山野之人。
“对了,”晏莞突然停下步子,侧身对秦岩说,“身后那位,那位公子,今日救了本宫的命,本宫将鱼纹玉珏赠与了他,你回去见了秦巍告知他一声,往后若这位公子到思源阁去,你与秦巍知道怎么做。”
“是,属下明白。”虽然不解公主为何会将玉珏赠与一个仅见了一面的男子,但公主所命,他不会质疑。
但他还是侧眸看了眼那个沉默不语好似没甚存在感的男人,恰好与霍袭看着公主的眼神相撞,后者迅速敛下了眼神,秦岩眼睛微眯,转了目光。
为了掩饰行踪,他们只能走小路,且不能用软轿,好在女卫力气足,尽量给晏莞节省力气。然饶是如此,从未走过这么远路的晏莞还是累的气喘吁吁,时不时停下来休息片刻。
在意识到自己是在拖累其他人,晏莞终于松了口愿意让女卫背她。即便女卫比扶着她走的时候相比堪称健步如飞,晏莞还是有些自责自己体力不行。
雪已经越下越大了,这绵延不绝的雪花在很好地帮着他们掩饰行踪。一行人终于将将在天黑前平安无事下了山,立马有接应的影卫迎了上来。
接应的人带来了干净柔软的大氅,待晏莞刚一站稳就给她换上了,为她穿大氅的是个女卫,与她禀报道:“马车里火盆都燃上了,回宫的路也很清净,公主放心吧。”
“你们办事本宫自是放心。”晏莞点点头,在玉竹的扶持下走到马车边。
晏莞扶着玉竹的手,一只脚已经踩上了矮凳,又放了下来,转眸看向人群后的蒙着脸的黑衣男人,那双如渊的深眸果然在凝视着她。
晏莞很想说什么,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而她在宫里养出的冷漠清冷的面具也无法拿下,她只能嫣唇弯出一个小小的、近乎没有的弧度,而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秦岩回身朝男人抱了抱拳,领着一群人护卫在马车旁,慢慢隐没在夜色中。
霍袭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雪花都在他肩上覆上了一片白膜。良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薄唇扯出了一抹让人看着就觉得此人大概是脑子不好使的傻笑来。
“她刚刚,是对我笑了吗?”
马车里,晏莞捧着温热的茶汤,徐徐饮下几口,浑身都暖融融的。她胳膊肘压在软垫上,愣愣地看了眼前的火笼,目光里一片虚无。
玉竹以为她在思谋回宫的事,不敢打扰,只安静的坐在一边的杌凳上。就在她昏昏欲睡之时,突然听见自家主子问了她一句,“玉竹,你会对不熟的人笑吗?”
这问题让玉竹的困意散了大半,她疑惑不解地答道:“偶尔会吧,若是有甚来往的话,公主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晏莞说着闭上了眼睛,靠着软垫好似要眯一会儿,玉竹自然也不追问。
夜色安静,只有马车车轱辘行驶的声音和马蹄的“哒哒”,他们走得是一条旁人不知的回皇城之路,虽然绕的远,但乔甫渊大概率不会知晓,也不会派人截杀。
倘若他还能再不知从哪儿整出那么多死士的话。
乔府,得知任务失败的乔甫渊并没有多气,他已经料到杀辰曜公主不是什么容易事,只是令他不悦的是,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没有将辰曜公主身边的影卫砍掉一半,这让他不得不忌惮。
“看来以后,得让辰曜公主多多出宫才行啊。”乔甫渊叹道。
他的心腹在一旁问:“这是为何?”
“多出宫几次,本相一点一点磨,就不信,磨不死她身边的那些人。”
“但,我们没那么多高手。”
其实高手还是不少的,只是乔甫渊怕死,几乎都护卫在乔府了。
乔甫渊似乎不为此担心,他大手一挥道:“只有重金,便有高手。”
“相爷高见。”心腹习惯性地夸捧乔甫渊。
“辰曜公主可回宫?”乔甫渊问道,他早就派人在皇城入宫的各处把手着,若是辰曜公主入宫,他定会知道。
邛延迟疑地摇头,“刚刚来报,并未见到公主的车驾,您说,公主是不是还在皇城外?”
“若是如此,那更好了,”乔甫渊阴冷一笑,“午前遇刺,之后彻夜不归,她这声誉便是没了,本相更好为她择选一门好亲事了。让他们好好盯着,本相现在就进宫去,好好安慰安慰听闻公主遇刺受惊的皇上。”
“是。”
就在乔甫渊与心腹还在言谈的时候,晏莞已经顺着密道进了归鸾殿。秦岩是知道皇宫除了王室所知晓的密道,还有仅皇家嫡脉才知的另一重密道,今夜是他头一次走,有顺序和规律的拐了几下,又通过几道机关后,竟然到了归鸾殿后殿。
“公主,这密道直通您的寝宫,是否安全?”刚一出来,秦岩就跪地问。
晏莞松缓了一口气后方道:“若不是本宫将机关破解,迎接我们的将是毒烟和毒箭,你放心吧,很安全。”
“那就好,”秦岩松了口气,“公主今夜先好好休息,属下去处理今日之事。”
“劳烦你了。”晏莞的确觉得疲乏不已,但她知道,她遇刺的事情哥哥一定知道了,现在还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子,她要赶紧去跟哥哥报平安才行。
“玉竹,把忍冬喊来陪我去见兄长,你歇着吧。”
玉竹刚想说自己不累,可看着公主不赞同的眼神,乖乖地出去找忍冬。
而明霁帝的确已经在担忧和愤怒中过了大半日,当他听见陈昀说乔相还入宫后,那怒火更是越来越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