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送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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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差劲……”哈利撅着嘴，看起来有点孩子气，可是也许这种表情才更适合他，没有阴郁，适合这样的容颜。
“好吧，对不起，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格林沃德深情地忏悔，并且趁机抓住哈利的手。
“你的誓言一文不值，再说我要的你发誓有个屁用！”哈利的脸色愈来愈黑——“白痴风骚男！现在是冬天，而我们在屋顶！你要发疯不要扯上我！！”冬日银灰的天空似乎正配合着哈利的低吼，冷风呼啸而过发出类似鬼哭的哀鸣，轻易就盖过了愤怒的声音。
“太让我感动了……”格林沃德身着华丽的大衣，黑色的皮草更衬得他的皮肤白皙，金色的秀发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而本人似乎对此毫无知觉。“对我的放浪行径如此的宽宏大量地包容，你冷了吗？那么……”说着急切地要拥抱哈利。
我绝对要杀了你，杀了你格林沃德！
“冷静、我要冷静……”想想究竟跑到这里喝西北风究竟是为什么，好像是那个……“你找人暗杀希特勒了吗？”所以他今天要亲眼看这个“身为卑贱的麻瓜，竟然跟巫师争夺世界霸权”的男人的死期。不过，在国与国之间签字的关键时期下手，也意味着党卫队盖世太保全出还有各种间谍层出不穷的时刻……也不知道盖叔是怎么想的。逼得这两个人即便想要近距离视察结果也不得不从房顶入侵——这还是在没有到卫星环绕，把地表每一个角落都扫描干净的时代前提下的下策，当然事情到了那一步，就根本没有下策可言了。
那么盖叔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呢？或者说挑这么敏感的日子下手有什么好处呢？
“与其说不选择其余更加普通的日子下手，不如说下手的人还没到。”
“……你竟然给来签字的代表下夺魂咒让他们动手？”
这是一项恶毒的计策：不论成功与否，都可以挑起两大斗争集团间的斗争，会在全世界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血雨腥风？格林沃德，你真的跟麻瓜有仇。
“不过，”哈利难得露出耿直地表情：“多半会失败。”
格林沃德挑着眉，眼里似有不满。
“结果还没出现以前，说什么都是空话，但是你回想一下，一个一战结束后的小兵，如何在短短十年多的时间里，爬上了这个传统到近乎迂腐、有着严肃等级观念又重视出身的国家的权利的顶端？这在正常人的眼里该是个传奇，不、根本就是神话。”
格林沃德冷笑着：“你说现代有神话？不，那个贱种只是手段卑劣！”
“我觉得你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了……”哈利摇摇头，放弃了继续吐槽。“再说，排除奇迹不说，这里就存在魔法啊。”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扭曲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存在简直就是神的恶作剧……怎么了？用那种表情看着我？难道是……”
“不是爱上你了，白痴！”哈利黑着脸打断盖叔即将说出的、挑战他神经底线的各种无耻言论。
“你提醒了我，实际上我一直有个疑问：麻瓜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管他的精神力有多么的强，退一步讲，希特勒抵制的了夺魂咒，但他绝对不能反过来利用夺魂咒建立起来的联系反过来控制别人，更何况巫师。”让我们再次复习一下让我们都头痛不已的魔力密度理论吧。哈利第一次使用夺魂咒的时候就发现了，其实真到你选择“不可饶恕”的时候，咒语念得准不准确已经无关紧要了，和他最讨厌的女人说得一样，这要看你是否狠得下心。不可饶恕咒，其实是只要达到魔法密度的人都可以使用的方便魔法——堕落总是相对简单。换句话说，这是只有巫师才能使用的。这看来是废话，但是当常识受到例外挑战，理所当然的认知就有了重新审视的必要。
希特勒不可能突破巫师与麻瓜的界限，突破他本来不足的魔法密度，来使用不可饶恕咒。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总觉得哪里遗漏了什么，导致我现在进入了一个走不出的误区。”狂风吹过，吹起了哈利黑色的斗篷，翻飞的黑色波浪，映衬着碧绿的忧愁。
1936年11月25日，德國與日本签订□□产国际条约，轴心国正式联手，只为战争而生的关系，也只能为战争而诞生的轴心。
“不敢相信！那究竟是什么，太恶心了！！”格林沃德的教养其实很好，这一点哈利很早就注意到了，他那些花花公子行为很惹哈利的厌，这都没错，可是他也注意到了，只有这个男人才能把那些登徒子行径做得跟情圣一般而非一个下流的色狼。平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无不散发着高贵的气质，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浑然天成的优雅，又不仅仅是优雅，那其中有肆意，有着这个男人独有的高傲和潇洒，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黑魔王能做到那种贵到到骨子里的高高在上。
连伏地魔也不能。
回忆起留给他太多无法磨灭的那个人，哈利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想，其余暂且不说，伏地魔身上的可不是什么高贵，是霸到骨子里的至高无上，就算他多么的霸道，仍旧掩饰不了的是他薄弱的出身。他永远不会做到像格林沃德这样，风度翩翩，有那种……所谓的贵族气质。说道贵族，这曾让哈利恼怒了很长一段时间。回想很久以前和英国全境十大家族签字仪式上，教养最不好的就是他自己，这一点在掌管英国旧家族初始曾让许多人看不起。那个时候他有点明白伏地魔为什么想把那些大家族的掌权人都踩在脚下虐了——换了是他，他要第一个把马尔福家全家踩死，后来他索性也不装了——你们一群有教养的有用吗？还不是要听一个没教养的臭小子！一想到这里，哈利就觉得有一种恶意的快感。
呃，又走神了……其实他发现他是真心想要好好称赞一下格林沃德的风度，但就在这个时候，格林沃德竟然将自己苦心练就的全部教养、礼仪、风度通通不要，破口大骂，可见他受了多么严重的刺激！
能让盖叔这样惊慌失措，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呢？
从正史到八卦外传，从来没有哪一个曾记载过希特勒“宽宏大量”或是与之搭边的品质，很简单，因为他真的没有这种素质。希特勒瑕疵必报，然而这个有着对报复近乎偏执的男人竟然不去报复来刺杀他的人，竟然还和和气气签了条约，一丝负面消息都未传出。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天哪我究竟看见了什么——那一团纯粹恶意般的、连实体都没有的东西，简直就像是……”
“眼睛。”
盖德勒猛然抬头，惊讶地看着意外会接他话的哈利，平时这个男人对他都是爱理不理的！
而且这一次不单接话，甚至话题进入了想象不到的深度：“的确，看起来应该像是眼睛的，其实那是能量太过巨大，导致的周围空间扭曲，从而导致看起来有了形态，其实那是没有实体的……”哈利闭着眼睛都能说出那东西的来历，很久以前，因为不明白那是什么，还代号为高贝兹之眼呢。
“你知道些什么？！”下一个瞬间，哈利发现自己已经被格林沃德揪住领子，被压在墙上。后者，明显是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
“原、原谅我，我不是在怀疑你……”难得的，格林沃德竟然会露出稍许的心虚道歉。
“不，你在怀疑我。”哈利的镜片后面，透出严寒般的目光，那目光太具穿透力，一下就击破了格林沃德想要用来保护自己的谎言。
“不用介意，因为我也没在乎。”只有你真正爱的人，怀疑你的时候才会令你受伤，然而，格林沃德现在显然还没得到这份殊荣。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假若格林沃德真的爱他也不会有所谓的怀疑了。
“那个东西我以前见过，不过是在冥想盆里，所以直到现在才确定来历。它有很多称呼法，‘独眼手抄本’‘只眼誊写本’，曾经是奥丁……神的所有物，不知为何，曾一度流落到人间。独眼手抄本是个很邪门的圣书，精神力不强大的人，很容易被吞噬，成为食粮，而精神力强的……”就是刚才那种例子了。
格林沃德用探究的目光审视了一遍哈利，好像重新认识他一样：“你究竟是什么人？”
哈利充耳不闻，继续自己的解说：“曾经有某国的神官获得了独眼手抄本，那之后的几十年都沦为该物的傀儡，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旷古绝今的魔法能力。然而，自独眼手抄本被塞雷斯公主毁去，神官拥有了自己的思想，做得第一件事就是以死谢罪。”想想当年迪万长公主五大国中斡旋，促成围剿洛杰塔王朝，是多么让人敬佩，又是多么豪杰一世，然而坏了神的好事，又怎么会得善终呢——断了一只手臂，身故百多年后故国又因叛神惨遭灭国。往事皆成空，如今，哈利不是贤者之石，米德加尔德的恩怨情仇，转瞬间灰飞湮灭，徒留哀思。“不过我不认为希特勒也有那么高尚的情操，只能考虑为是他那种极为罕见的偏执与高的不可思议的自尊与独眼手抄本发生了共鸣——恐怕很难在找到像这样心甘情愿的依附关系了。被依附人其实很狭隘，也很主观，他没有运筹帷幄的素质。如果单单是凭运气，那他的运气早在爬到这个地位之前就应该用尽，更不要说竟然连连作出这么审时度势的决定。”
“你究竟是谁？”格林沃德又问了一遍，只换来哈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现在才来问这个问题？有点晚吧。不过无关紧要了，明天我要回国，不论我是谁，今后我们都不会再有交集……”
“别说这样的话！”格林沃德急切地打断了他，那个神情，仿佛是他要独自抵挡黑巫让巴希达先逃跑时，巴希达那强烈到出人意料的反应，一样的焦急，在急切之下，竟然还有些许的恐惧。
你恐惧什么？你可是黑魔王。
“留下来、不要走……！”
“我不是听错了吧？”哈利的表情自从米德加尔德回来以来第一次这么富有讽刺，那样高高在上，可是很久以前，当“大贤者”之名覆盖巫师界的时候，这表情可经常出现在他脸上。
“我亲爱的盖德勒，你不适合这么卑微的语气……”哈利轻轻拍上格林沃德的肩，一副长辈安慰小辈的感觉（-_-）。“要知道，失去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面对它，结果你会发现就在你感叹上一个失去的东西时，你已经在失去下一样了……”
“闭嘴！你敢面对吗？！”
闻言，哈利一愣，这句真是掘的好呀——其实哈利也根本就没怎么想过“面对”，也其实，根本没去面对过！
哈利不怒反笑，可是这个笑容，比任何一次看来都寒冷，冷如坚冰，可刺穿人心！
“说得好……可事实是TMD每一次老天都没给我所谓的机会！我面对了又怎么样？！结果都一样，我再怎么挣扎一样是失去！！”那拍着魔王的手不知不觉变成了狠抓，几乎要剜入骨肉：“你痛苦，你要发泄，去毁灭麻瓜，然后杀了那么多的人之后反过来又说自己仍旧不快乐，你是傻瓜吗？！既然要做，就要做得顶天立地说‘我杀死了所有麻瓜就痛快了’——结果不是这样，你到现在还要代替品才能满足内心你给我见鬼去吧！你以为这世界是为你而生的吗！！”
哈利这番话说得太痛快以至他明明看见格林沃德痛不欲生，却仍旧无法停口。他本不应该跟他发脾气，其实两个人年纪也都不算小了，哈利没必要像小孩一样因为自己的不满而揭人家的伤疤，可是格林沃德犯着了他，或者说，让哈利回忆起了自己对自己的束缚。
他不是不想复仇，他不是不想践踏，他不是不想选择轻松地毁灭一切——但是选择肆意破坏跟选择委屈自己让他一样难过，就像很多年前，有老人说，你会被杀或是杀人。
他并不觉得杀人后活下来是多么的高兴，相反，低落到谷底。
所以，当他知道他死就可以解决一切，他松了一口气。死亡同样让他难以接受，忧伤不可自制，然而，他觉得比起选择杀人，能让他感觉轻松，所以他才选择了自愿送死，后来他选择背负黑暗。他对自己，曾经是那么地残忍。
然而为什么……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明明摆放了选择的权利，他却仍然不选那个能让他幸福的选项，还要跟千疮百孔的自己来撒娇，诉诸委屈——你有什么资格厚脸皮来陈述自己委屈！在我的面前，活的恣意的格林沃德！！
“……姑婆下个月走，你可以到时陪她一起吗？”
难得啊，这个强势的男人竟然用这样委婉的方式求他再留一个月。
哈利没有说话。
但是形式上，其实是默许了。他实在非常需要情报，而远在英国的话，这一切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理查德不死者化到了这个没有神明的世界，难道连什么毁灭世界级的至宝都能带来吗？总之，一直以来魔眼的疑问是解开了，但是更多的疑问出现了，逼得他从早到晚不停收集情报整合情报，有时彻夜不眠来回踱步。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这一个月，哈利难得地自在，不知道格林沃德是不是浪子回头那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过罕见的是他很少再来烦自己了，即使出现手脚也不会不规矩。哈利内心愉悦归愉悦，但他知道让一个人转性是多么困难一件事，所以他本来是不抱侥幸的。
果然，一个月后，不用哈利找，他就自己出现，带着那一个月不见的欠抽笑容说：“走吧，别让姑婆久等。”
哈利还是不太明白格林沃德对他姑婆那孝顺究竟从哪里蹦出来的，不过倒好像情真意切，待到他发现自己发呆时，手已经被他被牵着，奔向那大气质朴散发着古典气息的大厅。
“今天是圣诞夜。”
“什么……？”等他发现那大厅里装饰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他才了然原来是格林沃德的发音在圣诞的R上习惯性地发德式的硬音。
巴希达难得一脸的和蔼笑容，没有摆出往日英国贵妇那常有的冷淡矜持的淡笑。当她走向哈利时，那种由衷的欢喜更浓：“要知道，在这里过圣诞可不容易，你该尽情享受这一刻。”
“为什么？”哈利反射性脱口而出。
“唉……”巴希达也只是淡淡摇头，没有怪他没有好好温习：“这里不过基督的生日，而是过奥丁的生日。”
奥丁！哈利的脸臭到不能再臭。
“那的确是过基督的生日要好些……”弄得巴希达忍俊不禁。
居然是圣诞节。
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让我过什么圣诞节。
哈利想大喊，然而在还未实现之前，一块蛋糕砸到他的侧脸。
“……”
主犯格林沃德没心没肺笑，那双眼睛从没像现在这么亮，他那头长长的金发也从没像今晚这么耀眼夺目。
就在哈利感叹的时候，又有好几块蛋糕接踵而至，隐约可以瞥见妮娜和巴希达的鬼脸。而雷蒙德推着餐车，以备更激烈的大战。奶油的香味简直可以让他恶心——十年了，十年了，回来之后，他所用来惩罚自己的时间足够多，也许今天该是暂时的探监。
这个香味，太甜，太甜，和在霍格沃茨的圣诞节回忆一样太甜，他本不敢品尝。原来那天早上他梦见了圣诞节，和亲友一起过的圣诞节。
“但是别以为我不敢还手就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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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那颗圣诞树还在，但是昨晚在此地酣战的人已然不在。格林沃德惆怅地看着本该由哈利打开的礼盒静默地躺在原地，而哈利昨晚甩在他头发上的奶油仍旧散发着醇厚的甜香。
“您可真是多愁善感哪，尊敬的魔王大人。”所以这个熟悉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是多么的让他惊喜。
盖德勒慢慢回头，怕这一切其实并不真切。
“啪”一声，正是哈利拍了一下盖叔的脑袋：“这么大的人别装纯情少年，太恶心了！”
这一下足够让盖叔恢复往日的自信过剩：“怎么，终于明白我的真心了？”
哈利不以为意，这招对他已无效果：“是巴希达请求我留下来的。”
“姑婆说了什么？”
“她说什么不重要，只不过她需要时间来确认她自己，而我需要时间确认真相，所以暂时留下来，好了格林沃德你退后，再退，好。”
在盖叔惊喜的目光下，哈利走到圣诞树下，打开属于他的礼物，巴希达送了他一枚样式别致的领带夹，妮娜还是个孩子，送他的是糖果，雷蒙德送上的是一套茶具，而最后，在盖叔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最后那个礼品盒。
哈利看到里面的东西，哑然失笑。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送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