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也复燃》Wodehouse

32、八卦

　　后来杨阿姨还问了很多问题，有点小八卦，但也让云灵知道的都会告诉她。毕竟杨阿姨亲切好客，一下就让人忘了防备。
　　但小八卦这种东西，有来就有往。
　　“你要不要知道杨桉的小秘密啊？”
　　杨阿姨突然坏笑着问，云灵一愣，被她可爱的样子逗住了。
　　“他有什么秘密啊？”
　　“很多，你跟我。”
　　杨阿姨说着就拉着云灵的手走出了客厅，来到了卧室外的走廊，然后开了一间房门，打开了灯。
　　很简约的房间，衣帽间和卫生间连在一起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书桌，大书架，还有床和床头柜。
　　床用灰色的隔尘罩盖了起来，书桌上都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所以杨阿姨真是个爱干净的人，她记得她大学的时候月假回家，房间里的灰尘——更别说出差一个星期，老妈会去她的房间里看一下了。
　　“这是他的相册集。”
　　云灵正打量房间的时候，杨阿姨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又大又厚的册子，送到了云灵面前，打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是杨桉小时候的照片，他们一家的全家福，有他坐在浴盆里手里拿着小黄鸭的幼儿时期，有他穿着开裆裤骑着红色的四轮小自行车的时候，还有一张让云灵眼前一亮的，因为那张照片里有她。
　　她和杨桉并排站着拍照，她撇着嘴角，眼里写满了不情愿，而杨桉像个小混混一样，一手搭着她的肩膀，一脚撇开，一手叉腰，好不神气。
　　“你记不记得这张照片？”
　　杨阿姨说道，笑了出来，云灵搜索了一下记忆，没有结果。
　　小时候关于杨桉的回忆太多，不快乐的占大部分，所以她不会全部记住。
　　摇头回应，杨阿姨指着那张照片，给她讲述。
　　“那时候你们四五岁吧，幼儿园暑假，我把照相馆的师傅请来拍照，叫来了你。你妈拿了两个冰淇淋，杨桉先吃完了，你还在添，他嘴馋，偷偷咬了一口你剩下的冰淇淋，咬得只剩下尖尖儿了，你那个伤心啊。”
　　杨阿姨说着还带着同情，云灵印象里好像记得。不过那么小的时候，杨桉欺负她是常有的事。
　　“可他还笑的很开心。”
　　不服气地说道，云灵愤愤不平，杨阿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翻看相册，前面部分很多云灵的照片，后面来到这里后就没有了。
　　云灵看了杨桉的高中，大学照片，还有读研的时候。读研毕业证有一张他和一个女生的合照。
　　都穿着学士服，戴着帽子，女生长相清秀，身材高瘦。
　　“这是杨桉的前女友，不过后来她出国，两人就分手了。”
　　杨阿姨介绍道，很平静的语气。
　　“前阵子她回来一趟，来我家了，找杨桉。我说他回老家了，她便走了。”
　　“出国也没必要一定分手吧。她打算长期待在国外吗？”
　　云灵说道，因为很多异地恋维持几年的也有。如果女生不打算移民什么，倒不至于分别的。
　　“拿到毕业证就回国吧。当初杨桉也能出国，只是他不愿意，女方觉得他一点都不愿意为自己付出，就赌气分手了。以为杨桉会反悔吧，结果他没有一点反应，便分了。”
　　杨阿姨讲述道，云灵点头，有点不理解杨桉，但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
　　“这样。”

　　从杨阿姨家回来，云灵了解了很多杨桉的事。
　　他高中大学研究生的毕业照，还有要好的同学，朋友，甚至感情生活，杨阿姨都给她介绍了。
　　在云灵看来杨阿姨的热情好像有点过分，可她也说不出理由。

　　周天回家的，云灵以为接她的会是老爸，结果在出口张望了半天没看到他的人影，反而被一意外的声音突然给叫醒了。
　　“叔叔有事，让我来接你。”
　　杨桉从身后冒了出来，拿过了她的行李，云灵愣住，说了一句“谢了”。
　　“怎样？好玩吗？”
　　去停车场的路上，他问道，云灵点头。
　　“你家还是挺好玩的。”
　　“当然，可是我家。”
　　“杨瑾送你的巧克力在我包里，你现在要还是等一下？”
　　想起了什么，她问，而他摇头，说到家里再说。
　　“女生在外面不参加什么酒局，不安全。”
　　他突然说道，这个话题让云灵意外。
　　“什么酒局，我们这种小公司才没酒局呢。”
　　实话实说，她们公司只是个不知名的卖软件产品的，买家都忙着各种砍价呢，怎么会请他们吃饭？
　　“那那天你怎么说喝酒了？”
　　“我没喝，龙光倾听了你爸的奋斗史，想离职创业，所以找我喝了点酒。”
　　云灵瞥了他一眼解释道，他愣住，有点仓惶地躲闪了眼神，生怕被她发现什么。
　　“哦，这么回事。”
　　“倒是你，你怎么不跟你爸创业啊。很多人都盼着你这资源，但没有呢。”
　　“人各有志吧。”
　　他无所谓地说道，云灵佩服得看着他。
　　“你真是一股清新流。”
　　“那你喜欢清新流吗？”
　　他问道，云灵被这个问题问倒，想了一会之后摇头。
　　“说不清楚。”

　　上了杨桉的车在马路上的时候，云灵才意识到杨桉最后那一句话的不对劲。
　　感觉他在暗示什么，可又说不上来。
　　是自己自作多情吗？她皱眉看了看身边认真开车的男人，他心无旁骛的漠然样子让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所以抓了抓头发，将头转向了窗外。

　　自从上次云灵让龙光倾请吃饭之后，李清缤跟他的关系就进了一步。
　　每次上培训课李清缤都笑容满面的，而一下课她就拿着手机跟龙光倾一起打游戏，走路都不看了，弄得云灵只能跟在她身边紧盯着她，以便随时拉她避免撞上别人或者冲进一边的灌木里。
　　“你能不能悠着点啊。”
　　在李清缤又一次差点撞上自行车之后云灵不耐烦了，她嫌命长吗？
　　“不好意思，等我玩完这局。”
　　尴尬地笑着，她的耳机还连着麦，云灵摇头叹气觉得自己拯救不了她了。
　　终于到了公交站台，李清缤恋恋不舍地说自己下线之后，才回归正常。
　　“云灵，龙光倾跟我说他辞职了。”
　　望着远处还没过来的公交，李清缤开始了话题，云灵没有否认，觉得这是好事，因为龙光倾辞职回家了，他跟李清缤的接触就少了。
　　“嗯，快了吧，还有十天就要另谋生路去了。”
　　云灵算了算时间，离他提离职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流程要一个月。
　　“我知道，他说他要创业。”
　　李清缤笑着回答，云灵惊讶。
　　“他都告诉你了？”
　　“嗯，他跟我提了一下，所以我就多问了几句，忍不住。”
　　“然后呢？”
　　“然后他跟我说了一下他的计划啊，他说打算借点钱，要去注册公司，租一个办公场地。最好招个人帮忙做点杂事。”
　　“嗯。”
　　“他说招人很难吧，所以我决定帮他。”
　　最后，李清缤不好意思地说出了这一句，云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帮他？你怎么帮？”
　　“我也离职了啊，过几天就交接工作了。”
　　“你不是要回家开蛋糕店吗？”
　　“暂时不想了，我也打算把存的那点钱给他开公司。”
　　微笑着回答，云灵一听忍不住骂人。
　　“你脑袋抽了吧？你跟他才认识多久？你怎么能轻易做决定呢？”
　　一急起来云灵忍不住骂人，李清缤看她这么激动，有点不理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他，喜欢他就要帮助他完成梦想啊。而且，这么做我也很快乐。”
　　委屈地解释，云灵摇头皱眉。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那你自己的梦想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我只知道帮助他我很开心。”

　　跟李清缤告别后，云灵有点闷闷不乐。
　　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后她也没有劝她，毕竟那是她的钱，也是她的自由。只是作为朋友，站在李清缤的角度，云灵觉得风险太大了。
　　如果李清缤付出了这么多没有得到任何经济上的回报还看到龙光倾跟别的女盆友在一起了呢？她做过这种准备吗？
　　突然想到了杨桉，觉得他这人目标太清晰了。就他前女友而言，出国也不算一种牺牲吧？可他都不愿意为此付出。

　　晚上吃完饭云灵陪老妈散步，在路上碰到了购物回来的王希希的老妈。
　　王阿姨被好几个阿姨簇拥着，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老妈一看到她是打算绕道的，结果没逃掉，就被她发现给叫住了。
　　“云灵妈？你去哪儿呢？去跳广场舞啊？”
　　王阿姨主动打招呼，走了过来，热情的眼眸里暗流涌动。
　　云灵知道又会是一场炫耀的风雨，同情老妈，也同情对方。
　　“不去了，今天休息。”
　　老妈讪笑，这时王阿姨开始往包里掏东西。
　　“是别去了，那人多杂乱，没什么好锻炼的。我跟你说，我呀，报了一个健身班，还请了私教。懂的嘛，年底希希要去国外办婚礼，那英特那深咯的场合，我得练好身材。”
　　“给你，这是我教练的名片，你要是出不起私教费的话，上团体课便宜。”
　　王希希的老妈硬把一张名片塞到了老妈手里，老妈干笑着接过之后，王阿姨又把目光落在了云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