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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认识你真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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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爸妈怎么就不同意呢?画画是我一生的追求啊。”年画与林媛多年的闺蜜,不是第一次借宿林家,这会儿与林父林母寒暄了几句,两人窝在林媛房中嘀咕,“我爸我妈非不同意。”
两家关系不错,林媛对年家也很了解,“我知道你天分不错,从小别人就称赞你是个天才,可是花花,楠楠已经出国了,你再一去几年,叔叔阿姨可怎么过啊。”
“我不过是想去留学,还会回来的。”年画面上有些苦涩。
好像从有记忆开始,她就是坐在画板前画画的,小小的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儿,捏着笔一点点涂抹,围在周围的人不住的赞扬、鼓掌,大家叫她“天才……”
高考那年,她成绩不错,萌生了想要出国留学的念头,年父年母不同意。
那是年父年母第一次与年画发生争吵,他们并不赞同年画的做法,年家普通小市民,没权没势,年画出国留学主攻油画,以后能有什么前途?
作为女孩子,有画画功底,学个服装设计、室内设计什么的,不好吗?
年画大哭,明明是从她不懂事的时候就代替她选择了画画,有人问过她吗?
后来,慢慢的画画成了她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了,可又让她放弃。
那一年,年画还是参加了艺考,进入了一所不错的艺术院校,一画就是四年。
“那是我的梦,只有画画,才能让我快乐。”年画认真的看着林媛,“媛媛,你知道我的,世界那么大,有趣的事儿那么多,可我的世界,只有画画,不是吗?”
林媛起身给年画倒了杯水,笑着建议,“不是说见到了活生生的大卫?不联系联系?”
听林媛提起张瑾珂,不知为何年画猛地红了脸,自己一个人偷笑了一会儿,磨蹭了半晌给张瑾珂发了一条微信:你好,我是年画,在吗?
林媛取笑,“人家网上都说问在吗是最无趣的,有事说事,看见就会回了啊,问什么在不在的?”
“你懂什么,我这是看看他想不想理我。”年画理直气壮。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半晌年画又发了一句,“外面的雨很大,你……回去了吗?”
“淋了雨要吃一点感冒药,生病了就麻烦了。”
“他还没回你啊?”林媛洗澡出来,看见在床上扭来扭去的年画,随口问了句。
年画丧着一张脸,“嗯,没回。”
“那你再发啊,拿出你勇往直前的勇气来,这可是你的男神,你从小到大的理想型,活生生的大卫啊,你不努力能追到吗?”林媛用肩膀蹭了蹭年画,揶揄年画。
年画起身,推开了阳台门,看着阳台上被雨冲刷后更显青翠的绿植,“媛媛,我的世界离不开画画。画画是我的梦想,大卫也是。”
看着这样的年画,林媛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她开口鼓励是对是错,当初面对楠楠,她给出了另一种选择,楠楠接受不了。
如今面对年画,她……是不是不该插手了?
沙滩上的张瑾珂掏出手机,冰的有些青白的手指划了划屏幕,勉强看清了年画发来的消息,看了半晌还是没有回复。
正盯着手机看呢,下着雨的夜中响起了手机铃声,张瑾珂又停顿了半晌,还是接了起来,“喂……”
“儿子,吃饭了吗?”对面的男声低沉温柔,像是最柔和的大提琴在耳边响起。
张瑾珂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对面也不意外,又说了一句,“儿子,你在哪儿呢?在海边?晚上有吃饭吗?”
“您还记得您有个儿子,挺不错的。”张瑾珂的声音绷得紧,带着些沙哑,想笑一笑的,却没成功。
对面的人也不恼,听张瑾珂这样说,还笑了笑,“你是我儿子,我唯一的儿子,我能不记得你吗?”
忍了好一会儿,张瑾珂还是没有忍住,带着些讽刺,“……那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儿子,”对面停顿了一下,艰难的张口,“儿子,我……”
“挂了。”张瑾珂挂了电话。攥着手机的手收紧,本就被冰冷的雨水冲刷的青白的手指更是毫无血色。
“叮咚”手机又响了一声儿,不用划开,张瑾珂就看见了屏幕上显示的话,“快回去吧,雨夜太危险了,不要在海边呆的太久。”
张瑾珂没忍住,四处张望了一下。下着雨的沙滩上只有浪起浪落的声音,漆黑一片,哪里能看见什么人?
本不想回的,张瑾珂却还是划开了手机,回了一句,“回去了。”
一个下着雨的夜晚认识的陌生人。
在他最悲伤的时候陪他坐了半个小时。
给他递了一杯热热的卡布奇诺。
穿着嫩黄的裙子,像是一抹橙色的阳光。
朝他伸出了手,笑容璀璨,“你好,我叫年画。”
“啊啊啊啊,媛媛,媛媛,他回我了,回我了,媛媛,媛媛。”年画激动,使劲的摇着林媛的肩膀,又蹦又跳,“媛媛,他回我了,他回我了。”
林媛凑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奇怪的问她,“你怎么知道他没回去的?还知道他在海边?”
年画眨巴了一下眼睛,“不告诉你。”
“我要不要再回他一句?这样没头没尾的不大好吧?他既然都跟我回话了,我再回一句吧?”年画又犹豫了。
林媛点了点头,“回啊,回吧。”
“路上要小心啊,开车要慢一些,地上又滑视线也不好。”年画删删减减,还是把内心最想说的话发了过去。
“你观察的够仔细的啊?连人家是开车来的都知道?”林媛不得不叹服。
年画嗔了林媛一眼,“所以你才是万年单身狗,连个男人都没找到。”
林媛大怒,“就像是你找到了似的,你要是不是单身狗能抱着大卫睡了22年?看把你能的!”
“我很快就不是了,我现在就恋爱了。”年画不服,晃了晃手机。
“单恋也是恋爱?你搞什么笑啊。”林媛翻出了吹风机吹头发,不稀得跟年画争论。
年画捏着手机,使劲点了点头,“嗯,恋爱了,很快就会的。”
林媛笑了一声儿,不跟她辩论。
年画等了好一会儿,对面却再没给她回信息,她犹豫了一会儿,又发了句,“路上小心,晚安。”
石沉大海,无声无息。